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流浪第三天（十二）
兩人將陸佳圓送到學校門口時，發現張晴已經在學校門口等候。張晴跟門衛說了聲，門衛立馬給雍晗的車放行。
“我剛看到你的車，所以就在這等著了。”
“有什麽情況嗎，張老師？”雍晗介紹，“這是我請來的律師柯臻臻。”
“你好張老師，雍晗說您是一位負責人的好老師。”柯臻臻主動握了握張晴的手，恭維的話有助於拉近關係。
張晴點點頭，見雍晗連律師都請來了，足以說明她對陸佳圓的事有多麽看重。
“其實也沒什麽大事，呃，赫黛希的母親，和另外兩個女生的母親已經到了校長辦公室。”
張晴一說，雍晗和柯臻臻瞬間明白，原來那三家不僅抱團，還想先下手為強啊。
“張老師，謝謝你將這事向上匯報，之後的事你不必參與，免得徒增些麻煩。不管她們想做什麽，我們都會讓犯了錯的孩子受到應有懲罰。”
幾人來到校長辦公室時，赫母正和孫校長正聊得起勁，臉上還掛著笑容，一點沒有犯錯學生家長該有的那種惶惶不安和愧疚感。旁邊另外兩位同學的媽媽也是如此。
“孫校長，這位就是陸佳圓的表姐雍晗，這位是……柯臻臻律師。”
張晴介紹完，連她都明顯感覺到，當三位媽媽看到雍晗和柯臻臻是兩個年歲不大女生後仿佛更加有恃無恐。
赫母挑起眉喝了口手裏的綠茶，快速切換出一張假笑臉，連站都沒有站起來，便說道：“唉，我們家赫黛希對你們家陸……”
“陸佳圓。”孫校長提醒道。
“是，我們家希希對你們家陸佳圓的確做了些過分的事。都是些小孩子間的小矛盾，我們家願意做出補償。”
赫母根本沒有將雍晗、柯臻臻放在眼裏，兩個看起來剛畢業不久的小年輕能鬧騰出個什麽名堂。
“怎麽補償？”雍晗攔住想要發作的柯臻臻說道。
“五萬塊如何？聽說陸佳圓同學家裏很困難，她媽媽又在住院。”
看來不僅雍晗對赫家做了調查，赫家也對陸家做了調查，所以對方此刻才會這麽硬氣。
“太少了。”雍晗也不生氣。
“那就十萬吧。”赫母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她早料到對方會加價，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不夠。”
“二十萬，隻有這麽多了。小姑娘，做人不可以太貪婪。”
“二十萬？我看起來像叫花子嗎？沒有一個億，別跟我談私了，你也不嫌丟人。”雍晗陰陽怪氣地翻了個白眼，將赫母的神態學了個十成。
“一個億？嗬，嗬嗬，你真敢開口，也太把自己當人看了吧。陸佳圓的父母一輩子賺不賺得到五百萬還是個問題，你居然找我要一個億。別以為我不知道她爸是個酒鬼，一個月拿個四五千了不得了。她媽是個家庭主婦，完全沒有收入。她媽住院是不是被她爸打的？這種家庭能教養出什麽好孩子。別不是陸佳圓誣陷我家希希，你們一家人好訛錢吧。”赫母連珠炮似的說了一通，臉上的假笑已經變的得意洋洋。
“就是，現在的年輕人都喜歡不勞而獲。”
“沒錯，沒錯，人心不足蛇吞象。”
另外兩個女生的媽媽也連連附和道。
哪知雍晗絲毫不氣不惱，更不接赫母這茬，轉而看向孫校長說道：“孫校長，您覺得這件事怎麽處理比較恰當？”
突然被點名的孫校長愣了愣，說道：“雍晗女士，學生在集體生活中發生點小摩擦，小矛盾是很正常的現象。既然赫黛希的媽媽願意做出補償，足以顯示她的誠意。”
“孫校長，赫黛希和校外小流氓鬼混，亂搞男女關係就算了。她還聯合同學使用暴力手段，逼迫未成年的同班同學和陌生成年男性確定男女關係。往小了說這是有爹生沒娘養道德有問題，往大了說這跟外麵逼良為娼拉皮條的老鴇媽媽桑有什麽區別？”
雍晗的話聽得柯臻臻瞬間爽翻了，小樣的嘴還是這麽毒。昨天還讓她注意措辭，今天居然學她說什麽‘拉皮條’、‘老鴇’、‘媽媽桑’。
“你！你怎麽說話呢！你敢再說一遍？”赫母差點氣厥過去。
她沒想到雍晗看起來斯斯文文，漂漂亮亮，一看就是不怎麽有戰鬥力的小女孩，說話竟然這麽戳心窩子。
說好的文化人罵人都不帶髒字呢？她們不是什麽律師嗎？為什麽她可以怎麽爽怎麽罵，一點都不按套路出牌。
“你們家赫黛希和校外小流氓鬼混，亂搞男女關係就算了。還聯合同學使用暴力手段，逼迫未成年的同班同學和陌生成年男性確定男女關係。往小了說這是有爹生沒娘養道德有問題，往大了說這跟外麵逼良為娼拉皮條的老鴇媽媽桑有什麽區別？我又說了一遍，您聽清楚了嗎？”
“你——”赫母手指著雍晗，氣得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哦對了，還補充一句。你們家赫黛希不僅和校外小流氓鬼混，還沒皮沒臉的倒貼。堂堂赫家千金居然對一個貧民窟遊手好閑的小混混要死要活，你們家不僅沒把她的腦子教好，而且連品味也低俗到令人不忍直視。說不定他們什麽時候興奮過了頭，給赫家弄出個外孫外孫女之類，”雍晗雙手抱拳說道：“我提前給二老道聲：恭喜恭喜。”
“噗！”柯臻臻一個沒憋住，笑噴了。
“孫校長，您看看，您看看她都說的些什麽混帳話，姐姐都這樣，妹妹還能好到哪去！”赫母說不過雍晗，轉而朝孫校長發難。
“雍晗女士，你這話就……”
“就過頭了？”雍晗打斷孫校長的話，繼續說道：“孫校長，目前社會上對校園霸淩現象著實沒招，也沒有明確的法律條例來懲治這種行為，所以我明白對方家長有恃無恐的心理。都還沒滿十八歲，怕什麽？家裏有錢有勢，怕什麽？拿錢就可以砸彎窮人的脊梁骨，怕什麽？社會可以這樣吃人，學校也能嗎？我進校門時看到的‘淡泊明誌，寧靜致遠’的校訓，要在孫校長您的手上變成笑話嗎？”
“這……”
“孫校長，如果我的話太過虛無縹緲，那麽我換個說法。如果貴校對此次霸淩事件不作為，我方將有權對複蘅一中提起訴訟。到時候，如果牽扯出什麽不好看的內幕，也實在是因為我方被逼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