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以為男人並不會有什麽反應,誰知道他卻忽然身子一翻,雙臂攔住慕容墨雪的腰一帶,頃刻間變成了兩人並排側臥著。男子清淺的呼吸剛好噴在慕容墨雪的脖頸處,那隻手仍舊不移半寸的貼在她的小腹上,源源不斷的輸送著熱流……
男子身上淡淡的茶香熏得她心底一暖,慕容墨雪感受著身後冰涼的體溫,緩緩地闔上了眼簾。
次日,豔陽高照。
千顏命人將慕容墨雪一行三個人帶出了城門,告訴他們有人會在城門外等他們,帶他們前往虛華境。
然而當慕容墨雪看到那抹身影的時候卻止不住皺起了眉頭。
千夜更是驚得跳起了腳:“她們兩個來做什麽?!千顏那個混蛋是要玩死我們麽?!”
隻見不遠處,姬蘭穿著一襲淡藍色的衣衫,腰間係著一條紫色的絲帶,更顯得她身形纖細。原本並不出色的一張臉此刻遠遠看來倒有些秀麗,也難怪某人之前會那麽不長眼睛。
反觀她身邊的錦年,雖然不過隻穿了一身素色的衣衫,料子也說不上多麽華貴,但是天然的一段風流體態卻表露無遺,嫋嫋婷婷的好像一隻小巧的水蓮,讓人光看著就忍不住的想要采擷,憐愛。
慕容墨雪挑眉看著這兩個外表純潔無害的女子,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逼人的氣勢將兩人震得神情一凜,錦年更是膽小的後退了幾步。
“你們來做什麽?”慕容墨雪淡淡的道,語中沒有絲毫溫度。
姬蘭憤憤看著她,攥緊了手掌。這個女人天生的氣度好像不管怎樣都無法消除,壓得她喘不過氣來。所以她才會在第一眼看到她時就決定恨她。
顧不得維持一貫嬌弱的形象,姬蘭氣急敗壞的道:“你以為我們想來麽?要不是王上親自向我父親懇求,還賞了我們那麽多東西,我才懶得陪你們去送死!反倒是你……你帶著兩個男人做什麽?你不知道虛華境是隻有女人才可以進去的麽?!”
慕容墨雪皺了皺眉,打量了她幾眼——千顏明知道這個女人的心思卻還是將她丟到自己身邊,著實有些奇怪。難道是……
腦中靈光一閃,慕容墨雪眯了眯眼,照昨晚的情形看來,策動謀反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姬蘭的父親。而此刻千顏偏偏將這個女人送到她手上,明顯就是用來牽製姬長老的勢力。而這個可悲的女人此刻還洋洋得意的炫耀自己的悲劇……
這樣想來,慕容墨雪看著姬蘭的眼神反而多了幾絲憐憫,也不再同他計較,淡淡的道:“那就走吧。”
“喂,你那是什麽眼神!我告訴你我隻負責將你們送到虛華境的入口,絕對不會踏進那裏一步!不過不能親眼看著你這個賤人死在我眼前,還真的是我人生的一大遺憾啊……”
話還沒有說完,一張小臉上已經一左一右印上了兩個手印。姬蘭捂著臉抬頭看著轉過身來的女子,不可置信的顫聲道:“你,你個賤女人竟然敢打我?!”
慕容墨雪眼皮掀也不掀,垂頭整了整剛剛甩在女子臉上的玉手:“大清早上就不要學狗狂吠,免得破壞我的心情。下次出言不遜之前記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條命,否則不等你走到虛華境我就親手了結掉你……”冰冷的語氣,好像從地獄中傳來,讓人不敢質疑。
姬蘭聞言驚恐的搖著頭:“不,你不可以……”
慕容墨雪狂傲的挑了挑眉,勾唇一笑:“有什麽不可以?殺了你,我還有她。你以為你對我,有什麽價值?”那樣篤定的口吻嚇得姬蘭連忙閉緊了嘴。
說罷轉過身去抬步欲走,就看到千夜站在原地微微有些失神。這個傻子,還在為了那個女人感到難過麽……
慕容墨雪抬步走過去,上前哥倆好的攬過千夜細弱的肩膀,拍了拍他:“美人,走吧!”
千夜這才回過神來,語出驚人:“喂,女人,老子從剛才就在觀察,你脖子上那些是被什麽蟲子咬的昂,紅了那麽一大片……”
慕容墨雪一拳揮在千夜頭上,勾起一抹涼涼的笑意:“你眼花了。”說罷扯著男人向前走去。
長孫無憂不緊不慢的跟在身後,眼中閃過一抹極淡的笑意,目光輕輕落在慕容墨雪身上,意味深長。
小東西,你逃不過我的手心的……
正午的時候太陽變得有些毒辣,溫度高的有些灼人。
姬蘭嬌氣的揉了揉腳踝,大小姐脾氣一覽無遺,撅嘴道:“不走了不走了!我要休息!”
慕容墨雪回身看了她一眼,隻是淡淡的一個眼神,就要對方害怕得縮了縮脖子。
姬蘭囂張的氣焰瞬間下去了不少,語氣弱了下來:“看什麽嘛,是個人都會覺得累啊,我從來都沒走過這麽遠的路呢……”說罷一臉哀怨的看著千夜。
某人冷汗,看看天,看看地,最後實在扛不住那種眼神,把心一橫,看向慕容墨雪。然而在接觸到女子眼神的那一瞬間,語氣又實在硬不起來:“女人!我們歇會……行不行啊?”
慕容墨雪忍住笑,微微點了點頭,這樣的太陽,她也有些受不了了。
千夜雀躍起來,扯開一抹傾城的微笑:“老子去一邊的林子裏麵找點野味,你們等著老子喂飽你們吧。”說罷轉瞬沒了蹤影。
姬蘭找到一塊石頭坐下來,傲慢的踢了踢也坐在她一邊的錦年:“喂,你去給我找點水喝!”
“姬蘭小姐……”錦年狀似為難的蹙起了柳眉,怯怯的褪下了鞋襪,女子腳下竟然已經滲出了絲絲鮮血。
姬蘭盯著她細白的足踝,眼中瞬間湧起嫉妒的火光:“你一個奴才竟然比我還要養尊處優?果然是狐媚子,除了魅惑男人什麽都不會!隻會拖累別人!”說罷甩起寬大的衣袖抽上了錦年嬌媚的臉蛋。
“夠了!”慕容墨雪雙眸一沉,有些看不下去。從隨身的布包中翻出一個青瓷的瓶子,走過去遞到錦年手中:“擦上,一會不至於走得太慢。”
隨即轉頭對著一旁的姬蘭,冷聲道:“我去找些水,你最好給我老實的呆在這裏那裏也不要去,這裏多的是凶殘的野獸,我可沒時間給你收屍。”
回身走到長孫無憂麵前,隻見對方手中正拿著昨日千顏遞給自己的那個朱紅的瓶子:“你準備什麽時候服下它?”
慕容墨雪劈手搶過來,重新放回布包中,反而找出一個水囊:“都說了藥效隻有三日,當然要到了關鍵的時候才能用。”說完轉身欲走。
然而走了兩步之後卻又回過身來,從頭到腳將長孫無憂打量了一遍,隨即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勾了勾手指:“你和我一起去。”
長孫無憂挑眉:“為什麽?”
“有安全感。”慕容墨雪撒謊撒的臉不紅心不跳,她帶著這個冰山隻有一個原因——怕熱。
長孫無憂淡淡的看了她一會,隨即起身。雖然明知道這個女人是在騙人,不過卻懶得揭穿她。
反正可以趁機“報複”回來,他也沒什麽好反對的。
看到兩個人相攜離去的背影,一旁的姬蘭恨恨地咬碎了銀牙。
憑什麽什麽好事都要這個女人占去了,就連那個整天冷著臉天神一樣的男人都圍著她轉……
眼中浮現出一抹陰狠,姬蘭向旁邊的錦年遞了個眼色:“喂,你把去把她那個紅色的瓶子給我拿過來……
慕容墨雪看著走在自己前麵的男人,微微的眯起眼。
陽光下長孫無憂純白無暇的身影好像折墮的天使,全身不沾染一點凡塵的氣息,純淨無垢。然而摘下麵具後的那張臉卻又帶著妖孽一樣禁欲的美感,引人遐思。而就是這樣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巧妙的在男子身上找到了平衡點,完美的結合在了一起。變成了讓全天下的女人都甘心拜倒的毒藥。
慕容墨雪這樣想著,注意到男子已經停下了腳步,正站在前方邪笑著看著她,璨亮的光線被樹影揉碎了灑在他漆黑的眸子裏,閃爍著異樣的光彩。
“怎麽不走了?”慕容墨雪也隨即定下了腳步。經過昨晚以後,他們之間的氣氛好像不知不覺融洽了好多。
男子懶懶的將唇瓣勾成一抹魅惑人心的弧度:“怕你追我追的太辛苦。”
慕容墨雪聞言抽了抽額角,這個男人,真的越來越厚臉皮了。
等兩個人將水囊灌滿返回原地的時候,千夜也正好捉到了食物。手上滿滿的抓了好多野兔山雞,足夠五個人飽餐一頓了。
慕容墨雪看著滿地的飛禽,正好肚子也餓了,於是叫千夜去森林裏撿了些枯枝,然後掏出布兜裏的火石,生了堆火。
姬蘭看著眾人忙活完全不理會她的樣子,心裏發酸:“喂,看你一副男人婆的樣子,你會做飯?”
慕容墨雪頭也不抬,冷哼了一聲。熟練的掏出銀刀把那些飛禽解剖幹淨剃了毛,銀色的刀鋒在她手中舞成了一朵銀花,凜凜的寒光看得姬蘭心裏直抖。
長孫無憂也在一旁眯著眼睛看著她的動作,女子手下的每一刀都恰到好處,割出那些獵物身上的髒器,絕不傷及多餘的骨骼和肌理,好像這種事她已經做了千萬遍一樣。
實際上慕容墨雪也確實做了千萬遍,在上學的時候她就整天埋在解剖室中研究各種人體甚至動物的骨骼、肌理、神經結構的構成,也正是因為她有這麽“血淋淋”的愛好,才沒有哪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男生敢上前招惹她,替她節省了不少時間。
看著看著來了興致,長孫無憂蹲下身子,伸手指了指地上的一小堆:“你確定,你做的可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