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買百花水
刺眼的陽光照射在蕭邪的臉上，他的睫毛微顫，放下枕到發麻的右手，準備翻個身繼續睡過去。
不對，他猛地一睜眼，看著通亮的茅草屋，心裏滿是納悶。
因為不知道刀尖什麽時候會在床頭出現，他十幾年來從來都沒試過熟睡，睜眼的時候都是黑漆漆的。
“嗬嗬，還真是奇跡呢？難道因為你嗎？”
看了一眼汗巾，自嘲了一句之後，蕭邪翻身下地，能睡一個好覺，身上的傷都能下意識忽略了。
踏進深山野林裏，陰森森的環境配上有點腐敗的氣味，蕭邪深嗅了一口，他還是喜歡這種味道。
在蕭家，他幾乎吃遍了整個後花園，至少野草樹皮吃了頂多拉點肚子，至少不會口吐白沫，半夜被拉去急診，被人嫌麻煩。
選擇一旦多了起來，反而不知道選什麽了？
蕭邪蹲在地上，下意識把汗巾疊好放在另一邊，讓它不被弄髒了，他直接挖兩顆野草來吃。
和男人隻能吃草不一樣，少女的待遇就好很多，在家吃了一頓豐盛的早餐之後，她才決定進城。
在手套廠女工中午午休的時間之前，藍馥鬱就在城門口賣，等到女工下班了再過去。
“走過路過別錯過，香噴噴的百花水，五毛十張的口紅紙耶！”藍馥鬱現在不放過任何一個賺錢的機會，就連男顧客都被哄著買給老婆。
此時，蕭邪帶著幾個野雞進城，準備換點物資，路經城門口的時候，一股熟悉的香味鑽進了鼻子裏。
他在人群中找了一圈，發現在叫賣的藍馥鬱，她正對著空氣噴東西，低頭思索了一下，直接走到少女的身邊。
茅草屋除了茅草啥都沒有，山雞也隻能被蕭邪用手捉著，他就這麽往地上一坐，等著別人來買。
眼尖的藍馥鬱早就看見了男人，她也沒想到男人就這樣在旁邊席地而坐，她嘴角抽了抽，有誰這樣做生意的？
算了，少女也顧不上那麽多，自家生意要緊。
“你這山雞多少錢一隻？”
也許蕭邪手上的是新鮮貨，不用一會就有人過來問了。
“五塊。”
蕭邪可不是不學無術的富家公子，為了活下去，在京城啥都幹過。定價還是難不倒他的。
客人猶豫了一會，還是果斷下手了：“行吧，那你給裝一個吧。”
男人直接就把一個雞遞了過去，臉上也沒有其他表情，淡淡然地說：“自己用手拿著。”
“你神經病啊，這樣子我怎樣拿回去？你好歹也用個繩子綁著啊？”
客人一下子就發火了，連個繩子都沒有，怎樣拎回家，像他那樣抓住雞腳嗎？
蕭邪有點不耐煩了，他單手提著示意給客人看：“就這樣，抓住雞腳就蹦達不了了。”
要不是茅草屋啥都沒有，他身上的衣服都發臭了，才懶得出來和這些人周旋呢！
“要不是家裏有孕婦要補補，我才不跟你買了呢？”
客人懷疑地看了一眼男人，他試探地用手去接，結果一不小心，山雞就飛了。
看著停在自己攤上的山雞，藍馥鬱無奈地看了一眼蕭邪，又回來看了一眼這山雞。
生怕它拉屎弄髒了口紅紙，少女隻能抽出一條紅繩，利落地將雞腳綁了起來遞給客人。
“您拿好了，這樣應該不會飛掉了。”
少女看著用來綁胭脂盒的紅繩，現在綁在了雞腳上，心裏就抽著疼。
瞥了一眼男人，他手上還有三個山雞，少女認命地拿出三條紅繩遞過去。
“喏，看好你的雞，要是拉屎在我的胭脂水粉上，我連你都打！”
說完，少女還舉起了胖乎乎的拳頭，瞪了一眼男人，讓他自己注意一下。
男人也毫不猶豫地收下了，隻是把剛才那五塊錢扔到了少女的攤前，他不想欠誰的。
四條紅繩換五塊錢？這男人真大方啊！藍馥鬱果斷地收下了，反正這是等價交換。
這個小插曲也不影響兩人做生意，隻是沒有任何交談了。
等到中午的時候，少女便換了一個地方擺攤，畢竟主客還是在手套廠那邊。
男人手上的幾個山雞很快就賣出去了，他在城裏買完必需品之後，便準備回後山了。
正準備踏出城門口的腳步停頓了一下，他看了一眼手上的汗巾，上麵的味道幾乎快沒有了。
昨晚一夜無夢的感覺還在心頭上，他皺著眉頭想了想，腳步往回縮了縮，他就靠在城牆邊上，出城的道路就隻有一條，總會等到人的。
日上三竿之後，男人的姿勢一動不動，右眼緊盯著過路的人，這胖妞怎麽還不過來？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本就受傷的膝蓋，陣陣酸疼湧了出來，男人都想走人的時候，他的眼睛終於看見少女了。
他穿過人群走到少女麵前：“你的百花水怎麽賣？”
藍馥鬱還沒有到城門口的時候，就見到蕭邪站在這裏了，沒辦法，一張溫潤如玉的臉上卻又一道蜈蚣似的傷疤，不讓人注意也難。
少女愣了一下，隨後又豎起了兩根手指：“兩塊錢。”男人在這裏該不會就想著買她的百花水吧？
想到不用半夜驚醒，蕭邪毫不猶豫地買下了一瓶，便轉身離開了，一句話都不會多說的。
“還真是奇奇怪怪！”藍馥鬱喃喃自語了一句，這男人住在破茅屋裏，還藏著一個老婆不成？
少女很快便將這件事情拋擲腦後了，口紅紙和胭脂得趕緊補貨了，順便看看調香譜裏有什麽新的產品。
與此同時，在村裏的林家裏，少女正成為話題中心。
上次莫名其妙惹了一身傷回來，這次傷的比上次還要嚴重，林澤凱想隱瞞也瞞不住了。
“兒子啊，誰把你搞成這樣的？”
林家就這麽一個獨苗苗，平常林夫人連說一句重話都舍不得了。
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林澤凱支支吾吾也不肯說出來，他隻是陰狠地說：“媽，你就別管了，我一定會報仇的。”
林澤凱等到傷好之後，不管肥婆是不是換種辦法吸引他的注意力，都絕對不會輕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