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秋亦寒,你死定了(24)
脫力般的躺在床上,眼淚幾乎要流出來,她知道,祁墨就是秋亦寒,他不能走,他不可以走!
似乎是聽見了她聲音,病房的門扶手忽然被擰動了。
葉落茗立刻叫,“來人!唐子衣!雲疏影!秋凡——”
剩下的聲音全部都壓在了喉嚨裏,因為進來的不是唐子衣也不是雲疏影,更不是秋凡離。
緩步走進來的,是祁墨。
“秋亦寒……”葉落茗喃喃自語。
腳步聲在這樣一個安靜的房間裏顯得尤為清晰,葉落茗怔怔地看著那張醜陋陌生的臉,一句話,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祁墨走到了床邊,居高臨下,俯視葉落茗,濃重的黑瞳裏泛起了溫柔的華彩,一如最初愛上葉落茗的時候。
“你……”葉落茗發出了一個無意義的聲音,但她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麽。
似乎是笑了一下,在那張觸目驚心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扭曲的笑容,卻神奇的觸及到了葉落茗心裏最柔軟的那部分。
“秋亦寒……”她聽見自己是這麽叫出了他的名字。
祁墨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她消瘦的臉頰,微啟薄唇,“茗茗。”
一瞬間,葉落茗眼中的淚就這樣掉了下來。
他聲音自己不會認錯,是秋亦寒,就是秋亦寒!
秋亦寒俯下身,溫柔的吻去了她的眼淚,微啞的輕歎,“別哭,我會心疼。”
葉落茗的眼淚是怎麽都止不住了。
從知道他出事,一直到接受,再到不接受他的死,她似乎總在哭。
但所有的眼淚加在一起,都沒有現在多,她要把一輩子的眼淚都哭光才罷休。
秋亦寒輕歎,沒有再去吻她的臉頰,而是貼上了唇瓣。
輕柔的吻像在對待一個易碎品,葉落茗抽噎的張開唇,主動伸出了舌尖,勾纏他薄唇齒間。
吻變得溫柔而細致,漫長而情動。
等秋亦寒的唇離開了她唇瓣時,葉落茗瞪著一雙紅彤彤的眼睛,滿目委屈,“你為什麽要騙我?”
明明說過,再也不會騙她,再也不會讓她傷心。
可他還是要這麽做。
不但讓她傷透了心,甚至幾次想就這樣隨他去,哪怕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他怎麽可以這麽狠心,對她做這樣殘忍的事情!
“對不起,”秋亦寒坐在床邊,低頭親了親她的唇角,“我有我不能說的原因。”
“我不管你是什麽原因,秋亦寒,你真的太過分,你真的……對我太狠心了,我那麽愛你,多少次都差點承受不住,想自殺,卻顧念著孩子們,顧念著孩子們,卻想你想的恨不得立刻就死掉……這些你都知道嗎?”
“我知道。”秋亦寒長歎,哪怕沒有親眼看見,卻可以猜得一清二楚。
他於葉落茗,就如同葉落茗於他。
倘若所有的一切顛倒,他會多痛苦,葉落茗就多痛苦。
這些,他都知道。
葉落茗哭著搖頭,“你不知道……你什麽都不知道……你如果知道,根本不會這樣……”
秋亦寒閉上眼,將她小心的圈在懷中,低頭親吻她淚水蒙蒙的眼睛,低沉的聲音都是隱忍疼痛,“相信我,我比你更痛苦……我看著你站在我麵前,迷茫的懷疑,卻不敢確認,因為我的不在意而傷心失落……心就像從中間撕成兩邊,鮮血淋淋,怎麽會不痛。”
葉落茗雙手去推他,哭的憤怒,“那你為什麽還要騙我!”
“我不得不這樣做……”秋亦寒輕聲道:“那是一個賭注,關於,命的賭注。”
飛機失事的時候秋亦寒是知道的,他很鎮定,排除了會立刻爆炸的可能性,在兩萬英尺的高度選擇極限跳傘。
這個高度,當然可能會死,但不跳,一定沒有活路。
秋亦寒精於計算,在極小的生存可能和絕對的死亡麵前,選擇了後者。
但他同時也很清楚,如果跳傘出現意外,一定屍骨無存,所以他把從來隨身不離的手串拿下來,塞進了黑匣子裏,並且割破了自己的手臂,將血留在了飛機上,以便於搜救,然後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
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秋亦寒沒有遇到強烈的空氣對流,降落傘平緩下降到了安全的高度。
但同時,下麵就是山崖和臨海的密林。
他的降落傘被密林的樹丫割破,從十幾米的高度掉下去。
肉體凡胎,怎麽會不受傷,秋亦寒傷的不輕,大腿應該是骨折,身體各處不同程度的損傷,讓他一步都走不了。
但不管怎麽說,還活著。
他身上所有的求助設備都在極限跳傘中丟失了,在這種一眼看不見邊際的密林裏,真是求助無門。
如果是普通人,早已經慌亂了,而秋亦寒則是鎮定如初。
他先是想辦法找東西固定了腿上的骨折,又開始檢查其他傷處,確定自己傷的真是不輕,短時間內肯定是無法走出這裏的,看來,需要點運氣了……
運氣往往是從天而降,就在秋亦寒做好打算時,邵惜出現了。
邵惜當然不是無緣無故出現,在葉晴和邵騫說到炸毀飛機時,邵惜正好在書房外聽見,而那時候,秋亦寒的飛機已經起飛。
她沒辦法改變這件事,隻能希望秋亦寒千萬不要出事,但彼時,秋亦寒已經坐上了飛機。
邵惜隻能買了最近一個航班用最快速度到臨海,然後在葉晴和邵騫計劃炸毀的區域內慢慢找人。
極小極小能找到的幾率,竟然被她遇見了。
看見秋亦寒的時候,他渾身是血的,扶著一棵樹,俊臉一片蒼白。
邵惜知道,這是一個機會,唯一一個有可能和秋亦寒在一起的機會,於是,她給出了秋亦寒生或者死的選擇。
“我知道你現在受了傷,”邵惜看向秋亦寒明顯的傷處,掐著掌心,淡聲說,“我有槍,如果這個時候殺了你,誰也不會知道,而你也沒有辦法反抗。”
“但我也可以不殺你,隻想和你談一個條件。”
“我知道,不能用生命威脅你和我在一起,我也不會那麽做,我們打個賭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