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8章 給你顏色【3】

  “嗯，我知道，我會的，你等我回去就好。”


  “嗯……”


  ……


  掛斷了電話，葉落茗輕出一口氣。


  抬頭看看星空，心裏還是覺得很鬱悶……秋亦寒的擔心她都懂，她真的不願意讓秋亦寒這麽擔心，所以……她一定會很安全，為了秋亦寒，一定不能出事。


  ……


  臨海。


  秋亦寒掛斷了電話後，也沒胃口吃飯了，徑自走到客廳，看著窗外的夜霧，撐著側顏，沉默不語。


  秋亦寒在家從來沒發過火，不過沉默的時候，肯定代表了有事。


  辰辰雞賊的很，看秋亦寒的樣子，果斷把景澈從嬰兒椅上抱出來，啪嗒啪嗒上了樓。


  要做熊孩子必須知道的一件事就是：看見時機不對，趕緊撒丫子開溜才不會被揍！


  秋明悠站起身，泡了兩杯咖啡，端到秋亦寒麵前，把其中一輩子推過去。


  也不說話，脊背靠在沙發上，少年的身骨勻稱，清雋挺拔，修長的雙腿交疊，眼眸順著秋亦寒的目光看向窗外。


  片刻後，才輕聲道：“爸，如果你不放心，有很多辦法可以讓媽回來。”


  港島離這裏並不算遠，以秋亦寒的手段，要是想讓葉落茗回來，確實有很多辦法可以做到。


  聽秋明悠這麽說，秋亦寒收回目光，低頭看著冒熱氣的咖啡杯，淡淡道：“不幹涉她的職業和生活，是我尊重她，也是我愛她，以前如此，以後也一樣。”


  他不能理解，或者說，他不懂，為什麽愛一個人就要禁錮她，就要霸刀的占據所有權？


  以前也被人嘲笑過，他一個霸道總裁，卻處處都在隱忍葉落茗。


  不然呢？

  愛一個人，難道不應該是疼她，寵她，竭盡所能的護著她嗎？


  給她屬於她的自由，讓她在她的世界裏隨心所欲，這才是愛她會做的事情。


  誠如悠悠所說，他確實有很多辦法可以讓葉落茗回來。


  但他一個也不會用。


  那是葉落茗的決定，也是葉落茗的事情，他可以參與，卻不能決定。


  愛一個人，如果連尊重都沒了，強取豪奪，那是愛嗎？


  不。


  秋亦寒從來都不是那種男人。


  “我理解，我想，媽也會理解。”秋明悠低頭，輕抿了一口咖啡，唇角畢竟還是上揚了幾分。


  “這些年，我擔驚受怕的這些年，可能以後也會如此，但這沒有辦法，”秋亦寒端起咖啡杯，在喝之前，搖搖頭，苦笑，“沒辦法啊。”


  秋明悠看著秋亦寒，半晌沒說話。


  在他的意識裏，秋亦寒是他的父親，也是他所崇敬的人，他希望將來自己可以變成秋亦寒這樣的冷靜理智，運籌帷幄，並且也一直在努力著。


  可是父親，也有沒辦法的事情。


  “有的時候我想，假如我們沒來臨海，沒遇到媽，也沒有經曆這些事情，會不會變得不一樣呢？”秋明悠淡淡的勾了一下唇角，“爸就完全沒有弱點，我也一樣。”


  秋家父子都是因為葉落茗而改變。


  假如沒有葉落茗。


  他們會走上完全不同的路。


  “不可能，”秋亦寒看向長子，輕輕一笑，“我不會遇不到她，這是命中注定，至於你，悠悠，茗茗能改變你的有限，未來，你也會像我一樣，遇到那個……明明不聰明，也算不上對手，甚至有點笨，有點傻，卻能你毫無辦法的人。”


  “不，”秋明悠回答的很理智，“我不需要這樣的人，我的將來隻有事業，不會有像爸媽這樣的愛情。”


  他是親眼看見葉落茗和秋亦寒走到現在的，生離死別，患難與共，經曆的太多太多。


  他不覺得自己未來也會這樣。


  就算偶爾有那麽一兩個心動的女人，也不會像秋亦寒這樣，經曆這麽深刻的愛情。


  “哦？”秋亦寒挑眉，“悠悠，話不能說的太早，你才十幾歲，未來還長著，說不準什麽時候就遇到了，認真了，執著了。”


  “不會。”秋明悠四平八穩的說，“我不給自己這種機會。”


  “為什麽？”


  “爸很強，很厲害，是我見過最完美的男人，但爸也有弱點，我希望我將來沒有任何弱點，所以我不會給自己這種機會。”


  聽完秋明悠的話，秋亦寒再次打量他。


  十來歲的秋明悠，才在少年時期。


  眉眼一如他當年，冷淡，也冷靜。


  想想，自己十幾歲的時候，還沒有秋明悠的覺悟。


  但……


  “嗬。”低聲笑了，秋亦寒繼續喝了一口咖啡。


  “爸？”秋明悠對秋亦寒這笑聲有些不解。


  “我隻是覺得，看見你現在這樣，就像看見當年的我，”秋亦寒站起身，走到床邊，看著遠處夜色種斑斕的海浪，笑著說，“我當年也和你一樣，覺得那些愚蠢的東西永遠不會出現，就算出現，也不值得一提，結果……就遇到了茗茗，你現在之所以敢這麽說，隻是因為你還沒遇到那個讓你從高空跌落凡塵的人，遇到了，你自己都無法拒絕。”


  “為什麽無法拒絕？”


  “因為啊，”秋亦寒轉過頭，看秋明悠，“人，是無法拒絕自己的心，拒絕了，對方就會受傷，看著對方受傷，就像在自己的心上割下一刀，那種感覺，痛徹心扉。”


  這是秋亦寒自己的感受。


  秋明悠沒說話，但對秋亦寒的說法，並沒有反駁。


  他自問能力不可能超過他的父親……在感情上，也沒有他父親這樣的冷靜。


  那麽將來……他能獨善其身嗎？“


  秋亦寒走到秋明悠身邊，很難得地摸了摸秋明悠的頭發。


  自從秋明悠長大，他就沒這麽做過。


  可現在，他是以一個父親的身份對他說，“悠悠，你一定要記住，在一個人漫長的生命裏隻有那麽一個，唯一的一個是不同的，抓住了，你的一聲都會改變，抓不住，就會永遠孤獨，孤獨不可怕，可怕的是，當你知道和所愛的人在一起多幸福後，還要麵臨孤獨，那才是最可怕的。”


  “爸，”秋明悠抬頭，一本正經，“如果真的出現你說的這個人，我會考慮……但我，絕不會讓自己失去冷靜。”


  秋亦寒莞爾一笑。


  悠悠啊悠悠，你太自信了。


  自信到，我已經看見你打臉的時候，是什麽樣的無奈了。


  你啊。


  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