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百生

  玄恕為秦窕娘整理了下發絲，又道：“北盛的都城黎陽與我們大業的堰陽，還有西阜的都城印川離得很近，若是萬俟昭不回去，北盛很危險。”


  “亦安無論如何都會留下主持大局，有他留在淵京，我也放心。”


  “趙秉瑭會隨我前往堰陽，你不用擔心。”


  玄恕要秦窕娘不擔心，她怎麽會不擔心？


  可是現在，秦窕娘卻是打算什麽都不說，玄恕希望她放心，她便告訴玄恕自己放心，玄恕要她乖乖在家等著，她便等著。


  讓玄恕沒有想到的是，梅預與玄恕前後腳離開淵京，秦窕娘也整裝待發，準備前往堰陽尋他們。


  玄恕離開之後，秦窕娘便進了一次宮。


  去找了被囚禁的楚諒。


  這是楚諒退位後，秦窕娘第一次見到楚諒。


  現在的楚諒，衣衫還算整潔，隻是頭發太長，隨意披散著，不光有些頹廢，身形還有些佝僂。


  竟是像老了十歲的模樣。


  “陛下。”


  秦窕娘輕聲開口，叫的不是“楚諒”，還是“陛下”二字。


  聞聲，楚諒猛地抬頭，看向站在門口的秦窕娘，原本寂靜無波的臉上看到秦窕娘之後，顯出幾分驚喜。


  “淮音，你，你來了？”


  “你來看我了？”


  秦窕娘點點頭，楚諒卻是笑得很開心。


  “淮音，你知道嗎，你說你來看我，我很開心，真的很開心！”


  說著，楚諒往前走了幾步，見秦窕娘往後退，楚諒停下腳步，對秦窕娘道：“淮音，玄恕對你好嗎？”


  “好。”


  楚諒點頭：“玄恕對你好，那就行，要是玄恕待你不好，我，我一定，一定……”


  說到後麵，楚諒發現自己竟是什麽都做不了，不禁苦笑一聲。


  “我什麽也做不了，幸好他待你不錯。”


  秦窕娘不想再跟他說這些，開口問道：“陛下，你可知道，大業的皇宮裏有一件寶物。”


  楚諒看向秦窕娘：“什麽寶物？現在天下都是玄恕的，還有什麽寶物是他不能得到的？”


  秦窕娘皺眉，見楚諒不正麵回應自己的問題，隻好道：“陛下，你可知道那一棵能解百蠱的樹？”


  解蠱？


  聽到秦窕娘說到的這兩個字，楚諒眼神閃過一絲不自然：“你打聽這種樹做什麽？”


  見楚諒的反應，秦窕娘便知道確實有這樣的樹了。


  “急用。”


  楚諒背過身去：“百生樹貴重萬分，你不說要作何用，朕是不會告訴你的。”


  聽到楚諒變換了稱呼，用了他自己已經長久不用的“朕”這個字眼，秦窕娘便知，楚諒對她提到的這棵樹異常謹慎。


  “陛下，你難道想看著大業百姓生靈塗炭？”


  秦窕娘想了想，又道：“不，我不能這麽說，陛下從來都沒有考慮過大業百姓的死活。”


  秦窕娘這話一出，楚諒堅定的神色有些潰敗。


  秦窕娘又道：“我應該說，陛下難道想看著大業的社稷拱手讓人？就算你已經不是皇帝了，可阿恕還沒有稱帝，這個江山還在琇兒的手裏。”


  “琇兒是你的兒子，大業的江山是琇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