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有因必有果,一切報應皆是我
“地脈靈神,我無意挑事,此番前來,確實是為了化解恩怨矛盾。”許淵覺得這地脈靈神的脾氣有些大了。
或者,地脈靈神都是這種孤傲的脾氣?
再看對方,人身蛇尾,蛇尾得有一丈長,一身土黃色,仿佛是一尊用泥巴捏成的怪物。
這便是本地的地脈靈神!
人身,代表著此地域內有人長期居住,和地脈靈神建立了穩定的聯係,因此地脈靈神的上半身顯化成人形。
蛇尾,則代表著地脈靈神的根基和此地靈脈有關,它的本體很有可能是此地的地脈!
地脈、靈脈、山脈等通靈之後,都是以蛇為形的。
難怪方才大地開裂。
看來這位地脈靈神可以掌控這座小山包上的一切。
“化解矛盾?”地脈靈神開口了,一臉不忿,“你一出手就想將我拘役,這是化解矛盾?誰家的兔崽子學了兩年道法就目空一切了?”
“你師尊就是這般教導你的?”
“人在做,天在看,你身懷異寶,我未必降得住你。但你若以此為依仗,想要我為你賣命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麓山之大,總有人能收拾你的!哼!”
地脈靈神說著一些許淵聽不太懂的話。
怎麽就拘役了?自己怎麽就充滿惡意了?自己……
等等!
五鬼搬運術!
刹那間,許淵明晰了一切。
他輕輕拍了拍自己的麵龐,許淵啊許淵,你大意了!
五鬼搬運術,擁有探查和拘役周圍靈體的功效。
許淵卻並不願拘役差遣陰魂,所以遣散了丁力士的小鬼們,隻是用五鬼搬運術的探查功效,充當一個靈體探查術。
本以為這是對術法的靈活運用。
然而現在地脈靈神的震怒讓許淵反應了過來,五鬼搬運術終究是拘役之術,即便是有探查功效,也都對靈體透露出極強的進攻性和強迫性。
這種探查,是以拘役為目的的探查,是強行召喚周遭的陰靈,手段並不溫和。
就像填寫一份問卷和被人闖進門強行要求填寫一份問卷一樣,哪怕寫的都是同一份問卷,但給人的觀感截然不同。
後者充滿了惡意。
所以……自己用五鬼搬運術召喚地脈靈神的做法,對這頭地脈靈神而言,不是挑釁是什麽?
法不可亂禁,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很多事情,你得按照別人的規矩來才行。
“抱歉抱歉。”許淵不是是非不分之人,拱手致歉道,“晚輩踏入修行時日尚淺,諸多規矩都還沒能完全吃透,今日前來本意是想求地脈靈神高抬貴手,卻未曾想因手段粗暴,開罪了閣下。”
“還請閣下莫要誤會,晚輩沒有半分惡意。”
地脈靈神臉色這才稍微好看了一些,但依舊保持冷漠“知人知麵不知心,我沒有功夫去猜你心中所想。”
“我活了這麽久,見過的事物太多了。說什麽一點都不重要,比起口頭上這些可以隨意更改的東西,我們地脈靈神更加看重規矩。”
“按照規矩請我出來,我不說有求必應,卻絕不會與人為惡。可要是不按照規矩來,那連這點尊重都沒有了,我何必要給你等好臉色看!”
許淵連連點頭,對地脈靈神的規矩又多了一分了解。
看來醪糟大娘的眼疾,確實是因為沒有按照地脈靈神的規矩走,冒犯了“神靈”,從而遭到了懲處。
“婆婆,就是他!”
就在此時,地縫中鑽出了一個小男孩。
是一頭小鬼。
他飄到地脈靈神背後,坐在地脈靈神的蛇尾上,伸出個肥嘟嘟的小手指著許淵。
許淵心頭一個咯噔。
不是吧。
莫非自己在什麽時候得罪過這個小家夥?
是練習術法的時候不經意間傷了對方?
以前的許淵壓根兒不注意這些,現在和地脈靈神這麽一番交流,發現自己往日還真有可能仗著有修為在身不經意間得罪過誰。
地脈靈神注視著許淵。
許淵略有幾分忐忑。
真要是開打他都不會如此如坐針氈,實在是因為這種感覺就仿佛是晚輩麵對長輩的時候,自知理虧的那種窘迫。
規矩規矩,還真的不能壞了規矩。
“得罪了地脈靈神,本應擺豬牛羊大三牲,連續七日祭拜,方表誠心。”地脈靈神開口道,“然……我家小鬼被人拘役,落在你手中,你卻將他放走,還他自由。”
“如此我倒也相信你方才所言,你之唐突冒犯確實是無心之舉。”
“如此,我也不願為難你和那婦人。”
“明日她們要更換墓碑,讓她去請本地白事先生,按照正常下葬流程走一遍,她自當痊愈。”
說完,地脈靈神慢慢的走向地裂縫隙中,大地微微震顫,地裂出來的巨大口子竟然在不斷的愈合。
蛇尾上的小鬼還和許淵招著手。
許淵這才說怪不得這家夥有些眼熟,這竟然是他放走的丁力士用五鬼搬運術中拘役的幾頭小鬼中的一位。
它竟然投奔了此地的地脈靈神,還幫自己說了好話。
這就是緣分啊。
所謂有因必有果,日行一善終得善報,古人誠不我欺!
這位地脈靈神也絕非凶神,它的要求許淵和醪糟西施一家完全可以接受。
但就在裂縫即將徹底合攏之際,地脈靈神的聲音又傳了過來“明日你也需得前來,給這位死者燒上一炷香,送他一程。”
“那是自然。”許淵連連點頭,既然碰上了,一炷香是應該的。
地脈靈神卻道“畢竟,他有此劫,亦有你三分因果。屍骨無存,說拜你所賜也不為過。”
?
許淵皺起眉頭,這什麽意思?
然而正當他準備出聲詢問之際,大地已然徹底合攏。
一切仿若從來沒有發生過一般。
“許公子,怎麽了?你麵色不是很好看的樣子。”遠處,醪糟西施走了過來。
“沒事。”許淵搖了搖頭,有些出神的想著地脈靈神方才所言,問道,“孟勇他們家是幹什麽的?”
“那邊我看了,沒有什麽奇怪的東西,甚至連蟲子都沒有,就好像被誰嚇走了一樣。”醪糟西施道“哦,你說孟勇啊,他自幼就跟著他爹學習武藝,上山打獵,可……”
“什麽?”許淵聲音不由自主的加大。
醪糟西施有點懵。
“打獵?”許淵問道。
醪糟西施點頭。
“就是鎮子外不遠的那家獵戶?”許淵再問。
醪糟西施繼續點頭。
許淵的麵色瞬間難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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