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堅定不移
“說吧，你想和我談什麽？”孟香蘭不看她，語氣冰冷。
梁長安撥了撥額前的發，望著孟香蘭的目光依舊平靜溫和。
“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麽這麽討厭我？”
這個問題梁長安不隻一次問她，卻一直沒得到答案。
孟香蘭冷笑，“看來你是真的很想知道原因？”
她抬眼，望著梁長安的眼神如同淬毒的利刃，“別以為你騙得了小誠你所做過的那些事就不會有人知道了，就算廖娟柔和梁暢被你扳倒了，你做的那些惡心事還是瞞不住。”
“什麽事情？”岑歡聽得莫名其妙，“我扳倒廖娟柔和梁暢，甚至整個梁家，這都是他們罪有應得。”
“你敢說和你沒關係？”孟香蘭驀地拔尖聲音，“你和於煊宸那些破事我都不想說了，所以一直沒懷疑這一切都是你和於煊宸在搞鬼！”
“我？”岑歡指著自己，滿臉的不可思議。
“你別裝了！就是因為你做賊心虛，和那個於煊宸有染。”
“我們沒有！”梁長安反駁，實在是佩服孟香蘭的幻想能力，居然連這麽不可思議的事情都想得出來。
“你們？”孟香蘭像抓住什麽把柄一樣露出一抹譏笑，“你現在承認和於煊宸有不正當關係了？”
“請您不要這樣侮辱人行不行？”梁長安有些無奈的歎氣，“我和於煊宸是清白的，這點小舅知道。”
“他就是太相信你了才會被你騙得團團轉！可我不是那麽好騙的，像你這麽心思惡毒表裏不一的女人，根本就沒有資格做我們於家的媳婦！就算你是什麽貴族的後代，我於家也不稀罕！”
“就因為您的憑空猜想，您才這麽討厭我？”
“不隻是討厭，我恨不能讓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充滿怨恨的話語似箭一樣刺入梁長安胸口，她不自覺握拳，很努力才忍住沒一拳朝那張臉打過去。
“所以這個家有你沒我，有我沒你，小誠隻是暫時不做選擇，而我有辦法逼他選我。”
“不可能。”梁長安堅定否認，“他愛我，絕對不可能拋下我的。”
“可不可能，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不要用你那副得不到愛情的嘴臉來褻瀆我們的感情。”
孟香蘭被噎得啞了幾秒才開口，“終於露出你伶牙利齒目無尊長的一麵了？我就知道你是個惡毒的女人，根本就不像你的外表那樣麵善，你在小誠麵前偽裝的溫柔騙不過我。”
“不好意思，我從來就不是什麽善良的女人，這一點，於誠比你更了解我。”
在聽了孟香蘭那些自以為是的臆測後，梁長安決定不再縱容她欺負自己。
“以後除非你求我，否則我不會再踏入這裏一步！”
於誠駕車回到孟宅，整座大宅靜悄悄的。
孟香蘭一點也不意外外甥會這個時間段回來，看他的臉色，不用想也知道他是回來興師問罪的。
“如果你是想求我接納她，除非我死。”
沒等於誠開口，她便表明態度。
於誠麵無表情的掠了孟香蘭一眼，一會才開口，“我不會求您，回來隻是要告訴您，我和安安一樣，除非您求我回來，否則往後我也不會再踏入這裏一步。”
孟香蘭怒目圓瞠，‘霍’地從沙發上站起來。
“你還認不認我這個小姨，怎麽每次都幫著外人欺負我？”
於誠歎息，“要我說多少次您才聽得進去，安安，是我的妻子，以後還會是我孩子的母親。”
“就為了她你要這樣氣我？今天在醫院醫生叮囑我保持愉悅的心情，可你這樣氣我，我怎麽心情愉悅！”
“這所有的不開心都是您自己找的。”於誠沒再看她，“還有，別把什麽事情算在安安身上，事情根本和她無關。是黎家和於震生想一起聯合起來陷害我，黎昕的手上沾滿了我孩子的鮮血，如果不是您以死相逼，我一定不會讓她苟活於世的。這一點，您應該很清楚。”
“所有的事情都是我讓人做的。”
於誠的話真真是把孟香蘭給駭住了。
“你、你剛才……說什麽？”
於誠抬眼，在孟香蘭震驚的瞪視下緩緩開口，“黎老的車禍是我讓人做的，所以事情和安安他們無關。”
“不可能！”孟香蘭搖頭，語氣激烈，“你一定是為了幫她才故意這樣說。黎老車禍那天我記得你人根本就不在國內，還是你回國後我告訴你黎老車禍的事你才知道的，所以怎麽可能是你讓人做的？”
“我不在國內並不代表我什麽都不知道。”於誠淡聲解釋。
孟香蘭臉色蒼白，感覺脊背一陣竄起陣陣寒意。
做了三十多年的姨甥，她自以為多少了解他一些，如今才知道，她根本一點都不了解他。
“黎老就算再不好，可他畢竟是你曾經的嶽父，你怎麽那麽心狠手辣？”她踉蹌了下，跌坐在沙發上，“……這所有的一切，你也是罪魁禍首。”
“如果不是他不安好心，也不會落得那樣的下場，是他咎由自取。”於誠沒有半絲悔意。“如果我不先下手為強，說不定現在死的就是我了。”
“好歹黎家也是你三年多的姻家，可你為了一個梁長安把向家搞得家破人亡。”
“誰動我的人，我都不會手軟。”
淡淡的語氣，卻冷得徹骨。
孟香蘭張口，卻啞然，良久才自嘲的笑一聲，譏誚的看向神色凜冷的於誠，“那麽，你的意思是警告我，如果再對梁長安做什麽，你連我都不會放過？”
於誠凝視著孟香蘭，不答反問，“您這一生最在乎的是什麽？”
沒料到他會這樣問，孟香蘭愣怔著不語。
“錢權名利，現在孟家都有，您一樣不缺。以前您盼著我結婚生子，現在我結婚了，您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孟香蘭剛要說她不滿意他所謂的妻子，卻被打斷，“別再說討厭安安，以後別說她了，今天我從這裏走出去，除非您真心接納安安，否則您連我也會見不著。”
孟香蘭心頭一顫，滿腔的怒火齊齊竄上心頭。
“如果我用死來威脅你放棄梁長安，你是選她還是選我？”
皺眉望著氣得麵容微微有些扭曲的小姨，藿莛東忽地問她，“您其實不是討厭安安，是討厭我。您是我小姨，我才三番兩次容忍您那樣對她。您隻會說誰不配我誰又適合我，卻從來沒有站在我的立場為我想過，什麽才是我需要的？”
於誠轉身揉著額角，他補充一句，“別用死來威脅，如果您死了，我不會馬上為您操辦後事，我會和安安過得更幸福。”
這麽刻薄惡毒的話，孟香蘭氣得渾身發顫，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而於誠沒再看她，大步離開。
天色一點一點暗下來，偌大房子仿佛一座無人居住的鬼屋，沉寂得可怕。
孟香蘭癱在沙發上，胸口仍蓄滿怒氣。
竟然連死都不能讓他放棄梁長安，還反過來將她一軍，讓她連尋死都不甘心。
而她怎麽會遂了他的願，倘若她真死了，那才是真正便宜了梁長安，因為以後再也沒人會反對他們的婚事。
他為什麽就想不通她是為他好？是岑歡的表相蒙蔽了他的眼睛，他才會以為梁長安有多好。
現在一個個都離開了，她接下來該怎麽做？
她茫然望著光線昏暗的某一處，雙手卻不自覺揪緊沙發套，恨意一點點從那雙漸漸回神的眼睛裏流露出來。
於誠從孟宅出來，上了車，卻沒急著離開。
小姨竟然拿死來威脅他，他難以理解小姨居然會討厭安安到這種地步。
一個人若固執起來，簡直不可理喻。
而他如果不那樣回答，估計她真會做傻事來逼他。
摸出一盒煙點燃一根，打開車窗望著漸漸暗下來的夜色，卻一直沒忍著去看家的方向。
連著抽了兩三根煙，他才發動車子離開。
梁長安已經做好飯菜，於誠來的時候 她已經在一個人吃飯了，她沒以為於誠今天還會過來，所以一個人先吃了。
見他臉色沉重，梁長安盯著他看了好一會。
“你這個小傻瓜，衣服穿反了。”於誠看著她這副呆萌的樣子，忍俊不禁，還順手捏了捏她秀挺的鼻梁。
“你抽了很多煙？”她聞到他身上傳來的煙味比平時濃一些。“你這麽心煩，既然不是工作出問題，那就一定是我的事了。”
梁長安盯著他，“你剛才不是回去工作，而是回家去找她了？”
於誠夾了一塊肉放到她碗裏，“現在我和你一樣了，除非她接納你，否則我也不會再回那個家。”
雖然知道他在她和孟香蘭之間絕對會選她，可他真這麽做了，梁長安仍難掩心頭的感動和喜悅，這一次真的有人不會拋棄她，堅定地選擇她。
可是他心裏卻一定很難受吧？
梁長安放下碗，她伸手過去握住他的手掌，滿臉的歉疚。
“於誠，我.……”
“什麽都別說，吃飯。”於誠覆上她的手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