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你是不是生氣了
陸西顧的身體在Amber的調節之下倒是恢複得很快,蒼白的臉漸漸的變得紅潤起來。
她開始慢慢的鍛煉,每天牽著小珩珩在別墅區裏跑步互動。
別墅區裏的人,很多是一直住在這裏的老住客。
看到陸西顧與小珩珩,加上顧律川每天往陸家報道,一時間各種杜撰的版本層出不窮,流言蜚語更是不斷。
陸西顧現在佛性心理,沒有受到外界的半點影響,反倒是裴媽操碎了心,又急又氣又心疼,卻又不知所措。
陸西顧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兒子身上,顧律川請的心理醫生她並沒有多少心,每次問那醫生情況回答的全是官方語言,且專挑好的說。
她沒辦法,隻得委托李晨光給她另外請了一名業界名醫。
李晨光應得爽快,這通電話對他來說是福音。
顧律川那幼稚鬼,像防賊似的防著他。
他嚐試突破各個路口繞行去陸家老宅,全部被他手底下的人堵住,踏進不得。
陸西顧在休息室陪著小珩珩彈鋼琴的,裴媽圍著圍裙就跑了過來,“小小姐,李醫生說他帶了朋友來,但是被攔在外麵不準進來。”
陸西顧聞言,輕輕地擰了擰眉,詫異的問道:“不準進來?誰的意思?”
裴媽低著頭,磕磕盼盼的說道:“說……說是顧總的意思。”
陸西顧站起來,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囑咐道:“你幫我帶一下珩珩,我出去看看。”
她攏了攏敞開的薄衫,踩著碎步往外走,剛到門口就看到了李晨光,揚了揚手,“進來吧!”
李晨光攤開雙手,指了指門口杵著的四個大漢,很是無力地聳了聳肩。
陸西顧瞄了眼門口的人,開口說道:“這是我請的客人,放他們進來。”
為首的人衝著李晨光身後的醫生點了點頭,做了個“請”的動作,禮貌的說道:“這位先生,您請。”
那醫生見狀,邁開步子就往裏麵走。
李晨光見狀,抬腿跟上,結果麵前突然伸出來一隻手擋在他麵前,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冷傲疏離且透著堅持,“這位先生,您請止步。”
“.……”
李晨光僵住,衝著陸西顧揚了揚眉。
陸西顧站在台階上,微微地蹙了蹙眉,表情明顯透著些不快,倨傲地俯視對方一眼,“誰給你的權利攔我的朋友?”
旁邊一位黑衣人被她這陰冷的語氣嚇得頓住,立刻開口解釋起來,“陸小姐,這是我們顧……”
“嗯哼!”旁邊另一位帶著眼鏡的黑衣人突然出聲阻止。
那黑衣人秒懂,即刻禁言。
“顧律川的意思是麽?”
陸西顧瞄了那人一眼,滿臉的沉鬱之色,語調更是夾著捉摸不透。
那幾個黑衣人隻覺後背一涼,下一秒,見陸西顧從口袋裏摸出了手機,利落地撥了個號碼出去。
恒盛集團內,顧律川剛開完會,還沉浸在影視投資高盈利創新高的喜悅裏,司南喘著粗氣就衝了進來。
“顧總,不好了,您從暗影抽調前去陸家老宅負責安全的人,全部被蓮城反恐特警部隊的人帶走了。”
顧律川一聽,“唰”地從座位上站起來,激動的吼道:“你說什麽?是哪個找死玩意幹的?”
司南低著頭,往嗓子裏咽了咽口水,艱難的說道:“聽……聽說是陸總報的警。說是有恐怖分子包圍了她的家.……”
顧律川,“.……”
司南偷偷地看了他一眼,小心謹慎的說道:“帶走的全是暗影的人,反恐那邊要真是查,會不會對老爺造成……”
顧律川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怒道:“閉嘴吧你!”
司南,“.……”
顧律川咬了咬後槽牙,抬頭看著司南,揚聲問道:“陸西顧那邊是什麽態度?”
司南跟看傻子似的看著他,猶豫了半晌,還是老老實實地匯報起來,“嗯,很平靜,也沒有生氣,正心平氣和的在家裏款待李醫生.……”
話音未落,“嘭”地一聲。
司南瞬間止住,雙眼驚恐地擴大,眼神微微地下瞄,正好看見顧律川落地的重拳,以及碎得不成形的鋼製玻璃。
顧律川咬了咬後槽牙,抓起旁邊的外套就往門外走,“暗影的人,你去負責。”
司南傻愣在原地,瞄了眼那些玻璃,拍了拍空闊的胸膛:爺!您老這是徹底淪陷了吧?
顧律川一路飆車過來,急刹車“吱”地一聲停在陸家老宅。
他存了一路的火氣,臨到要推開車門時去卻瞄了眼後視鏡,發現自己這凶神惡煞、怒氣衝衝的樣子著實是太過難看。
陸西顧現在心裏還燒著一把火呢,身體又病怏怏的,他這副模樣過去,無疑是針尖對麥芒。
想了想,覺得不妥。
偷偷調換陸家安保這件事確實是他做得不對,兩年多的時間足夠消磨他的菱角,顧律川現在的思維倒是平順許多。
他坐在車裏,深深地吸了幾口氣,換上一副不那麽緊繃的眉眼,這才推開車門跨步走了下去。
晚風清涼,趕去夏日的燥熱,顧律川的心漸漸的被撫得平靜下來。
誰知道,剛踏進內院,遠遠的看見照著暖色燈光的屋內,陸西顧與李晨光對象坐著。
也不知道是在聊什麽,陸西顧頷首,抬手將發絲往耳邊輕挑,然後拿起旁邊的煮好的花茶,輕輕給對方斟茶。
那簡直,是紮了顧律川的心。
冷靜什麽的,幾乎是瞬間喪失。
顧律川二話不說地衝了進去,刻意在門口造成不小的動靜。
李晨光抬眼看著他,揚了揚眉,挑釁道:“喲!顧總怎麽過來了?”
顧律川冷冷地睨了他一眼,上前一把攬著陸西顧的肩,像是宣示主權似的嚷嚷起來,“這裏住著我的女人、我的兒子,我憑什麽不能來?倒是你,哪裏來的蔥,天天跑來倒貼,臉是不要的嗎?”
陸西顧瞄了眼肩膀上的手,表情微頓。
李晨光臉上的光沉了沉,不可捉摸地端起旁邊的花茶晃了晃,閑閑散散的說道:“西顧給我泡茶,說明我是她的客人,至於你……”
顧律川盯著他頭裏的花茶,想起方才看到的那一幕,心裏吃味起來,腦子一犯抽,衝上去一把奪走李晨光手裏的茶,仰頭就灌了下去。
下一秒,他忽然臉就憋紅,“噗”地吐了出來。
尼瑪!這是開水啊!……
旁邊的裴媽見狀,立刻到了被涼水給他。
顧律川向前全無,咕嚕咕嚕兩聲將那杯涼水幹了透底。
李晨光看著陸西顧,笑著說道:“這或許就是你剛才說的,善報終有時……”
陸西顧並未應和他的笑,語調甚是平淡疏離,“你先回去吧。”
她不喜歡李晨光的這種方式,刻意去挑釁顧律川,來達到報複的快感。
李晨光頓住,目光沉沉地盯著陸西顧,瞬間明白了她的計較,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顧律川新聞樂見,跟著揚起下巴,橫了起來,“攆你走了,沒聽到嗎?臉是有大!”
誰知道,下一秒,陸西顧又開口冷言冷語的說了句,“你也走。”
顧律川氣呼呼的瞪著她,“.……”
“嗯哼!”李晨光敲了敲桌麵,站起來,目光嘲諷的看了眼顧律川,挑釁地問道:“臉是有多大?”
顧律川睨了他一眼,一把拉開陸西顧身邊的椅子,坐下來,挑釁地看著李晨光,“嗯,我就是臉大,你拿我怎麽樣?”
李晨光瞬間黑臉,真是很想將這賤兮兮的顧律川拖出去揍一頓。
你丫不是走的矜貴冷豔路線嗎?走叉路了?
李晨光看了眼始終沉默不語的陸西顧,見她沒有開口,自己也不好再繼續挑事,太過,隻會惹得她更加的煩。
更何況,他也找不出什麽名目留在這裏。
那兒子,是顧律川的,跟他沒有絲毫的關係。
李晨光收斂住內心的暴躁,冷靜地說道:“我先走了,你先按照心理醫生的囑咐多和小珩珩互動,下周我們再上門來替他檢查。”
“嗯。”陸西顧站起來表示感謝,“謝謝!”
李晨光拍了拍她的肩,囑咐一聲,“好好休息,走了!”
他倒是沒有停留,像是逃離一種誘惑似的,一路狂奔而去。
屋內,一時間就隻剩下陸西顧與顧律川兩個人。
陸西顧完全是一副漠視的態度,轉身往沙發的方向走去。
顧律川看著她的背影,心裏很是吃味。
不睜眼瞧他就算了,他剛才都被開水燙嘴起泡了啊,關心的問一句是要怎麽樣?
倍感愛已遠去的顧律川捶胸頓足,恨不能抬手扇自己兩耳光。
自作孽,不可活!
顧律川躊躇著,頓頓地低聲問道:“你是不是生氣了?”
陸西顧翻看著心理醫生給的關於自閉症治療過程中的注意事項,直接將身後的男人忽略。
顧律川見她不理自己,快步上前,一把抽走陸西顧手心的資料,“我在問你話,西顧,你是不是生氣了?”
陸西顧沒有發火,甚至連半分不悅都沒有,隻是很坦然的看著他,淡淡的說道:“生氣是要建立於在乎的基礎,但如果沒有,那就連重一分的呼吸也不會有。所以,你覺得我現在像生氣的樣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