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固本培元,劍陣
“師尊。”許淵找到張真人,把自己的疑惑和困窘複述了一遍,“所以,弟子在想,有沒有一種可以解決甄夫人紙鬼之身死穴的方法。如果有,他夫妻二人日後當少受一些苦難,多幾分悠然。”
甄府夫婦如此仗義,他許淵也應當有所回報才是。
許淵話音剛落,張真人便點頭道:“此乃固本培元之術。”
“無論是人或是妖,先天有缺,方是常態。”
“所謂修行,本就是補先天之缺,養後天之長。”
“固本培元,很多人以為是補。但實際上,真核在於變。”
“以變通來補缺養長,方為固本培元。”
說完,張真人指著院子裏的一株小桐樹道:“桐油鑄紙,雖然不能改變紙張怕火的死穴,但卻可以令紙張不懼雨水,正好適用於甄夫人的情況。”
張真人一邊說,一邊翻著自己的隨筆,指著裏麵道:“這裏,有煉製靈氣桐油的方法。靈氣桐油可以用來滋潤刀兵法寶,長期使用,有益無害,你亦可多準備一些。”
“對了,飛星不需要,它品級太高,已然和尋常法器不同。”
說完,張真人離去,他近來經常外出,也不知所為何事。
許淵則看著《張真人巡遊隨筆》若有所思。
這本書裏麵,好像記載了很多了不得的東西。
師尊天天放在這裏,莫不就是讓自己看的?
於是他靜下心來,泡了一杯花茶,慢慢的翻閱起來。
結果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就再也難以自拔了。
此隨筆中,不僅記錄了眾多見聞,更是隨時添加有一些備注。很多內容,反而和典籍中記載的不同,張真人把這歸於“造化”。
萬物生長,沒有一成不變的事物。
同樣的動物,習性可能會根據環境的改變而改變。
而張真人這隨筆中,就幾乎是最新最準的。
除此之外,隨筆中還記錄有眾多術法,有大氣磅礴的,也有看似邪門外道的。
許淵隻是粗略的瀏覽,就有頗多感悟。
若有時間詳細探究,自當別有一番精進和領悟。
可惜……麓鎮終究是世俗之地,即便是有障眼法也難逃俗務。
這也更加堅定了許淵進入山中修行的想法。
當然,這目前也隻能停留在想象階段。
因為張真人還沒……
……
取油桐果子,熬製一日一夜,裝入罐中。
隨後用真元蘊養錘煉三日夜,靈氣桐油也就煉好了。
許淵從中舀了一小瓶,給甄老爺送了去。
甄夫人擦拭之後,果真水霧不侵,每年秋雨時節再也不用擔心因為潮濕而命喪黃泉。雖然依舊要準備一些紙張以備不時之需,但起碼不會影響小鎮的正常供給。
甄老爺夫妻感恩戴德,又是一筆銀兩撥了出去。
城隍廟不僅被翻新重建,就連城隍爺的石像也都在整合之後鍍了一層金箔。
這可是真正的金裝了。
當天夜裏,城隍爺就來道謝。
原本隻想讓許淵糊個門窗燈籠,誰知道許淵這一出手一切都煥然一新。
不得不服啊。
……
這一日,許淵又在看書。
然而張真人卻從外麵回來。
他眉頭微蹙,開口道:“許淵,這些日子你看書頗多,我觀你神態,已經基本適應修行生活了。從今日起,你就跟我開始修習吧。”
“記住我說的一切,若是有任何不懂的,當問則問。”
“我們先從《清韻真解》開始,此乃一代文宗李放歌留下的功法,必有玄妙之處,你當好好修習……”
張真人一邊開口,許淵一邊運轉真元,同時翻動清韻真解這本劍帖。
玄妙自知。
“此書前半部分尚且通俗易懂,然則後半部盡是高深的劍道神通和各種劍陣,雖然妙用無窮,卻也充滿了殺伐之氣,你當以人馭法,而不要被這些令人眼花繚亂的神通亂了心神。”
“比如這同為劍陣,我寧願你多修習加持陣法、守護陣法,也不希望你終日沉迷於殺陣、封印、迷陣、幻陣等。”
張真人教導有方,許淵又嗷嗷待哺,二者一拍即合。
後者如同海綿一般,大量的汲取各種修行知識。
隻不過,對於所學內容,許淵往往有著自己的想法。
有些東西,雖然有傷天和,但懂一些多多少少還是有必要的。
未必要精,起碼要知曉。
這樣才沒有明確的短板。
張真人有一句話許淵覺得說的很對。
所謂修行、所謂滋補,核心在於求變。
人族必然是有缺陷的,所以修行的時候才更要針對這些缺陷去發力。
不然,修為再高……如同那妖狐一般,堂堂築基精怪,不也被自己一介凡夫俗子斬殺嗎?
所以,加持陣法、守護陣法許淵會去修習,但其餘的,他也不會不聞不問。
可能人的天性就是叛逆。
張真人多次教導的加持陣法和守護陣法許淵遲遲學不會,但有一迷陣,他卻學得很快。
此陣喚做“出入畫屏中”。
雖是劍陣,卻需要筆墨紙硯作為布陣之物。
一旦成陣,可暫時將周遭一切生靈收入畫卷中。
所謂舟行碧波上,人在畫中遊,也不過如此了。
當然,持續時間不會太久,不然此陣可就真的逆天了。
眼見許淵學會了“出入畫屏中”,張真人隻能長歎一口氣,隨後露出一絲笑容。
這孩子,和當初的自己又何嚐不像呢?
自己欣賞他的,不就是這一點嗎?
於是張真人沒有責備許淵,反而就“出入畫屏中”這道迷陣,和許淵交流了更多。
“此陣看似迷陣,但之後有不少變化,我來為你一一演示……在我的預想中,此陣最後的變化還有兩種,但非你我之力可以推衍的。”
“其一,通靈喚神!此乃通靈之術,隻要有對應的氣息,一筆成畫,憑空借來對方三分神力,供修士驅使。”
“其二,一筆封神!此乃封印之術,可將對方永久禁錮於畫框之中,直至色彩凋零、筆墨淡去、生機枯竭。”
張真人一邊說著,手中一邊散出一些五顏六色的真元,用來構建幻影,便於許淵理解。
許淵點頭,將這些牢記在心。
他敏銳的察覺到,張真人對自己的教導,從之前的自由探索變成了填鴨式教育。
似乎……生怕自己學不完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