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黃鶯捕蟬
速度!
同樣是金蟬遺蛻賦予金蟬花的天賦之一。
不然單靠時光神通,還不足以擺脫一些大能力者的追逐。
“本大仙會記住你的,你給我等著,將來本大仙修煉有成,必定要把你挖心挖肝!”金蟬花走前都還不忘放話。
雖然失去了成為真正金蟬的契機,他修行之路的難度翻了幾百倍,自身缺陷和弱點也多了無數個,還無法彌補。
但金蟬花這一族傳承了這麽久,還有金蟬遺蛻作為指引,其他也算不錯的修行方式和功法它也是有的。
上限可能沒那麽高了,真正的得道成仙幾乎不可能了。
但成為一方大妖還是大有可為的。
然而就在此時,天空中掠過了一道黃芒。
喳喳!
那是一隻金睛黃鶯。
速度之快,完全不遜色於金蟬花。
金蟬花急速變向,在半空企圖甩掉那隻討厭的黃鶯。
這鳥兒身上,有一種危險的氣息,讓他渾身顫栗。
但令金蟬花震驚的地方在於,無論它如何躲避,黃鶯都能夠將它鎖定,一點一點的縮短他們之間的距離。
金蟬花的飛行很容易讓追逐者丟失目標。
就算以許淵的目力都幾乎看不到金蟬花的蹤跡。
可金睛黃鶯不同。
它和許淵同根同源,同樣擁有火眼金睛。
但它是鳥兒,許淵是人。
同樣的神通,在不同的個體身上,也有不一樣的細微改變。
比如動態視覺方麵,就是黃鶯的長處。
吱吱吱!
喳喳!
幾息之後,一聲悲鳴。
金蟬花活生生的被金睛黃鶯啄中。
接下來,金睛黃鶯一口吞下了金蟬花。
作惡一方的知了大仙,就此畫下了自己生命的句號。
金睛黃鶯一戰封神!
憑借相生相克的種族優勢,活生生的吃掉了一頭本體脆弱且重傷的築基妖修!
這種千古巧合,傳出去怕是都沒人敢信。
許淵倒是愣了愣,搖頭苦笑道:“聽說金蟬花可以入藥,你這家夥倒是知道什麽東西好,一口給我吞了,我這還說按照隨筆記載,煉一爐丹藥出來呢。”
黃鶯叫了兩聲,好像是在說:不好意思,失手,失手。
但它那機靈有神的眼眸一轉一轉的,分明就特麽的像是在狡辯。
這壞鳥是故意的!
饞嘴子一個!
喳喳!
黃鶯叫了兩聲,仿佛在解釋什麽似的。
“你這鳥兒,有話好說,別動不動罵人好不好,誰小氣了?”許淵道,“若非你吃的是金蟬蟬蛻,我可當真饒不了你。”
“怎麽也得給我留一半才行嘛。”
許淵說完,手一揮。
半空中的宣紙上,一幅圖畫正在緩慢生成。
那圖畫中,畫的是半空之中,有無數浮雲。透過浮雲縫隙可以看見下方有一個小村落,從規模和外貌來分辨,正是周家村。
而一個奇怪的生物正在雲端凝視下方。
之所以說奇怪,是因為這生物有花的根係,可根係上正在不停的滴血,仿佛剛剛從什麽東西上麵抽離下來。
而它的花枝更是奇異,有幾十根之多,每一根花枝盡頭生長的不是一朵朵鮮花,而是一張張各不相同的孩童麵孔。
這便是金蟬花的本來麵貌!
出入畫屏中作為一方迷陣,特點就在於那個迷字上。
入陣者往往是在無形之中進入了陣法之中,被囚禁起來而不自知。
加上方才許淵特意和黃鶯演了一出好戲,更加讓金蟬花以為自己憑借一招金蟬脫殼從而逃出生天了。
但其實,此時的金蟬花已然被封禁在了那一紙畫卷之中。
一日察覺不到自己身處迷陣之中,它就一日無法逃出。
而以金蟬花目前的狀況,身受重傷、還用金蟬脫殼之法導致自己丟失了金蟬蟬蛻,即便是發現了迷陣幻境,也根本無力破陣而出。
此戰,到此才算是徹底了解。
知了大仙,人在畫中。
所謂金蟬脫殼,躲過了黃鶯在後,卻躲不過許淵這一筆水墨。
許淵雖然無法令死者複生,但起碼為周家村、為所有被金蟬花殺害的孩子和其家庭,討回了一個公道。
誅惡首,明因果,此乃大善之舉。
當然,許淵遙望西北,那邊,還有一位婦人在等著自己給她一個公道。
……
“周遊,怎麽了?”
“發生什麽了?剛剛周屠戶家那邊……”
“我仿佛聽到了一聲蟬鳴?”
“那邊好像有房屋倒塌?”
“嗯,塌了好多,周屠戶家、周陳酒肆、周裁縫家、周……”
“快看,那隻鳥兒好像在追什麽東西?”
“飛得太快,肉眼分辨不清。”
“那邊怎麽有一幅畫卷漂浮在半空之中?”
“畫卷上還自動浮現出了一幅畫?神仙顯靈啊這是?”
“城隍爺顯靈了!”
“城隍爺誅妖了!”
“是蟬,畫卷上是一隻蟬。”
“周遊,帶周家村村民前來田地。”和大家一起議論紛紛的周遊耳邊突然出現了許淵的聲音,他抬頭一看,卻並未看見許淵。
他知曉,此乃傳音入耳的神仙手段。
“大家跟我來,我們的田地,有恢複的希望了!”周遊開口。
即便村民們向來不喜歡這孩子,但田地的事情可開不得玩笑。
而且近來村中的變動貌似也都和周遊有關,包括他那日帶來的那個許教員,聽說並非常人,有仙家手段。
周遊被官府帶走,但之後又被縣令親自送了回來,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眾人跟著周遊,走向了村中田地那邊。
還沒走到,便看見田地附近有赤光衝天,就仿佛遭了山火一般。
嚇得整個村子的人趕緊跑過去。
結果跑到了之後定睛一看,原來並非山火。
赤光的來源,竟是田野中的一個女人。
那女子麵色慘白,但麵容並不難以辨認。
年紀最長的周老脫口而出:“張婦人!”
“啥?張婦人?”
“她是張婦人?”
“好像還真的是,十年了,一點變化都沒有,奇怪了簡直。”
“不對,臉色發白,這感覺不太正常的樣子。”
“我覺得……死人往往才有這般詭異的膚色。”
“你們看,她沒有腳,她的下半身生長在田地之中,和田地仿佛融為了一體!”
“是她,是她在作妖!”
“這個挨千刀的張婦人,你就算是死了,也不要禍害我們周家村啊!”
村民們一個個吆喝連天,倒是忘了前幾日大家可都是對這片土地諱莫如深,對那黑芒望而生畏了,當真不怕張婦人再讓他們感受一次行屍走肉嗎?
“肅靜!”許淵開口,傳音入耳,然後對著張婦人道,“張婦人,十年前你兒失蹤。”
“你於周陳酒肆中的肉臊子素餅裏,吃出了你兒隨身小鏈中的一截,故而得知你兒已死,且被人分屍肢解乃至是做成了肉餡兒。”
此言一出。
周家村村民驟然安靜。
下一刻,無數人此起彼伏的幹嘔。
他們好像明白了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