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二十多年前，國家撤銷生產資料公司後，父母和李小冰租生產資料公司一間街房開商店。1998年，她用開商店掙的六萬二千元，買棉花公司一套舊家屬樓。大約十年前，哥姐惡虎撲食對她又開始畢生無休止的大掃蕩。那段時間像電影《地道戰》中的情節，哥姐給她暗下引起咳嗽的有害藥物，她經常反複咳嗽。


  多次深夜，李小冰回棉花公司家屬樓剛進家門。她才休息片刻，不知那家鄰居在李小冰哥姐授意下，他腳步沉重的上樓打開他家防盜門，然後沉重不堪狠狠地摔上房門。一個夜闌人靜的夜晚，她一陣咳嗽結束，樓下故意傳來高跟鞋走在水泥地上的腳步聲。穿高跟鞋的女人邊走邊罵：“混蛋！”這明顯是哥姐讓那女人不提名不道姓，無緣無故辱罵她。


  自作聰明的蠢豬李小冰，她捕風捉影，草木皆兵以為自己頻繁咳嗽吵到鄰居。幾個夜晚，她睡在護城河公園管理處一座玻璃房外排椅上。無知者無畏。她不知道懼怕枕著隨身拿的布包，和衣而睡。夏天的蚊子直咬得她裸露的雙腳，一陣陣火燒火燎的瘙癢，不知什麽時候她睡著了。晨曦乍現，經曆過夢裏貪嗔癡，才懂得現實斷舍離的她匆匆回家。


  李小冰在護城河公園管理處排椅上睡了四五夜，母親非常擔心地勸告她：“不要晚上在外麵睡有壞人。”她覺得母親說的並非危言聳聽，她從此不再睡外麵。


  多次夕陽餘暉裏，李小冰萬般無奈到北環路下的一塊麥田閑轉。她看到一處空曠麥場，幾個年輕人在學開好像剛買來的一輛新車。一片綠油油的菜地裏，幾位農民在地裏辛勤地勞作。晚風拂柳的鄉間小路上，兩位村婦騎著自行車帶著各自的小孩，邊說邊笑愉悅地向家裏騎行。


  夜幕降臨，麥浪在夜風裏此起彼伏地湧動翻滾。李小冰實在想回棉花公司家屬樓，可她唯恐大聲咳嗽，引起哥姐唆使少數鄰居居心不良的謾罵。她急促地幾聲咳嗽，遠處公路對麵那片民居傳來一陣陣鞭炮聲，煙花爆竹漫天飛舞。哥姐卑鄙無恥到極點竟指使人，黑天暗地胡亂鳴放煙花鞭炮，哥姐妄想到處驅趕她無立足地。


  哥姐曾指使人借題發揮羞辱李小冰：“沒有一個老鼠洞給你鑽。”她憤憤不平，怒形於色。時過境遷，一位叔叔糾正她錯誤觀點：“咳嗽怕什麽？”一語點醒夢中人，她這才發現自己冥頑不靈。當時，她笨頭笨腦在田野等到十二點左右，夜深人靜，她才回棉花公司家屬樓的家睡覺。


  沒過幾天，哥姐特意找來兩家父母懷抱幼兒的。李小冰說話時，幼兒父母在旁邊暗裏用手擰哭懷裏抱著的幼兒，哥姐給她賴事找茬。一個萬籟俱寂的夜晚，在棉花公司家屬樓裏，她咳嗽了幾聲。突然，樓裏不知誰家傳來一個小孩驚恐萬狀，驚魂未定的嚎哭聲。她回想過去農村街道放鐵炮聲音極大，嬰兒都不恐懼震驚。偶爾，街道上瘋狗狂吠嚎叫，嬰兒熟視無睹一點都不膽怯惶恐。


  閑向河邊釣，悶來把琴敲。吃一醉樂濤濤，這滋味誰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