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 死的體麵一些
冷秋水的聲音幹脆利落,無論廳堂內外盡皆聽得清清楚楚!
尤其是庭院之中那些原本便對冷秋水十分仰慕的武者,更是不由得點頭讚歎,果然不愧為一代俠女,江湖之中屈指可數的冰山美人!
坐在側首周慕辰,臉上亦是浮現出了矛盾之色,這麽漂亮有個性的高冷美女,無論是誰也舍不得痛下殺手啊!若是真的能收到自己武館裏和自己朝夕相處的話……
想到這,周慕辰不由得笑嘻嘻的看向韓朗,小聲道:“姐夫,要不您放放水,把她……”
“我說的話,從來算數。”韓朗打斷了周慕辰的話,隨後淡淡的看了一眼冷秋水,道:“出招。”
“正有此意!”冷秋水亦是並無二話,纖腰一扭之間懷中冰霜般的長劍已然出鞘!
霎時間,整座武館的溫度驟然下降了十幾度!隱約間寒風陣陣恍若冬日,長劍飛舞好似冰川蛟龍!
劍客,修的乃是劍心!遇強則強,出劍無悔!
剛才冷秋水在出劍之際已然感覺到了韓朗身上的那股強大無匹的氣息,此刻出劍之際更是使盡了全身之力,刺出了她有生以來最為精妙的一劍!
見到這一劍刺出,庭院之中的許多武者都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
這一劍委實太過精妙,恐怕即便是麵對天榜之中前二十名的高手,亦是不遑多讓!
十年前冷秋水以二十一歲的年紀奪得天榜第四十的排名,十年之後進境竟然已經恐怖如斯!不愧為江湖之中盛傳的武道天才之一!
這一戰,冷秋水贏定了!
而就在院中幾乎所有武者都生出這個想法的同時,韓朗亦是出手了!
麵對這矯若遊龍的驚鴻一劍,韓朗坐在太師椅上緩緩的抬起手掌,向外輕輕一推!
“因你的天賦與努力,賜你,死得體麵一些。”韓朗的聲音同時響起,狂暴到了極致的勁風,陡然湧出!
在這摧枯拉朽的勁風之下,冷秋水所刺出的劍芒瞬間崩碎,冰雪消融,遊龍撕裂!
喀吧一聲!
冰霜般的長劍從中折斷,那令人驚豔無比的寒冰劍意瞬間消失!
廳堂內外,再次恢複了平靜。
冷秋水纖纖玉手中握著半截長劍,麵如死灰。
“出門向左一公裏,青山隱翠,清幽無人,可作埋骨之所。”韓朗收回手掌,端起茶幾上的清茶輕輕啜飲,淡淡說道。
“多、多謝!”冷秋水不再多言,提著半截斷劍轉身大步而走,沒有片刻停留。
因為她知道,韓朗留給她的命,隻夠她走到那個埋骨之地,而她將在那裏與這個世界,永別!
看到這一幕之後,院中所有人盡皆徹底震驚了!
他們至少都是武道宗師,自然知道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實上,當那柄冰霜長劍斷裂之後,冷秋水便已經是一個死人!
眾人震驚的不僅僅是韓朗揮手間便滅殺了冷秋水這樣的高手,更是韓朗此人行事的果斷與幹脆!這才是真正的強者,強者殺人從不拖泥帶水!
目送著冷秋水離開,周佐再次站在廳堂門外,笑道:“各位剛才也都已經聽到了,韓先生仁慈,給了冷女俠一個體麵。但若是有人膽敢去打冷女俠遺骸的主意,那麽老夫也會給他一個絕對無法想到的死法。”
院中眾人默然,他們沒有懷疑周佐這句話的真實性,更不敢去挑戰廳堂中所坐的那個名叫韓朗的年輕人的底限!
周佐見狀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笑道:“接下來,是否還有人想要挑戰?”
“我來!”周佐的話音剛落,便有一個身材頎長,麵容俊朗的中年人,緩緩站起身。
見到此人,周圍大部分武者不由得全都一皺眉,這個中年人雖然器宇不凡,但他們卻從未見過!
之前在武館門外之時,這個中年男人亦是並沒有展露出任何強悍的氣息,一直默默無聞,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唯有此時已經在廳堂之中的金嶽,忽然挑了挑眉毛,沉聲道:“他……似乎是慕容世家的人!”
慕容世家?!
院中眾人聽到了聲音之後,不由得都是心中一動!
金嶽畢竟已經年過七旬,見過之人如過江之鯽,說出的話必有些根據。
而那中年男人亦是並沒有否認,他大步走到廳堂門外,對著金嶽拱了拱手,道:“沒想到我慕容鶴翔二十餘年沒有行走江湖,金老還能記得,真是佩服!”
他就是慕容鶴翔?!
聽到這個名字之後,所有武者頓時恍然大悟!
慕容世家乃是神州武林十大世家之一,家族之內人才鼎盛,而當年這慕容鶴翔便是其中的佼佼者!更是曾一舉斬獲了天榜第十五名的位置!
隻不過,二十多年前慕容鶴翔卻突然歸隱,不再涉足江湖!沒想到今天竟然出現在了這裏!難道他是想要借此重入武林麽?!
廳堂內的金嶽聞言,不由得失笑搖頭:“原來真的是慕容先生,隻不過先生剛才卻是謬讚了!老夫隻是覺得先生的神情舉動,頗有慕容世家的風采,是以才胡亂猜測……老夫想起來了!這天榜第十九位原來的歸屬,似乎便是……”
金嶽的話雖然並沒有說完,但庭院中這些武者卻也已經恍然大悟!
直到此時他們才突然想起來這件事,原本天榜第十九位之人,正是被譽為慕容世家絕世天才的後起之秀,慕容少波!
當然這個天榜第十九位的名次,也並非慕容少波在十年前所得,乃是因為之前那位第十九名的高手隕落,並在機緣巧合之下才將令牌給的慕容少波。
聽到此話,慕容鶴翔眼中不禁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哀慟,輕輕點頭,道:“金老說的沒錯,邵波乃是在下的犬子。”
說話之間,慕容鶴翔忽然轉頭看向韓朗,道:“之前聽說犬子的排名令牌在三江出現,在下原本隻以為是閣下機緣巧合撿到,是以並沒有現身出手,隻希望事後能問問閣下犬子的死因以及仇家的線索……”
說到這裏慕容鶴翔又搖頭笑了笑,道:“隻不過現在看起來,似乎並沒有這個必要了。以閣下的身手,殺犬子可謂是綽綽有餘……想必閣下不會否認這一點吧?”
韓朗坐在椅子上,淡淡點頭:“這塊令牌,的確是我從一個年輕人身上拿來。他是我殺的,隻不過我沒興趣知道他叫什麽名字。”
見韓朗坦然承認,慕容鶴翔的眼中陡然閃過一抹淩厲的殺意!
“韓朗!你到底與我慕容家有何愁何怨?竟然對我兒下此毒手!今天你必須給我一個解釋!”慕容鶴翔厲聲說道。
可豈料韓朗卻依舊隻是淡淡一笑:“我殺人,自然是因為他該死,你,還沒有讓我解釋的資格。現在你隻能選擇,留下……或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