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胎動
塞爾格林見文頓愣了一下，以為他不敢去，說道：“放心，我會在後麵掩護你。”
這句話怎麽那麽像推人去當擋箭牌的台詞呢？下一句該不會是：“有什麽事我先開溜”吧？
文頓當下也不多想，點了點頭便小心翼翼地朝天馬走去。
文頓一路戒備，預測那天馬將要可能做出的種種動作，心裏盤算著要如何閃避和抵禦它的攻擊。
那天馬抬起頭來，注視著文頓，文頓埋出的第一步時，它就開始警惕，目光中，也透露著敵意。
一步，兩步，三步……文頓每走一步都似乎感覺到，再向前邁一步那天馬便要出招了！
然而，再靠近一點點後，那天馬的眼神從敵意轉化成了疑問，滿是好奇一雙眼睛饒有興致地看著文頓。
看到天馬如此表情，文頓也感到奇怪：為什麽剛剛格林爺爺靠近一點點它就那麽大反應，現在它反而不攻擊我？
文頓步步為營的和天馬的距離越來越近。
……三米，兩米，一米，就這樣文頓滿懷著麵對狂風巨浪的心，最終卻風平浪靜地來到了天馬的身邊。
那天馬伸過頭來，在文頓身上嗅了一通，文頓也是第一次碰到有動物這樣近距離地對他動鼻子，一時間竟感到有點不知所措，甚至有點害羞。
天馬嗅完一通後，伸出舌頭在文頓的臉上舔了起來，文頓知道天馬的這一舉動，說明它已經對自己完全沒有敵意了，隻是被他在臉上這麽一舔，隻覺得臉上濕黏黏的一片天馬的唾液，感覺有點別扭。
“給它順一下鬃毛吧。”身後的塞爾格林說道。
文頓點了點頭，伸出小手往天馬頭後的鬃毛輕輕掃了過去，著手處，之覺得這天馬的鬃毛，柔順絲滑，雪白閃亮。
那天馬用頭在文頓身上輕輕蹭了蹭，顯然有點享受的樣子。
這個時候，塞爾格林再次慢慢飛近，塞爾格林舉起雙手，示意沒有帶任何武器，但經過剛剛的交手，即便是個三歲的天馬也會覺得，這個侏儒老人不用武器也是個危險人物吧。
那天馬的頭伏在文頓的懷裏，雙眼卻注視著塞爾格林，顯然對他還有一絲警惕。
文頓一邊輕撫著天馬的鬃毛，一邊安撫著它說道：“不用害怕，格林爺爺是好人，他不會傷害你的。”
終於，塞爾格林也走近了天馬，在天馬警惕的注視下，慢慢地伸出小手，溫柔地順了順天馬脖子後的鬃毛，那天馬這才閉上眼睛，安心地享受著。
“它為什麽不會攻擊我？”文頓心感好奇，輕撫著天馬的後脖子隨口問道。
“因為你吃過帶有天馬糞便成分的食物。”塞爾格林淡淡說道。
“帶有天馬糞便成分的食物？”文頓一愣，望向塞爾格林，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那是什麽樣的食物。
“對，帶有天馬糞便成分的食物。”塞爾格林熱心解疑道，“你媽媽做的餅幹你還記得吧？”
文頓這時才想起，撫摸天馬的手如同中了天馬噴出的寒氣般堅硬，又想到剛剛天馬在自己身上嗅了一大輪，心下一驚，連忙抬手低頭聞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和胸前，失聲問道：“我身上還有馬糞的味道嗎？”又想起剛剛隔著這麽遠的距離，那天馬便對自己沒了敵意、產生好奇，又問，“那味道有那麽濃鬱嗎？它怎麽隔著那麽遠都能聞到！？”說到最後竟然有點不知所措的感覺。
塞爾格林看到文頓明顯慌了，不禁笑了，說道：“放心吧，我是一點都聞不出來，那天馬的糞便在人體內經過消化吸收後，會隨著人的汗腺分泌出一種新的物質。這種物質會給天馬一種熟悉和舒服的感覺，而且這種物質一般隻有感官靈敏的魔獸才能感應到，我們普通人是感應不到的。”
“它不會消失嗎？”文頓很顯然比較擔心這個問題。
“當然會消失了。”塞爾格林不禁又笑了笑，心想，這小子平時遇事冷靜得很，為什麽碰到天馬糞這事就有點失去思考能力的樣子呢？接著說道，“如果你沒有繼續補充天馬的糞便，那些物質也不可能一直憑空地分泌出來啊。”
補充，這詞用得，好像還會有人會特意往自己肚子裏補充天馬的糞便一樣。
這個道理其實就跟養狗的人身上會有一股狗的味道差不多，狗主人和身邊的朋友一般都聞不出來，但在狗的鼻子裏，養狗的人身上，往往散發著“同類”的味道，故此，養狗的人和不養狗的人同時遇到一個陌生的小狗時，小狗更願意親近養狗的人。
聽到塞爾格林這麽說，文頓這才稍微鬆了一口氣，但還是往自己手臂上狠狠地反複嗅了幾次，仿佛要把那分泌物質的味道嗅出來一般。
塞爾格林細心觀察著天馬的全身上下，卻找不到一處傷來，在塞爾格林的印象裏，天馬是一種比較溫順的魔獸，即便有人走近，它們一般是不會主動攻擊人，除非……
想到這裏，塞爾格林不禁往馬腹望去，隻見那馬腹比他見過的天馬都要略大一點，隨著天馬的呼吸，那馬腹一起一伏，偶爾小腹上的一處往外突了一下，看起來好像是……胎動！？
“這天馬的肚子裏有天馬寶寶了嗎？”文頓順著塞爾格林的目光，也發現了天馬略大的腹部。
“嗯”塞爾格林微微點頭，“最近是不是有天馬群飛過？”
“嗯，前幾周有一大群天馬從我家上空飛過。”文頓忘不了那一天壯觀的景象，還有那一大坨天馬大便——那是他惡夢的開始，從天而降的惡夢。
聽到這裏，塞爾格林終於明白過來了：“難怪它會主動攻擊我”
“怎麽啦？”文頓不明所以。
“這匹天馬懷了天馬寶寶，跟不上天馬群的移動速度，於是便落到了這裏”塞爾格林輕撫著天馬的鬃毛，“懷孕期間的天馬，自我保護意識很強，所以容不得有任何異類接近，要不是你吃過天馬的糞便，我們今天想要接近它，它勢必會跟我們拚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