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賠錢!必須賠錢!
大家預想的手銬一拷,直接拉走的情況沒有發生。
林晚已經脫了手套,身上的白大褂還沒脫,臉色如水的上前:「同志,你們好,現在是這個情況。。。。」
林晚把事情刪繁就簡跟公安同志說完,然後、握握手,留下幾個公安同志在收集現場,其他人直接往醫院走。
醫院的樓道里病人的家屬已經趕來,正在急救室門口哭。
林晚他們過來的時候因為身旁還帶著公安,那幾個家屬似乎是找到主心骨一樣,衝上來:「公安同志你們可要給我們做主呀!這個黑心老闆,要把我兒子害死了!」
「同志,你們先冷靜,我們都會調查的。」
公安說完就走上前和莫問了解情況,幾個病人家屬亂糟糟語無倫次的,說半天也沒說明白怎麼回事。
從送過來到現在已經搶救了五個多小時,急救室的燈一直亮著,幾個公安了解完情況就走了,等具體情況出來再來。
林晚剛才以來就告訴旁邊的護士長毒物檢測是氯化鋇,正好和醫院裡的緊急檢查結果對上。
接下來就是聽天由命。
等到晚上,走廊里一開始還有病人家屬的怒罵和痛苦,時間久了,他們安靜下去,那一對老父母原來還有力氣哭,現在兩個人頹喪的坐在長椅上靠著醫院的牆上像是兩棵冬夜裡的老樹。
失去了生機,滿滿的辛酸苦楚從他們失神的目光里流淌出來。
旁邊幾個病人的兄弟姐妹一開始還會對莫問責罵,哭著想動手,但是現在也安靜下來。
「大家先吃點飯吧,人是鐵飯是鋼,待會病人出來你們卻病倒了怎麼辦?」
林晚把莫問拎來的晚飯分給對面的病人家屬,兩個老人抬眼瞟過來,冷眼看看林晚手裡的飯又抬眼看看遞飯過來的林晚,臉上含著怒意,但還是接手過來。
其他幾個子女看到父母表態也就沒說什麼,接過晚飯狼吞虎咽。
倒是最先接過晚飯的老人坐在長椅上,打包的晚飯攤在腿上,手裡拿著筷子,眼睛卻盯著急救室的門。
似乎是看著那盞還亮著的燈光,又似乎什麼也沒有看。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林晚也有點吃不下,她深知氯化鋇的毒性,比其他幾個人對這場手術的期待更低,即使是現代也是一場難以成功的急救,現在只能寄希望於病人喝的少,加上急救及時。
「先做好最壞的準備,」莫問低聲說著,他抬眼看了對面的病人家屬,長長的長廊里,分坐在兩側的他們都在揪心。「人命關天,無論如何,要給家屬一個交代。」
什麼交代他沒說,但是林晚猜到一些,於是心沉一沉沒說話。
就在這個時候急救室的燈熄滅,關閉了一天的急救室門打開。
「大夫,我兒子怎麼樣!?」
「大夫!我兄弟怎麼樣了!?」
幾個家屬走的急,原來放在腿上的盒飯也來不及飯,站起來灑了一地,疾奔到門口。
穿著綠色手術服的大夫,把口罩摘下來,難得露出一抹笑:「暫時就過來了,現在轉到病房,過了今晚就穩定下來了,家屬先去辦住院手續吧。」
「謝謝大夫!謝謝大夫!」
老夫妻淚水從眼眶裡奪眶而出,雙手合十舉過頭頂,要給大夫跪下,被身前的大夫和護士拉起來。
「使不得,使不得,老人家,你們先穩定一下情緒,把住院手續辦了,晚上還要陪護。」
大夫說完就點點頭,摘下來的口罩拎在手裡就折身回了急救室。
老兩口癱倒下來,靠著急救室的門嚎啕大哭,可好在,現在的淚水不同於早上的無助,現在是劫後餘生的情緒發泄。
林晚推推正在收拾地面的莫問:「好啦,總算是好結果。」
她的眼睛也紅紅的,現在冷凝了一天的臉色終於破冰,咧開嘴笑起來。
「嗯,你幫忙先去把住院的手續辦了,存摺你拿著,要是現金不夠再去醫院斜對面的銀行去取。」
莫問站起來,掃帚換到左手,把口袋裡的現金和存摺遞過去,說到底是在公司出的事,他要負責到底。
「好,那我先去。」
林晚拿著錢走上前叫上情緒還好的病人兄弟,兩個人去交錢辦住院。
地上收拾好,那邊急救室的門也打開,病床上掛著吊水推出來,老夫妻看著病人蒼白的臉色,捂著臉又唉唉的哭出來。
好在兩邊的子女扶住沒有再次滑到地上。
第二天,昏迷了一天一夜的病人總算有了意識。
公安局的公安再次過來了解情況。
「所以說,是你自己主動拿了燒杯沖咖啡喝,你知道那個燒杯之前裝過別的藥品嗎?」
公安記錄員拿著紙筆做筆錄,剛剛醒來的病人老王躺在床上聲音有氣無力地答著。
「我不知道裡面裝過什麼,看著挺乾淨的,那時候一時找不到杯子就從架子上隨手拿了一個來沖咖啡,剛喝了兩口吧,就感覺不對勁,整個人就沒意識了。」
老王抬起手抹抹眼睛,整個人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和后怕。
「好的,情況我們知道了,會儘快把調查結果告訴你們的。」
公安合上記錄本點點頭,站起來,出門前還對著守在一旁的莫問也點點頭:「放心吧,這件事調查清楚以後不會為難你們公司,但是正常的賠償流程你們自己要辦好。」
交代完就出了門。
守在病房一天一夜的莫問,走上前,深深的呼出一口氣,坐下來:「老王是吧,你放心,既然你是我們公司的員工,不要擔心住院的費用,所有的醫療費營養費都由公司來出。」
「老闆,我。。。」
老王的話還沒說完,門外一直聽著動靜的幾個兄弟姐妹就衝進來。
「賠錢!必須賠錢!」
「我兄弟的命差點沒了!你們承擔醫療費就完了?想得美,必須賠錢!」
幾個人指著莫問的鼻子,言辭尖利眉眼橫豎的怒罵。
倒是床上的老王想擺擺手說他也有過失,但他虛弱的聲音被幾個兄弟姐妹大聲的聲討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