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你是在叫我嗎?
顧律川帶著一群人追了過來,在度假村門口的停車場找到那輛車時,還是忍不住心生雀躍了一番。
車牌號與監控裏的能對上號,派人打開車門時,他甚至能很輕易的辨別出一股屬於陸西顧的特殊味道。
很淡,但之於他卻是足夠準確的辨識。
顧律川扶著車門,指尖有規律地敲了敲的,“她極有可能在這裏,派人挨家挨戶的找。”
他如今情緒激動,恨不能立刻將陸西顧提溜出來好好收拾一番。
敢給他鬧脾氣鬧失蹤,就是欠的。
司南立刻領命,帶著一群人到處找。
顧律川也並沒有閑著,到處尋陸西顧的蹤跡。
結果,找了一圈,卻沒有半點陸西顧的影子。
滿懷的希望,因為陸陸續續的回報,在一點點被失落侵蝕,顧律川原本極佳的麵色漸漸地也沉了下來。
饒過一段小路,有人騎著小型電動車,車輛裏拉著由白色包裝紙包裹著的東西出來。
初略一看,包裹的地盤是呈規律的圓形,大致是盆景之類的東西。
顧律川並未在意,倒是發現了度假村裏的冷飲店。
司南帶著一群人立刻上去盤問,裏裏外外的找著,弄得場麵雞飛狗跳、怨聲載道。
顧律川在門口,不經意地看到了冷飲店門口防著的雪鐵芋,地上淩亂地散著幾片樹葉。
他蹲下,撿起地上的樹葉,在指尖微微地轉了轉。
抬手摘下旁邊的雪鐵芋樹葉,兩片放在一起,他倒是忍不住眉心緊擰了起來。
這裏怎麽會有吊鍾花?
司南從裏麵快步跑了出來,緊張的說道:“顧總,我們問了,店員說沒有看到陸小姐出現過。”
顧律川蹙著眉,將那片吊鍾花的葉子扔在地上,表情陰冷地嚇著令,“嗯,繼續下麵找。”
一行人,跟著往下一家找去。
此時,終於等到危險解除後的人閃身出來,衝著電話吼道:“是不是你走漏了消息,顧三爺帶著摸過來了。”
馮娜在那邊激動起來,“你說什麽?”
烏鴉壓低著帽簷,靠著牆,語調冰冷地說道:“馮娜,該做的我都替你做了,算是仁至義盡,我現在要撤了。”
馮娜一聽,情緒激動的大吼起來,“撤什麽撤?陸西顧那賤人還沒有死呢!”
烏鴉抬頭看了眼熾熱的太陽,嘴角的笑意很深,冽冽地說道:“那麽高劑量的東西,再加上這天氣,即便顧律川找到她,估計也活不成了。”
馮娜才不管,衝著電話繼續揮灑著她的情緒,“我要萬無一失,你聽到沒有。”
“不要用這種口吻跟我說話。”烏鴉聞言,冷冷地哼了一聲,“我現在還願意幫你出手,也不過是看在你招惹的這些人正好是我的目標而已。”
他不想再與馮娜多言,直接將電話給掛斷了。
那邊,馮娜盯著被掛斷的電話,“吱”地一聲踩下刹車,氣惱得用拳頭直接捶打方向盤。
忽然,她的周圍突然圍攏了幾輛車。
車門傳來“嘭嘭嘭”地敲打聲,馮娜情緒極度的不好,落下車窗,衝著對方就開口吼:“幹什麽呢你?我這車多貴,敲壞了你賠得起嗎你?”
誰知道,嚴康卻伸長了手,直接拔掉她的車鑰匙,目光陰冷地看著她,“下車吧,該送你去監獄蹲一段時間了。”
馮娜聞言,整個人激動起來,咋咋呼呼地吼,“你幹什麽?你憑什麽這樣做?”
嚴康將車門打開,粗魯地將馮娜拽下來扔給旁邊的警察。
這樣像是被提貨扔垃圾的感覺折辱了馮娜,她手腳並用的開始掙紮起來。
那些警察倒是不見得半分的憐香惜玉,手腳用力地架著她的兩隻胳膊。
嚴康看著她,語調冰冷地說道:“別掙紮了,剛才徐老來電,你打著顧家少奶奶的名號在外替菁華製藥謀取暴利一事,給顧家的名譽造成極度不好的影響,她已經讓律師起訴了你。”
馮娜聞言,臉色慘白,心知大勢已去,遂硬了心腸,嚷嚷了起來,“起訴就起訴,大不了我也找律師啊,這事情還沒定論,憑什麽抓我進去?”
嚴康湊近了幾分,嘴角的笑意寒涼,“隻要她想送你進去,沒有什麽憑什麽!”
語罷,旁邊的警察立刻將馮娜給押上了車。
遠處的度假村,陸西顧翻上了山頭。
心跳的速度實在太快,她扶著樹幹禁不住地蹲了下去。
目光往山坡下看,卻發現度假村入口停著一排同款的黑色車輛,同時一群人在度假村裏來來回回的跑。
雖然隔得遠,但陸西顧一眼就認出了人群裏紮眼的顧律川。
沒想到,他竟然真的追過來了。
看他氣急敗壞的樣子,陸西顧倒是希望,他是真的因為找不到自己而失落。
但她自己清楚,那多半是不可能的。
她因為傷害到了徐含煙,顧律川對她,除了原本怒以外,更多了成百上千的恨。
越想,心越傷,疼痛便越是放大。
陸西顧捂著胸口,終於是禁不住“咚”地摔了下去。
她蜷縮著身子,渾身的青筋暴起,渾身冒出豆大的汗珠,後槽牙咬得緊,整張臉青紫一片。
口袋裏的手機嗡嗡作響,她忍著劇痛,兜著強大的求生意識終於接起。
李晨光的聲音帶著焦躁,大聲吼了起來,“你現在在哪裏?”
陸西顧用力地捂著胸口,“山……山上……”
“啊……”疼痛太明顯,她忍不住將臉埋進草叢裏悶聲吼了出聲,“李晨光,我要痛死了了!”
李晨光在那頭喘著粗氣,狠狠地罵了一句,“胡說八道!”
末了,他的語調又突然變了,帶著幾分祈求的意思,“等著我,馬上就到!聽到沒有。”
陸西顧握著手機,已經不再有力氣作為回應,隻是捂著胸口,蜷縮在地上,渾身肌肉收緊,拚盡全力地忍受著這份疼痛。
炙烈的太陽懸掛在空中,陽光穿透樹葉,星星點點的落在她身上。
陸西顧的意識有些渙散,幽靜的樹林裏,風生與樹葉的聲音交織,她長著嘴,聽到靈魂深處沉重急促的呼吸聲,一點點的放大。
隱隱地,她似乎看到一抹黑影照了下來,將頭頂亮白的日光全數遮掩。
陸西顧在昏迷前還在祈禱,一定不要是顧律川,一定不要是他,她不要如此狼狽醜陋地出現在他麵前。
山腰下,尋人不可得的顧律川突感身體不適,心口處的位置,突然亂跳了幾下。
他站住腳,眉心擰了擰。
旁白的司南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忍不住開口問道:“顧總,您是有哪裏不舒服嗎?”
顧律川黑著臉,瞄了眼頭頂炙熱的太陽,冷聲說道:“沒事,繼續找。”
司南有些擔憂的看著他,畢竟自家爺的臉色似乎看起來很不好。
這時,有人指著山坡的方向,發生吼道:“山上,山上有個女人!”
顧律川猛地抬頭,目光清冽地盯著山坡上的位置,對方背對著自己,相隔得有些遠看不太真切,但對方的衣著和蜷曲的長發,與監控裏截取的人影有幾分相似。
顧律川二話不說,邁開步子就山坡上衝,司南見狀,命人包圍山下的各個路口,自己也跟著跑了上去。
顧律川的動作敏捷,一口氣直接跑到了山坡上。
距離越是拉近,那個背影就越是相像。
他這是方才明白,陸西顧的影子在心裏烙印的深度,已經是那麽的沉重了。
他多少帶著幾分的雀躍,踩著鬆軟的樹葉上前,寬厚的手掌一把搭著對方的肩,帶著驚喜與雀躍地喚了一聲,“西顧.……”
對方猛地轉身,滿眼無辜,語調更是含著驚詫,“顧三爺,你是在叫我嗎?”
這聲音,不高不低,卻是將某些人的心直接捏成了齏粉。
誰也沒有留意,度假村的港口處,一輛快艇趁著人群疏散的片刻,“唰”地衝了出去。
而此時的山上,顧律川如今就快要滿出來的激動瞬間枯竭,盯著麵前的女人,語調冰冷,“南溪?怎麽是你?”
南溪撥了撥頭上的假發,挑釁地看著他,諷刺道:“這塊地皮上是刻了你的名字嗎?我為什麽不能在這裏?”
顧慮出被她的動作刺激得忘了分寸,上前,粗魯地將假發扯了下來。
南溪被眼前情緒激動的顧律川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一步,“幹什麽?”
顧律川沒心情去理她的心情,罵了一句,質問道:“瑪的!她在哪裏?”
南溪擰了擰眉,傲慢的看著他,“她是誰?”
“我說的是陸西顧!”顧律川憤怒的瞪著她,大吼了起來,“她藏哪裏了?連手耍我是嗎?”
越說越激動,顧律川捉住南溪的手就開始逼問,“我再問你話,她在哪裏?”
南溪被他握著疼了,脾氣了跟著躥上來了,“搞丟她的又不是我,我倒還真是笑話,顧三爺,你到底是做了什麽豬狗不如的事讓她費盡心機的要躲開你?”
她與陸西顧之間曾在美國共同走過一段晦暗,所以即便她怨恨對方欺瞞自己“陸氏二小姐”的身份,亦或者留下一張銀行卡後的不告而別,但她們的情誼尤在,已經升華到類似親人般的存在。
正如西顧為她做的那般,她亦然無條件與她站在一條戰線上,不論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