第486章 顧三渣
那場會議直到完結,顧律川也沒有看到對方出現。
他擰著眉,心情極度欠佳。
他倒是沒在意,隻以為陸西顧隻是在鬧脾氣,在他的錯覺裏,畢竟罵了攆了吼了,她還是會回來的。
然而,接連的許多時日,他都沒見陸西顧露過麵。
他想盡一切辦法,各種刁蠻威脅,卻不見那向來喜歡護犢子的女人再來找他。
顧律川煩得不行,興衝衝地往月光半島的項目組跑,結果沒成想撲了個空不說,還被南溪冷嘲熱諷陰陽怪氣的罵了一通。
陸西顧與南溪之間,在人前表現的關係疏冷相互看不上眼的,誰知道私下裏怎麽熱絡起來的。
南溪仗著有盛世的撐腰,對他可謂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像他上輩子掘了她祖墳似的。
顧律川被氣得臉色鐵青,惱羞成怒的離開,氣不打一出來,悶頭悶腦的在辦公室發了一通的火。
撥過去的電話,不僅無人接聽,對方甚至直接關機。
連著撥打了幾天,對方始終都是關機狀態!
有意躲著他?
那天太粗暴,卯足勁跟他生氣了?
顧律川擰著眉,心情煩躁得要死,提了張秘書過來問話,又被三言兩語的諷刺了一通。
他被氣得火冒三丈,滿世界的找陸西顧,然而這一次,他卻是突然之間,尋不到對方半點影子了。
他這才有些亂,派了司南找人,蓮城的監控尋了透,仍然不得見人。
相對於此刻顧律川的慌張,早已轉移在郊外的陸西顧倒卻是怡然自得。
除卻上次辦公室留下的心理陰影,每每午夜夢醒時的驚慌外,她的日子卻是舒坦。
陪著兒子,鬧得開心,然後等著外麵傳來的消息。
隻是這個中的好,唯一一點欠缺,那便是她的身體。
如今已不用誰的激怒,心口悶痛便是明顯,大把大把的藥物吞咽下去,已經鎮壓不住。
她不願走漏行跡,忍著痛也不肯找李晨光。
裴媽看她日日消受,幾度愈找醫生都被她攔了下來。
張秘書終於擺脫眼線過來看她,看到渾身消瘦的她時心裏滿是痛惜。
他恭敬地站在她麵前,兜著心裏的酸楚,沉沉的說道:“小小姐,顧總的人在外麵找你。”
“在沒有找殺陸西曼的凶手之前,就讓他找吧。”陸西顧沉著臉,語調透著些冷沉,淡淡地問道:“對了,馮娜那邊如何說?”
張秘書搖了搖頭,表情凝重,“暫時還沒有動靜。”
陸西顧聞言,麵色微沉,“這麽耐得住,可不像她的作風啊!”
她看著張秘書,問道:“烏鴉那邊呢?也沒動靜嗎?”
張秘書頓了頓,說道:“也沒有。”
兩人才剛聊了幾句,裴媽就上來敲門,“小小姐,南溪小姐來了。”
陸西顧點了點頭,沉沉地說道:“好,我這就下來。”
張秘書也不再多留,跟著她慢步下樓。
南溪在大廳摟著小珩珩玩,看到她下來忍不住擰了擰眉,語氣頗為擔憂的問道:“你這身體,真的不用晨光哥過來看看嗎?”
陸西顧看小珩珩拽著南溪的項鏈,咿咿呀呀地說著聽不懂的語言。
她的兒子很奇怪,一般的人是無法接近他的。
但凡能讓他不吵不鬧的,一定是得到他認可的。
陸西顧看到這一幕,更加堅信了內心的安排。
她攏了攏外套,無奈的笑了起來,“這又不是感冒發燒,他過來也是於事無補。”
她現在,瘦弱得有些駭人。
滿臉蒼白,整個人瘦得脆弱不已。
南溪拽著小珩珩的手,忍不住砸了砸嘴,哼唧唧地打趣起來,“嘖嘖嘖……Yale的醫學博士啊,被你這樣嫌棄人家還要不要活了!”
“行了啊!”陸西顧真是受不了她,頓了頓,笑著說道:“謝謝你的出手,保了陸氏。”
“嗬!”
南溪很不給麵子地哼了一聲,末了,忍不住吐槽起來,“我說外界不是都傳你精明睿智嗎?怎麽眼光差成這樣,竟然看上顧律川那隻瘋狗?”
她這幾天真是被顧律川吵得夠嗆,腦仁疼。
說起近日的遭遇,南溪真是胸口窩火,怒氣狠狠地說道:“真是逮哪兒咬哪兒,亂吠亂叫的,每天早中晚的到我辦公室鬧一通,然後被我罵個狗血淋頭氣急敗壞的走。”
想著每天成日的互懟,南溪還是在心裏暗自叫爽,“你說他是不是欠得慌?”
看南溪說得那副激動的樣子,陸西顧就已在心裏料想到顧律川在她那裏碰壁的樣子。
南溪這人,雖看似嬌弱,但嘴毒起來無人能敵。
她忍不住笑了出聲,打趣道:“瞧瞧,你這是有盛世做保,底氣夠足啊!”
“別打趣我。”南溪一聽,忍不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不爽地怒道:“還沒找你算賬呢,你電話裏說的幹媽是怎麽個意思?”
陸西顧沒有半點的不好意思,“噢!我兒子的幹媽啊,早先你我在美國共患難時不是說好的嗎?”
她看著南溪,透著“你休想賴賬”的表情,“現在兒子是生出來了,你別想賴賬啊!”
當初她與西顧在美國四處打工,餓得上頓沒下頓的日子,窩在十幾平米的小房子裏曾今聊過這樣的話題。
往後彼此成家生子,一定要認對方作幹媽。
南溪逗著懷裏的孩子,忍不住白了陸西顧一眼,“敢情小珩珩是你跟我生的一樣,這鍋我背得實在啊!”
陸西顧倒是坦蕩,“那怎麽辦,反正你沒辦法拒絕我。”
在南溪麵前,她沒有什麽可隱瞞的。
南溪哼了一聲,不滿的說道:“你這副吃定我的表情可是真令人生氣啊。”
陸西顧輕笑出聲,忍不住反擊了回去,“別亂說話啊,除了盛二爺,誰啃的動你!”
南溪不開心,瞪著她,嚷嚷了起來,“喂!我不遠萬裏七拐八拐地過來找你,就是為了討挖苦的嗎?”
“叫你過來我可不是為了挖苦你。”陸西顧無奈的笑了出聲,“跟你商量件事吧,看在我兒子這麽喜歡你的情況下,你最近就幫我照顧著唄。”
南溪愣住,扭頭看著她,笑著打趣道:“有爹不認,反倒扔給我,幹嘛呀?我是便宜幹媽?”
陸西顧垂著眸,笑容透著幾分無奈,苦笑道:“他不知道小珩珩的存在,我也不打算讓他知道。”
南溪一聽,瞬間愣怔,一雙眸子透著驚異。
她看了看孩子,又看著陸西顧,原本談笑的輕鬆變得嚴肅起來。
她與陸西顧分開兩年,所以不知道在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但回國後,她明顯的感覺到,那個活得陽光明媚的學姐,變得有些陌生。
她是眾人聞之喪膽的精英,商場上狠戾絲毫不手軟,且無數不實的傳聞滿身。
然而,相較於這些,南溪看到的確實這個女人的堅韌,已經被病痛一點點侵蝕的身體,以及遇人不淑的慘痛遭遇。
南溪胸腔裏全是怨氣,“人稱顧三爺,我看叫顧三渣還差不多。”
她現在,真是恨不能衝回去,狠狠地扇顧律川兩耳光。
陸西顧看她這麽氣惱,倒是不便提顧律川的名字,隻是淡淡的說道:“我近期要處理些事,身體也出了些問題,裴媽照顧他又太容易被發現,所以我隻能找你幫忙了.……”
南溪忍不住打斷她,淡淡的說道:“我還未婚,也沒有任何的育兒經驗,這麽妥善的將他交給我,是看上有盛世杵在哪裏,即便顧三渣發現也不敢跟我放肆地搶吧?”
她確實不想顧律川將兒子帶回顧家,那樣的家庭,徐含煙的教育方式,她都是不能接受。
陸西顧不便多說,隻是笑了笑,說道:“不愧是榮獲最高榮譽設計獎的設計師啊,腦瓜子轉得賊溜。”
南溪聞言,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隨即語調惡劣地說道:“我真是好奇,如果顧三渣知道小珩珩是他兒子後,心裏是不是得膈應死啊?”
她咬著牙,磨得謔謔地響,“天天活在他眼皮子底下,卻叫著別的男人老爸,嗬嗬嗬……真是好玩。”
陸西顧被她眼底光弄得苦笑不已,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真是被她給徹底地打敗了。
突然,南溪的電話響了起來。
陸西顧見狀,立刻伸手接過兒子,順便瞄了眼她的手機屏幕。
見是冷訣的名字,她又忍不住衝著南溪揚了揚眉,打趣道:“盛二爺這頂綠帽子,帶的時間有點長了啊!”
南溪抓過電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立刻按下免提,冷著嗓音,“喂!”
電話那頭,冷訣的聲音闊別已久,帶著幾分散漫的笑意傳來,“恒盛的人查到了你的行蹤,告訴陸西顧,如果不想被撥三層皮,最好現在就離開。”
那頭頓了頓,不冷不熱的說道:“估摸,隻需要半小時,恒盛的人就會直接包圍你們。”
陸西顧聞言,忍不住地站了起來,滿臉透著緊張。
不過片刻,她衝著南溪的電話罵了一聲,“別站著看戲,趕緊派人過來接我。”
那頭,冷訣的聲音透著不滿,罵罵咧咧地吼道:“切……老子上輩子也不知道做了什麽缺德事,淨被女人使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