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氣勢洶洶
通向太平間的路，很昏暗，很符合那種死亡的氛圍，賀天雖然膽子很大，不過現在已經是後半夜，一路上隻有冷風揚起的落葉，讓賀天也是驚心動魄的。
轉過一個彎，突然從斜刺裏閃出了兩個人，差點把賀天嚇死。
“幹什麽的？”對方開口問了一聲，賀天才急忙捂住胸口，你妹的，大半夜，這是要嚇死老子呀？
賀天冷冷的說道：“去太平間守夜，怎麽了，你們這是想嚇死人是不是？”
麵前的是兩個巡夜的保安，手裏拿著橡膠棒，一個保安問道：“這麽晚了，你一個人，是我們要嚇你，還是你要嚇我們？你不怕嗎？”
賀天嘲笑道：“死人有什麽可怕的，最怕的是活人，你們巡夜起碼也弄個手電筒吧？不過嚇死人距離太平間很近，方便。”
另一個保安氣呼呼的說道：“你這說的什麽話？我們嚇死人，你是哪一個的家屬。”
賀天懶得回答，轉身和兩名保安擦身而過，保安不屑的嘟囔，而賀天直接到了太平間的旁邊。
裏麵的燈光很亮，緊挨著太平間是一排靈堂，賀天掃了一眼，至少四五間，都是在這裏臨時祭奠死者，然後時間一到，直接從這裏送到火葬場。
賀天從門口的花圈和挽聯上，找到了姓方的一家，應該就是小芳說的方家，賀天在靈堂門口朝著裏麵看了一眼，靈堂比較寬大，很深，起碼也有兩間房的深度，這也是醫院人性化的一個做法。
親人去世，按照當地規矩，都要在這裏搭靈堂，祭奠三天，然後才會去火葬場，所以接待親戚朋友，晚上守夜都是需要空間的。
賀天聽到裏麵有麻將的聲音，覺得太意外，就走進去，看到四個男人在靈堂的裏麵在打麻將，還是電動麻將。
你大爺的，這也可以？賀天沒有見過這麽奇葩的舉動，守靈堂竟然可以打麻將，電動麻將桌又是誰提供的？
賀天也沒有過多的想這個，現在，奇葩的事情多了，見怪不怪才是素質。
賀天見靈堂正中的牌位上，是一位一頭銀發的老爺子照片，推測就是剛去世的方老先生，死者為大，賀天緊走幾步，在打麻將四人疑惑的目光中，上前，跪下，給死者磕了三個頭，然後上香，燒紙錢，其中一個男人見賀天態度誠懇，急忙過來陪著跪下。
例行的程序走完了，賀天起身，走到麻將桌旁邊，問道：“你們就是方老爺子的親人吧？”
打麻將的四人，正是方老爺子的四個兒子，老大大約四十多歲，接近五十的樣子，最小的老四看樣子不到三十，不過四個人都是臉色鐵青，一看就是農村裏那種霸道的角色。
方老大冷冷的問道：“你是哪一個？半夜三更來祭奠我家老爺子，謝了哦，要不坐下打一圈？”
原來這電動麻將桌，也是就近賣喪葬用品的店主提供的，冬天夜長，守靈也無聊，就租個桌子消磨時間，說起來，也是人性化的一種。
賀天急忙說道：“打麻將就不用了，我是來和你們聊一下方老爺子的後事，四位老哥都在，這樣就最方便，我想聽一下你們還有什麽要求？”
賀天一出口，方老四就站起來，用麻將使勁在桌上一砸，罵道：“原來你是醫院的狗腿子？怪不得半夜三更這麽賣力，告訴你，沒有商量，錢老子不缺，就是要讓姓沈的娘們身敗名裂，你說完了就滾蛋吧。”
方老二和方老三也罵了賀天幾句，意思基本上是一致的。
賀天也不生氣，說道：“四位大哥，你們就算罵我，打我，都是應該的，我也不是醫院的什麽人，我就是覺得人死不能複生，讓死者盡快入土為安才是我們應該做的，至於需要賠償，或者還有什麽要求，你們都可以提，隻要不是天大海寬的事情，我都答應你們。”
房老三突然起身，推了賀天一掌，差點把賀天推倒了，方老三罵道：“原來你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你和姓沈的什麽關係，給她強出頭，你以為你是過江龍？告訴你，這一片是我們村的土地，我們方家四兄弟也不是吃素的，滾，不然對你不客氣。”
賀天踉蹌了幾下，站穩了，他知道現在必須示弱，不然這一關很難過，就低聲下氣的說道：“這樣說吧，我也不隱瞞，我就是沈主任的上門女婿，我叫賀天，丈母娘的事情，我一定得管吧？你們就算繼續鬧，還是要解決問題對不對？遲早都要解決，何不痛快一點？”
方老二一聽，哈哈大笑，“原來是個贅婿呀？都說贅婿特麽和太監的地位差不多？怎麽樣？你混得也很慘吧？活著沒有兒女和你姓，死了你連牌位都沒有地方放，你一個吃軟飯的，有什麽資格和我們談條件，要談，讓姓沈的女兒過來，我們看看長的怎麽樣？”
四兄弟一陣放肆的大笑，引得旁邊守靈的人也過來看熱鬧，很快門口就站了七八個神情倦怠的閑人。
賀天一直忍著，繼續說道：“不錯，我就是個贅婿，但是那是我的事情，我現在隻想知道，你們到底要多少賠償，或者還有什麽條件，我都可以滿足你們。”
方老大站起來，擺手製止了三個兄弟的衝動，走近賀天，四麵轉了一圈，才說道：“姓沈的等於是謀殺，你懂不懂？這是不共戴天的大仇，你覺得你真的拿得出賠償，真的挺得住我們的暴揍？”
賀天平靜的說道：“沈主任的手術本身沒有過失，事故鑒定也有了結論，你們都很清楚，現在你們失去親人，再過分我都理解，要是你們願意暴揍一頓我，出口氣，我不還手。”
“哈哈哈，哈哈哈，果然是軟飯王，竟然連這樣的事情，也要讓你這個廢物來扛，這麽下賤的事你都要做，好，既然你不怕挨揍，那就說好了，打傷，打殘你自己扛，放心，我們不會打死你，有膽量，就讓我們四兄弟一人打三拳，一人踢三腳，然後，我們可以談賠償。”方老大氣勢洶洶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