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狂怒
“現在我明白了，原來南方，才是他們的大本營。”
“紫倉精靈公司……就是他們的一個據點。”
“我們和蜘蛛狩獵團，無意間襲擊了這個據點，被……血腥精靈追殺。”
“夢魘狩獵團，隻有我還活著。”
鄧靈均呆呆站在廚房，努力消化這些突如其來的信息，“為什麽跟我這些。”
“咳咳……”
“咳咳……”
七魘劇烈咳嗽起來。
“因為你，知道了這個秘密，就不會隨便出去了。藍岸國對付反叛軍的決心，反叛軍對待泄密者的態度，你隻能裝作什麽也不知道。”
“咳……咳咳咳……咳咳……不然，你和你的家人，包括你認識的不認識的，凡是和你有關係的人，都會生不如死。”
鄧靈均握緊了菜刀，他轉身看向客廳。
“我原本以為你死了，才躲到這裏來避難。沒想到你居然還活著，看來蜘蛛夫人沒有殺死你啊。你是怎麽做到的……你藏在了哪裏？”
“算了，現在問這些也沒有意義。你活著也好，明你去幫我買藥，買精靈藥劑。”
“我沒錢。”
七魘厲聲道：“沒錢找你爸要，他不是要開公司嗎？身上的錢一定夠買一瓶精靈藥劑。”
鄧靈均默然。
七魘似乎意識到剛才的態度不好，放緩語氣：“之前我們的契約，隻要你將靈紋種在牧場大門裏，就算完成。雖然發生了許多意外，但你確實完成了，我從門那裏感應到了靈紋的力量。”
“既然你完成了契約，那麽我承諾的「地龍社-推薦函」，也會給你。”
鄧靈均頓了頓，回答道：“我明問問我爸。”
“嗯，去問問，但是別暴露我，也別暴露反叛軍的事情。”七魘聲音中帶著愉悅，以及一絲如釋重負。
鄧靈均關上火，沒有開蓋，直接將鍋端出客廳，用木墊墊好。
“很香，你的廚藝不錯。”七魘掙紮著起身。
鄧靈均打開燈，拿出一個碗和筷子放到七魘桌前。
七魘沒有動筷子，而是看著他道：“你先吃一口。”
鄧靈均又回去拿了一雙筷子，打開蓋，夾了塊肉放到口中咀嚼了幾下，便吞咽下去。
七魘見此，才放心地拿起筷子，打量了幾眼，搖頭道：“油放多了。”抬頭瞥了眼燈光，“去把燈關了，我吃飯不用燈。”
鄧靈均俯身放下筷子，就當七魘以為他要去關燈時，鄧靈均卻在他伸筷子夾菜的刹那，猛地握住鍋柄，對著七魘用力一潑。
驟然發難！
滾燙的湯汁潑了七魘一臉，他發出一聲慘叫，鄧靈均已經拔出腰間菜刀，對著七魘的臉用力一捅，刀尖入了半寸，戳瞎了一隻眼睛，可隨即就見七魘臉上的黑色紋路蠕動，一種無形的力量死死擋住了菜刀。
慘叫聲極為淒厲，七魘伸手抓向菜刀，鄧靈均卻提前抽了回來，三條赤色斜杠印記在七魘頭頂閃爍，鄧靈均眼中閃過異芒，臉龐繃緊，頸部血管噴張，帶著凶悍狠厲的神色，再次捅向七魘。
這一刀七魘還是沒有避開，他臉上全是油汙，什麽也看不見。然而菜刀並沒有捅在七魘臉上，他用手擋住了，疊加一倍的力量在他手背留下一道顯眼的傷口，皮肉翻開。
鄧靈均臉上沒有變化，快速抽離菜刀，還要再捅，七魘忍著痛撲向了他。
這一撲速度極快，仿如一條惡犬。然而……七魘並沒有撲中鄧靈均，他靈敏地蹲了下去，躲在桌子下，七魘從他上方飛過，撞在電視機上，發出乒呤乓啷的碰撞聲。
鄧靈均反撲而上，趁著七魘還未起身，一刀刀捅在他身上。起初七魘身上的黑色紋路還能抵擋，可隨著菜刀劈落的次數多了，疊加之力終於突破黑色紋路的防護，將七魘抱住頭部的一隻手砍斷。
“啊！！！！”
“崽子，我要殺了你。”七魘左眼油汙在掙紮中清理掉一部分，可血汙又模糊了他的眼睛。
眼瞎了一隻，手斷了一隻，加上重傷之身，七魘從未如此狼狽淒慘過。
鄧靈均臉上殺意是如此的堅決，二話不繼續落刀，他知道雙方已經是你死我亡的地步，在廚房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謀劃怎樣才能殺死對方。
七魘一再脅迫他，如今更是退無可退。
兔子急了也會咬人。
而他心有狂怒。
七魘必須死，他不死，就是我死。鄧靈均斬在七魘的大腿上，噗嗤一聲，整條大腿被切掉四分之三，大腿骨在菜刀麵前就像豆腐。
這把菜刀，是鄧靈均去市場買的最堅固的一把，平時切菜切肉時都用上疊加之力，在省力的同時，也鍛煉自己對疊加之力的運用。
第一次用在“人”身上，鄧靈均心底癲狂到極致，而又冷靜到極致，一刀一刀，就像在肢解一隻野鳥，他出刀很快，算不上精準，但目的明確，七魘已經被他戳瞎了一隻眼，斬斷一隻手和一條腿。
下一刀，就是他的另一隻手。
菜刀在赤芒的加持下，狠狠劈落，鄧靈均眼睛異芒一轉，刀在途中劃出一個弧度，劈在了七魘頸部。
沒有任何阻礙，縱使黑色紋路已經在防護，可疊加到將近二十刀的赤芒之力，威力已經超越了黑色紋路的防禦力量。
七魘的頭顱，被砍了下來。
血噴如灑，淋了鄧靈均一身，他呆了一下，見失去頭顱的七魘還在抽動，想到第一次見麵他頭身分離嚇自己的場景，不敢遲疑，菜刀繼續斬落。
一刀，一刀，一刀……
又一刀，又一刀，又一刀。
直到七魘的四肢、頭顱、腰腹都被剁成幾段，鄧靈均才停手。
胸腹劇烈喘息，濃鬱的血腥味。
沿著手背滴落的血串，滑過臉頰的血珠，睫毛顫動，血點在眨眼中滲入眼球，又化作血淚從眼角流淌而出。
望著身下不成人形的屍體，鄧靈均顫抖著手走到盥洗室，菜刀哐啷一聲跌在地上，他扶著洗手盆嘔吐起來。
本就沒吃什麽東西，嘔出來的盡是一些汁水，喘息著抬起頭，鏡子中滿臉是血的自己，恍若厲鬼。
鄧靈均不敢多看，連忙衝水清洗起來。
臉洗幹淨了，他還要洗澡，在衣服脫掉一半時，鄧靈均想到客廳還有一具殘屍需要處理。
帶著恐慌，鄧靈均重新回到客廳，看著那慘不忍睹的肉塊，不知為何竟慢慢冷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