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1989年一個天高氣清的上午，在二哥家附近的牲畜交易市場，李小冰流連忘返看著農民販賣小豬、小狗、羊和馬。豬娃刺耳尖厲的叫聲此起彼伏，熱鬧非凡。小狗汪汪的狂叫聲樂此不彼，不絕於耳。羊咩咩地叫著仿佛在哼著古老的催眠曲。


  這時，不良青年小吳動機不純，他聚精會神地蹲在李小冰的對麵。小吳高個子，聰明睿智，虎背熊腰。李小冰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以夢為馬，不負芳華。他們在錯誤的時間相遇，在正確的時間卻又分開。


  小吳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他死皮賴臉逼迫那位賣狗大哥，讓他送給李小冰一隻小黑狗。賣狗大哥心不幹情不願勉強同意，她欣喜若狂愛憐地抱著那隻小黑狗回二哥家。她仿佛又回到歡樂的童年與狗貓為伴，和花草為伍的時光。小黑狗在二哥家裏總愛長時間嚎叫，吵鬧得她心驚肉跳，心煩意亂。她病得七死八活沒心情照管小黑狗，沒養幾天，她就把那隻小黑狗贈送給東鄰居。


  1992年一個仲夏夜，哥姐暗裏唆使陳君亭，他在生產資料公司宿舍無緣無故，無事生非對李小冰惡語辱罵，殘酷暴打。同事梁愛萍熱心相助，施以援手護送她回娘家。


  在文體中心門前公路上，粱愛萍李小冰在前麵開過的一輛汽車燈照耀下，看見小吳和一位女神勾肩搭背迎麵走來。那位美女衣著新潮時尚，豪放不羈。他倆在街頭巷尾親熱纏綿，行為不檢點，李小冰從此不敢再與小吳交往談話。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但願初相遇，不負有心人。物換星移幾十載，漫步風雨人生路，暢吟滄桑歲月詩。十幾年來，小吳父親和小吳妻子在縣政府斜對麵開了一家書店。小吳父親和小吳媳婦一直經營著這家書店，從來不曾見小吳在他家書店售書。


  一天上午，李小冰在小吳家書店裏詢問小吳妻子生了幾個孩子?小吳妻子說她生了三個孩子。再婚時李小冰也夢想生三個孩子，她生獨生女雨菱後，哥姐給她暗下避孕藥，致使她無法再孕生子。她由衷羨慕小吳夫妻生養了三個孩子，他們家必定是談笑風生，歡聲笑語不斷的樂園。


  春天的陽光總是很寫意，給人一種溫暖清新的感覺。一個春風拂麵的下午，李小冰到小吳家書店買書。小吳父親在書店門口不知為什麽，他怒斥站在書店門外誠惶誠恐的小吳。小吳一定是做下什麽不好的事，吳父聲色俱厲地喝斥著滿臉羞愧，心不在焉的小吳。小吳不知什麽時候怏然不悅地離開了，李小冰拿著精挑細選的一本書付給小吳媳婦書錢，她靜默地走出小吳家書店。


  去年秋天，肯定是哥姐暗裏指使小吳，他幾次故意從李小冰身旁的街道上走過，他身後跟隨著一隻雜毛小狗。窗結蛛網，梁落燕泥，好景不常，光陰似苒。小狗情緣緣起緣滅緣終盡，花開花落花歸塵。李小冰暗灑閑拋一滴眼淚，摯愛她的人就看到了她心中全數的海洋。


  若幹年後，往事都成了故事。在藍天白雲下的金色陽光裏，那隻可愛美麗的小黑狗，如夢似幻依然向李小冰活蹦亂跳，歡喜雀躍，風馳電掣飛奔而來。小吳還會為她唱一首刻骨銘心的愛戀之歌嗎?多年以後，小吳還記得茫茫人海，芸芸眾生裏滄海一粟的李小冰曾來過這個世界嗎?

  問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心戀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