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往生柳枝
之後,許淵去了城隍廟,在老地方睡了一覺,順帶把事情告知與城隍爺。
“原來是陰兵借道。”城隍爺念念有詞,“可這都好幾日了,陰兵夜行八百,不應當仍在此處啊?”
“或許人家是掉隊了的呢?陰兵借道未必就這一個陰兵不是,大部隊已經走了,他迷了路在後麵晃蕩幾日,可以理解。”許淵自說自話,同時也說服了城隍爺。
然而第二日,做噩夢的百姓不減反增,已經有四十多位了。
除了有幾位是被之前嚇破了膽,留下了陰影,需要一些時日來恢複之外,還是多了好幾人。
第三日,更多了!
這下都不用城隍爺開口,許淵自己都氣了。
好你個陰兵甲,跟我說的好好的,馬上就走。這都三日了,還待在這裏做甚呢?
下蛋嗎?
……
入夜,許淵去了之前遇到陰兵甲的地方,等著對方出現。
不多時,一頭陰兵出現。
“陰兵甲,你為何說話不算數,三日之前說離去,怎得現在都未曾離去?莫不是以為此地城隍爺脾氣好,好欺負?”出門在外,扯虎皮還是很有必要的。
萬一真要是得罪了什麽難纏的對手或者大人物,有城隍爺頂著呢不是。
“吾乃陰兵乙。”陰兵開口。
許淵一愣。
不止一個?
不過這些陰兵造型雷同,麵部腐朽,幾乎無法辨認準確的身份。
“我不管你是陰兵幾,總之你們該走了!你若不走,我送你走!”許淵說完,左手握拳,食指中指並攏之後彈出,法訣捏動。
嗡!
青狐手鏈在許淵手腕處轉動,然後慢慢飛了出來,繞著他的指尖旋轉。
青光閃爍,氣氛陡然緊張。
“我們也想走啊!”誰知道陰兵乙哭喪著臉,一屁股坐在地上道,“被丁力士召到這個鬼地方好些時日了,按理說術法時效已過,我們已然應當返回陰間了。”
“然而那丁力士不知道用了什麽法子,竟然阻斷了我們和陰間的感應。我等回不去,隻能停留此間任他差遣。”
許淵一愣,還有這事?
這豈不就是……無限加班嗎?
這違反勞動法啊。
說好的八小時工作製,你搞九九六甚至搞零零七就沒意思了哈。
“隻進不出?那這丁力士如果有足夠的時間,豈不是可以囤積無數陰兵,氣吞山河?”許淵敏銳的察覺到了什麽。
“不會的。”陰兵乙解釋道,“將軍每月都會大點兵,但凡名字在冊,必有回響。如若不然,將軍會派人親自前往查探,查漏補缺。”
“一旦發現陽間有修士犯了強行拘禁等惡行,將軍會上報地府,請求斬斷該人與陰間之聯係,令其再無召喚之能。除非他重修術法,但那所需付出甚大,鮮少有人嚐試。”
許淵點頭。
所以這個丁力士,到底是何人?
又為何要在麓鎮囤積陰兵?
“丁力士人在何處,你且帶路。”許淵開口。
陰兵乙點頭,然後緩緩前行。
許淵跟在他身後不遠處。
不一會兒,陰兵乙來到了大槐樹下。
許淵一愣。
這才發現此地竟然已經聚集了十餘位陰兵。
這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
因為傳說中赫赫有名的馭鬼術法“五鬼搬運大法”尚且隻是驅使五頭惡鬼而已,然而這個丁力士竟然驅使了十幾位陰兵。
不說法力高強,但起碼手段強橫啊。
大槐樹下。
“生死無常,往生有道,今以此柳,恭請兵卒。”
丁力士一身黃色道袍,並非什麽虎背熊腰的擎天力士,反倒是有些玉麵小白臉的感覺。隻見他手中揮舞著一根綠油油的柳枝,朝地上一甩。
地麵頓時出現一道綠色的痕跡。
綠光越來越盛,一頭陰兵扒開綠痕從中走出,綠光這才愈合消失。
噗!
丁力士身軀一顫,嘴角溢出了鮮血,他喃喃道:“十五,還不夠……最好是湊夠廿一之數,方能完美發動噬靈陣,不然此地城隍出手我未必能夠在短時間內將其擊斃。”
於是,都累得吐血的丁力士繼續揮舞著柳枝,念念有詞。
許淵心頭一緊。
他剛剛說了什麽?
短時間內將城隍擊斃?
這……
這是高手啊!
撤撤撤!
許淵迅速撤離。
陰兵乙本想幫許淵通傳,然而轉頭一看許淵早已不見蹤影,也就沒有多嘴。
果然,是自己走得太快了,他沒跟上嗎?
……
回到城隍廟,許淵趕緊入睡。
夢境中,他把一切都告訴了城隍爺。
“往生柳枝?”城隍爺臉都白了,“傳說中,往生柳樹是生長在陰陽交界處的一株神樹,是鬼修至寶,妙用無窮。”
“能夠到陰陽交界處的修士,都是通天徹地的大人物,不是你我能夠對付的。”
許淵也愣住了。
所以自己是時候跑圖進山、躲避災禍了嗎?
那個丁力士這麽強?
“不過你且放心,通過往生柳枝召喚了才十多位陰兵就傷及本源的修士,頂多築基不久。築基下山,也符合修真界不少宗門的規矩。”城隍爺安慰許淵道,“此人能得到往生柳枝,多半是有奇遇。不招惹也罷,這幾日你我多誦念一些安神咒安撫民眾吧。”
城隍爺嘴上不虛,實際上還是很慫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了。
然而許淵搖頭道:“城隍爺,恐怕這一戰,你我是躲不開的。他說,起碼要二十一位陰兵,才足以令他布下完美的噬靈陣,並且在短時間內將此地城隍擊殺。”
周遭突然寂靜。
幾息之後,許淵的夢境瘋狂搖晃,差點沒破碎了。
“是魔道修士!殺人噬靈,煉製法寶。連本城隍都想要擊殺,他這恐怕是打算屠城獻祭了!這絕對是一個大魔頭,該死,真該死!”城隍態度陡然變化。
許淵聽到後也一陣毛骨悚然。
那丁力士,竟然想要屠了麓鎮滿城上下?
這……
“許淵!”
城隍爺噗通一聲,竟然跪下了。
許淵當時就懵了。
您老人家是怎麽知道我想跑路的?
使不得啊,你這一跪,我還怎麽走?
“許淵,這滿城父老鄉親的性命,可都在你手上了!”城隍爺一把鼻涕一把淚,“我實在是無力出手,不然情況隻會更加糟糕。”
“你放心,此丁力士強行召喚如此多陰兵,早已傷及本源,戰力與你仿若,並非不可逾越。”
“你隻要想辦法解決了那些陰兵,自然能勝他。”
“何況你還有飛星,連張真人都擋不住飛星一擊,他丁力士自然也不能。”
許淵左右為難:“可……他有把握擊殺城隍爺你,我怎麽可能和他差不多?”
別看城隍爺看似不著調,但從他能夠陰張真人一手,就足以判斷這位怕也不是等閑之輩。
城隍爺搖頭道:“我與尋常城隍不同,尋常城隍隻有靈體,而且修為大都也就是煉氣期。隻不過有大鄴敕封,才有一些別致的神通,實則並不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