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烤魚
“好……”蕭楓剛說了一個好字，邊被老婦人厲聲打斷。
“不行！”
“為什麽？”趙青月感覺有些委屈的小聲嘟囔。
“不為什麽，想活命就聽我的！”老婦人聲音冷硬的道。
“……”趙青月偷偷的吐了吐舌頭，不敢再多言。
“你啊……”蕭楓好笑的捏了捏她秀挺的鼻子，這似乎已經成為一種習慣性的親昵動作了。
老婦人在一旁把他們之間的親昵和曖昧盡收眼底，一抹刺痛從心中湧上來，沉浸在過去的哀痛裏，連魚餌再次蠕動了，也沒察覺，還好蕭楓閃身上前，一把幫她甩起了魚竿。
趁此空擋，他好奇的看向那個水瓢，魚落入那個水瓢後，就突然瞪大了魚眼，靜止不動了，他暗自心驚，卻不動聲色，他敢肯定那個水瓢有問題，可能下了劇毒在其中。
“前輩，您的魚！”蕭楓鎮定的提醒。
“哦，謝謝！”老婦人恍然從沉思中醒來，眼中閃過一抹一閃而逝的驚慌。
她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到水瓢前，彎腰端起水瓢，提起兩條魚，然後把水瓢放在湖水裏，蕭楓驚愕的看到，水瓢周圍的魚迅速散去，可見，毒性之強，有多厲害，但看老婦人的言情舉止又不像是壞人，而且，這裏四周盡是陡峭的山，放眼望去，連一條路都沒有，能進入這裏的人，說不定也是和他們一樣從懸崖掉下來的。
老婦人熟練的架起木架，點燃了不知從哪弄來的幹柴，把魚插在幹柴上，恣意的熏烤著，不一會，山穀間便彌漫著一股濃鬱的魚香味。
老婦人示意蕭楓兩人過來，然後把兩條魚全都給了他們，蕭楓隻接了一隻，另一隻又還給了老婦人，老婦人不解，看向趙青月，問：“你不吃嗎？就算你不喜歡吃，也要為肚子裏的孩子也要吃點。”
趙青月輕咳，不知道該怎麽說，隻是輕搖了搖頭。
“放心，這魚的毒性我已經褪去，不會對身體造成危害的。”老婦人突然解釋道，似乎怕他們誤會般，撕了一塊魚肉放進嘴裏嚼食著。
“毒性？前輩是說這湖中的魚有毒嗎？”蕭楓疑惑的問。
“嗯，開始我並不知道，也是後來才逐漸發現的，我的這隻眼和這條腿就是因為誤食湖水和湖魚而變瞎變瘸的。”老婦人長長的歎了口氣，無限感傷。
“那你放在湖邊的那個水瓢？”蕭楓問出心中一直存在的疑惑。
“哦，那個是我自製的毒藥，能緩和這湖水中的毒性的藥水，隻要每晚把水瓢放在湖邊，湖怪因為那種抗體便不會向這片湖畔靠近。”老婦人淡淡的解釋。
“是這樣啊，那前輩是怎麽淪落到這裏的呢？”蕭楓邊問邊撕了一塊魚肉放進嘴裏，也許是經過雙重毒性的侵染，這魚竟然特別美味。
“其實我是關外霸主南宮正天的妻子，二十三年前我們膝下育有一女，生就冰雪聰明，晶瑩剔透，對毒物的領悟比我這個江湖中被譽為天毒娘娘也要高很多，而且我女兒從小嘴巴就特甜，哄得我們山莊內整天都是歡聲笑語的，日子一天天過去，女兒也慢慢長大，到了該談婚論嫁的年齡，關外很多公子哥，都慕其美色和名氣擠破頭的來提親，可惜為我女兒心高氣傲一個看不上，無奈我和我家老爺隻能迫她就犯，哪料她竟然破窗而逃，一走就是十天半月，連個音信都沒，唉……”說到這裏，婦人傷心的歎了口氣，抹著眼角的濕潤。
“她遇上什麽事了嗎？”蕭楓好奇的問。
“是啊，她帶回來一個重傷的男人，那男的長的俊朗而且氣度不凡，她深深的被吸引了，兩人相處了才十天半月而已，她竟然連清白的身子，都給了人家，真是氣煞我和我家老爺，但事已至此，也隻能成全他們了，因為我們膝下無子就這一個女兒，我老爺對那個男的說，隻要他答應成親後，入贅他們南宮家的門下，便答應他們的婚事，那男的立刻拜倒在地，請老爺為他賜名，老爺取他原名內的睿字，然後冠上我們南宮家的姓，全名即是南宮睿，婚後沒多久，我女兒便懷上了孩子，南宮睿對她極其寵溺，夫妻鶼鰈情深，他對我和我老爺也挺孝順的，從不忤逆老爺的任何想法，老爺也漸漸對他撤了防備，慢慢的把莊內的事都交給他打理，起初沒什麽的，可沒過多久，他的劣根和狐狸尾巴便露了出來，暗中拉攏自己的勢力，把莊內的一些元老暗中都做掉，一次兩次是意外，可這樣的意外多了，我和老爺也不得不懷疑他，我們暗中派人監視他的行蹤，派去的人卻總是莫名的失蹤，直到最後一次，他故意讓探子給老爺帶假消息，然後暗中殺害了老爺，本想斬草除根，連我也殺了，還好老爺在臨死前拖住了那畜生，讓我得以逃脫，但逃到這裏時無路可逃了，隻能選擇跳崖了，本以為必死無疑，哪料，上天竟然讓我奇跡的活了下來……”老婦人再度長長的歎了口氣，過往一幕幕在眼前劃過，她唏噓不已，如果她和老爺當初反對的能夠堅決點，也許他們現在就不會落得這樣家破人亡的下場，而自己更不會像現在這樣人不人鬼不鬼，苟且偷生的在世上苟延殘喘的活著。
“那她呢？你女兒呢？難道她都沒發覺自己枕邊人的變化嗎？”蕭楓皺眉問，心中不停的念叨著南宮睿的名字，是錯覺嗎？他總覺得這個人跟“那個人”應該有些什麽聯係。
“不知道，我之所以未追隨先夫而去，就去記掛我那可憐的女兒和孫兒，那可是南宮家唯一的獨苗。”老夫人淚眼婆娑的哀吼，心中不停的向上天乞求著，希望上天能可憐可憐她，讓她能有再與女兒和孫子相聚的一天。
“放心吧，那畢竟也是他的骨肉，虎毒不食子，更何況是人？”蕭楓安慰著。、
“唉，真希望如此。”老婦人抹去眼角的濕潤，歎息著。
“既然您的思念之心這麽濃重，為什麽不出穀，去找您女兒呢？”一直沉默在一旁靜靜聆聽的趙青月，終於找到問題症結所在。
“我也想啊，可這個地方四周環山，根本沒有任何出路，我找了幾年了，也絲毫線索沒有。”老婦人悲哀的回。
“呃？那也就是說我們也要被困在這裏了？”趙青月下意識的看向蕭楓。
“不會的，一定會找到出路的！”蕭楓握緊她的手，安慰著。
“不可能的，要有我早就找到了。”老婦人馬上抹殺了他們心中的期待。
“那不如我們就留在這裏好了，這裏的寧靜和竹林……”趙青月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揚起唇角笑著道。
可惜話還沒說完，便被蕭楓冷聲打斷：“我們一定會出去的！”
“蕭楓……”趙青月委屈的看向他冷硬的輪廓。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凶你的。”蕭楓愛憐的把她摟進懷裏，丟去手中已經吃完的魚骨，靜靜的感受她冰冷的體溫。
“我知道，是我不好，讓你擔心了！”趙青月回抱著他，微微凸起的小腹蕭楓敏感的感覺到了，他心中無限驚喜，卻又無比感傷。
老婦人見狀，微微勾起唇角，眼神也變得溫柔起來，觸及此景，她也不由回憶起，自己年輕時與夫君相遇的情景，那時的他們也如這兩個年輕人般恩愛甜蜜……
“唔……”趙青月突然低呼，蕭楓連忙放開她緊張的問：“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寶寶好像踢我了！”趙青月驚喜的道，水汪汪的眼睛中難掩興奮。
“真的嗎？我摸摸看。”蕭楓也被感染了，手顫巍巍的輕撫上趙青月微微凸起的肚子，感受著生命的真諦，這裏有著他和她的愛情結晶，可是……想起他的青月在嬰兒誕生後便會隨之付出生命，便再也高興不起來了。
“怎麽了？”趙青月敏感的察覺蕭楓瞬間暗淡下的眼神，忙問。
“如果可以，我寧願他永遠不要出生！”蕭楓低喃。
趙青月沉默了，她明白他所擔憂的。
老婦人則愣住了，不懂這個年輕人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她感覺他們之間有點怪怪的，似乎有什麽事隔離了他們。
“我不會離開你的！”趙青月輕輕的吻上他幹澀的唇瓣，眼角落下一滴晶瑩的淚珠。
“承諾了就要做到！”蕭楓輕笑，欲加深這個吻，卻被老婦人的疑問打斷。
“為什麽不期待孩子的出生？”
“因為我不想因為孩子失去我最愛的人！”蕭楓淡淡的道，眼神卻無比堅定。
“什麽？生孩子雖然有生命危險，但不一定會要了女人的命的，這是每個女人一輩子注定要經曆的。”老婦人有些茫然了，但還是按心中的理解勸解著。
“實不相瞞，我夫人身中奇毒，孩子出生的那一刻便會斷了我夫人的最後一口氣……”蕭楓摩挲著趙青月的臉頰，小心翼翼的就怕太用力會傷著了她。
“什麽毒？也許我能幫她解毒。”老婦人皺眉，她在江湖中天毒娘娘的聲名可不是混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