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黒木棺材
“是他們臨走時不知在周圍丟了什麽東西?屬下想近前卻被迷霧阻止,隻能靜待閑散王到來。”暗衛恭敬的回,突然想到剛才那一刹那看到的散發著濃鬱血腥的黑影,連忙回稟:“對了,剛才在閑散王到來的前一刻,屬下似乎看到一抹速度極快的黑色影子從迷霧中竄出。”
“速度極快的黑色影子?”蕭楓呢喃,下意識的看向槌魂,槌魂眼中所傳遞的訊息跟蕭楓心中所想一樣,會在亂葬崗出入,而且身手又極其敏捷之人,除了夜夜看到的那個吸血黑影人,肯定別無其他。
“去找兩根火把點燃,我們進去看看。”蕭楓若有所思的吩咐。
槌魂和暗衛迅速的找來火把,點燃,然後拿在手裏亦步亦趨的跟在蕭楓身後進了重重迷霧,有了火把的照耀,他們大概能看清些許周圍一米內的環境,從腳下不停傳來“嘎吱嘎吱“的聲響,他們感覺的出,腳下踩的都是些死人骸骨,這樣想著,身側突然刮起一陣陰風,三人不約而同的狠狠的打了個寒顫。
陰森的淒厲嚎哭在他們耳畔回旋著,三人不約而同的有些毛骨悚然,陰靈聚集的地方,陰氣太重,這地方讓人感覺太詭異了,可為什麽那個黑影人可以在其中來去自如呢?
不其然的,槌魂眼尖的遠遠的看到了一個散發著腐朽氣息的黒木棺材,率先上前引路。
蕭楓隨後,當看到黑風棺材時愣在那兒,從黒木棺材裏散發著一股熟悉的氣息,是青月的,這些天青月就是在這樣的陰森恐怖的地方躲在這口死人才會躺的黒木棺材裏嗎?他無法想象這段日子究竟是怎麽熬過來的,最近連綿不斷的心痛,讓他似乎形成習慣了,每當想起趙青月心痛時,心就會狠狠的抽搐著,就好像有人拿鞭子不停鞭打他的心似的,痛得無法喘息,逐漸麻痹。
痛依然持續著,隻是卻因為麻痹感覺不到了,不是應為不痛了,而是因為痛到了極致。
蕭楓無法想象如果真到有一天,青月永遠的離開了他,他屆時會是什麽反應,他想他會瘋的,他想,他會陪她一起上路。
伸手在黒木棺材裏翻找著,熟悉的衣衫,熟悉的血腥,熟悉的戒指……
他記得這個貓眼石戒指是屬於青月的,他們當初為彼此戴上的,他的無名指上依然還戴著,可她的卻落下此,主人不見蹤影。
“你們先出去吧。”蕭楓淡淡的道。
“……”暗衛和槌魂相對一愣,槌魂無言,暗衛想說些什麽,卻看到槌魂率先向來時的方向走去,見此,也不好再說些什麽,把手中的火把在一旁的空地上插下,然後快步追上槌魂,隨其離開。
蕭楓跳進黒木棺材裏,緩緩躺下,一手緊緊的抓住趙青月的戒指放在心口,一手摩挲著棺材內壁,感受著趙青月這些日子所感受的,良久,緩緩閉上眼睛,眼角滑落兩行血淚,隻是這血淚感覺不到邪氣和妖嬈,而是濃的化不開是愛和思念的流露。
他就這樣靜靜的躺在棺材裏,一動也不動,他睡著了嗎?
沒有,怎麽可能睡得著呢?
他滿腦子都浮現著趙青月的影子,回憶著他們開心的過往,默默的期待著。
直到晚上霧氣逐漸散去,他才醒來,眷戀不舍的從黒木棺材裏跳出來,向在外等了一天的暗衛和槌魂走去,蕭楓命暗衛回西門紅杏的醫館,然後和槌魂迅速的消失在亂葬崗,向月明山莊的方向飛馳而去。
而祝慶因為對月明山莊根本不熟,所以誤觸了很多機關,也驚動了南宮睿。
南宮睿動用全裝上下的人圍剿他,可奈何,祝慶身形快如閃電,每每都能在最險要的關頭虎口脫生,恨得南宮睿牙根直癢癢,但也佩服此人的武功之精妙,恐怕天下間,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如果能把此人納為己友的話,一定能增加不少戰鬥力。
“速去把葉媚帶回來的那個瞎眼老漢請來。”南宮睿在大堂向身邊的守衛吩咐。
守衛領命而去,不多時,便帶著瞎眼老漢前來,而這期間,月明山莊的護衛又有兩個人回報,祝慶又躲過了兩個大機關,目前正向後院的假山飛去。
後院假山?
南宮睿心中暗叫不好,那裏的機關是關押那個女人的地方,而且他把趙青月帶回來後,為了不惹人注意便讓淩徹把她帶去與那個女人關在一起了。
那裏的地牢密室可千萬不能被其他人發現,思量之際,守衛攙扶著瞎眼老漢來了,南宮睿連忙迎上前,既然機關暗器不行,隻有用毒,可一般的毒又好像對那個在山莊內肆無忌憚亂竄的黑影人沒用,隻有求助於瞎眼老漢了。
“前輩,不好意思,打擾您清修,隻是在下實在是別無他法了,隻能仰仗您老了。”南宮睿謙卑有禮的道,這也是為什麽他能把瞎眼老漢籠絡在其麾下的原因之一,裝。
“莊主不必多禮,我在來到路上已經略有所聞。”
“那不知前輩可有解決辦法?”南宮睿恭敬的詢問。
“莊主且命人把這瓶粉末灑在機關上,隻要來者的身體占到絲毫,便會立刻化為灰飛煙滅。”瞎眼老漢把來時就早已備好的毒藥,小心翼翼的交給南宮睿。
南宮睿接過眼前一亮,連忙吩咐得力的手下,去辦這事。
然後恭敬的把瞎眼老漢攙扶入上座,殷勤的招待著,他知道這個瞎眼老漢與夫人天姬舞師出同門,都是身懷絕技之人,尤其擅長用毒,所研製出的毒藥不亞於被他藏於假山下地牢密室裏的那個女人,隻可惜眼睛瞎了,否則他就可以把那個女人殺了,不過也隻是想想,如果真要下手殺那個女人,他還是會有些不舍,畢竟她是他遇難後,唯一對他好,而沒有傷害過他的女人,況且他們之間還有一個共同的牽絆,軒兒。
“前輩近幾日在莊上可住的好?如果有什麽需要盡管開口,在下一定竭盡全力滿足您老。”
“莊主客氣了,不知莊主可聽說過為人換皮?”瞎眼老漢捋著雜草般淩亂的胡須,唇角揚起一抹陰邪的笑意。
南宮睿心中一凜,他是有聽說過,但卻從未見過,好奇的問:“前輩說的可是人皮麵具?”
瞎眼老漢輕搖了搖頭,解釋:“人皮麵具隻是不入流的雕蟲小技,換皮是把一個人整個的改頭換麵,任你如何也分辨不出來。”
南宮睿聞言眼前再度一亮,暗歎,當初重金籠絡這人確實沒做錯,言語謙卑的請教:“請問如何為一個人換皮?”
瞎眼老漢詭異的笑了,本就狹窄的鼠眼眯的更緊,就像一條細縫,但無法掩藏的是裏麵隱約綻放出的陰邪之光,隻聽他緩緩道:“想要為一個人換皮,就必須先蛻皮,這個過程極其痛苦,常人根本無法承受那種劇痛,所以……”
瞎眼老漢的話還沒說完,就有山莊護衛前來稟報,說入侵山莊的神秘黑影人被抓住了,不過還在奮力反抗。
“哈哈,還是前輩的毒藥管用,走我們前去看看。”南宮睿大笑,自此以後對瞎眼老漢跟更是分外器重。
“咦?”瞎眼老漢怪叫一聲。
“前輩,怎麽了?”南宮睿連忙問。
“我研製的這種毒藥隻要人的皮膚沾之絲毫,就會迅速化成一灘膿水汙血,怎麽可能還活著,還會有反抗的力氣呢?”瞎眼老漢百思不得其解。
“前輩我們去看看就知道了。”南宮睿親自攙扶著瞎眼老漢的手臂向後山走去。
後山有好幾座的假山,祝慶倒在最靠邊一座不起眼的假山角落裏。
他本來仗著自己快如閃電的身形,在山莊肆無忌憚的亂竄尋找趙青月的蹤跡,可是沒想到卻在這裏載了跟頭,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身體灼熱的難受。
而細細思索這種灼熱的來源處,正是因為他的手碰了這座假山的山壁,身體的灼熱也是從手開始蔓延至全身,他感覺不妙,想要逃跑卻在抬起腳的那一刹那,跌倒在地,渾身使不出一絲的力氣,感覺全身的骨頭軟綿綿的。
心中暗暗責怪自己的莽撞,他本來是為了救趙青月而來,現在恐怕人沒救到,連自己都要搭進去了,他自從醒來後,便知道自己和正常人是不一樣的,除了她,那個救活他的女人,她說她叫趙青月,當時失去過往種種記憶的他,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卻情不自禁的歡喜的,為什麽,他不知道,隻知道她於他很重要。
一直守在她身邊,照顧她,陪她一起以那個黑木棺材為窩,一切自然的仿佛是理所當然。
趙青月……心中默念她的名字,他尋著她的氣味找到這裏,所以他可以很肯定,她就在這附近的某一個角落,匍匐前進著,他想要找到她,可眼前突然出現四隻腳,擋住了他的去路,他沒有抬頭,而是緩緩扶著牆壁坐起,把鬥篷的前沿拉低了些,現在是白天,暴露身份對他並不利。
“你是誰?”瞎眼老漢敏感的彎腰朝被鬥篷緊緊包裹的祝慶深深的嗅了嗅,暗自不解,空氣中為什麽會有著濃鬱的腐臭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