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幾十年來每月一次,賈運紅醫生和孫新文遵照李小冰哥姐吩咐,強行給李小冰打精神病長效針。每次,她都怒不可遏堅決拒絕打精神病針。有幾次深夜,在棉花公司家屬樓,孫新文嫌她強力抵抗不打精神病針,他把她壓在家屬樓房間地上。他騎在她身上對著她的臉左右開弓,狂扇耳光,她的雙眼被他打成飛蚊症。


  多少次在平樂家,哥姐死拉硬拽鬼哭狼嚎的李小冰去新周精神病院。哥姐害怕附近住戶聽到她哭喊求救聲,社會輿論影響不好,平樂就讓生人到家猛拉狠拖強行送她進精神病院。平樂家那隻白狗見生人進平樂家拚命狂叫亂嚎,掩蓋住瘋拉狂扯她進精神病院撕心裂肺的哭鬧喊叫聲,以免那片居民知道平樂家慘無人道的惡行,哥姐罪惡走漏風聲,露出馬腳,東窗事發。


  李小冰無法忍受孫新文淩虐和蹂躪,她要與孫新文離婚。哥姐暗裏買通縣法院有關人員,法院借口她是精神病人,十八年不給她立案離婚。法院看門人不準她進法院,她坐在法院門前時間長了,哥姐唯恐法院臉麵不好看。最近連續長達十六年,哥姐就把她強行變相關押進新周精神病院住院,治精神病。


  偶爾,李小冰悲痛不已傷心至極街道喊叫:“我是生產資料公司職工李小冰,同父異母哥姐偷挖孤寡老人、孤兒寡母人體器官,牟取暴利。”她慘絕人寰地呼喊著絕望無奈地看著車來車往,人來人去,沒有人回頭看一眼。她舉目無親,形單影隻默默行走在冰冷無情的街上。


  有時,李小冰經過東街小學廣播裏傳來天真童稚,清脆悅耳的女孩廣播聲。一個往昔重現的上午,她走到東小門口呼天搶地,嘔心抽腸地在街上叫嚷:“離婚!離婚!”忽然,學校廣播裏傳來百靈鳥般明快動聽的少女廣播聲。她忍不住:“哇……”的一聲痛徹心扉地嚎啕大哭起來。


  童年一個六·一兒童節,李小冰站在東小舞台中央對著全體師生為全級報節目。當初出色傑出,卓越輝煌的同窗學友現在都學成雙博士,她卻幾乎沒上高中,沒參加高考。她厄運纏身,失意潦倒,哥姐操縱掌控她畢生命運。純真的愛情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有的人終其一生都找不到真愛,孤獨終老。


  李小冰和雨菱都在東小讀過小學,東小獨手劉成法老師教過她母女。當年,劉老師驗兵通過,第二天他就要當兵走了。劉老師為給生產隊用鍘刀再鍘最後一次草,他心情激動不安鍘掉自己一隻手。劉老師一生在東小教書育人,體育、美術和音樂等小學各門功課,他都能教授學生。從來沒有師生歧視欺負劉老師是殘疾人,師生們都衷心愛戴尊敬祟敬他。


  多年前那個雨天中午,李小冰到七中給雨菱送傘。在七中門口她碰到從小喜愛敬重的劉老師,她向他訴說自己骨肉相殘的同父異母家庭。劉老師同命相連,感同身受,他慈悲為懷,惻隱憐憫地開導她:“我一隻手也倒黴不順呀……”


  李小冰想著劉老師得心應手,手到擒來獨手騎自行車。他全神貫注,一絲不苟地為東小出黑板報。每天清晨,他鎮定自若,從容不迫吹著哨子指揮東小全體學生出操的忙碌身影……她耳畔又響起孩提時代劉老師教過同學們的歌曲《紅梅讚》:“紅岩上紅梅開,千裏冰霜腳下踩……”


  新竹高於舊竹枝,全憑老幹為扶持。下年再有新生者,十丈龍孫繞鳳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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