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心間的惡魔
在白色羊角出現的那一刻，鄧靈均就知道了它的堅固程度，一種遺傳信息般的逐漸眀悟。
這種羊角，實際上經曆過鄧靈均的親自檢驗。
對戰羊角惡魔時，疊加到二十多層的靈紋細劍，無法對它造成太大的破壞，足以熔鋼的火焰，隻留下一些焦痕。
非但堅固，羊角還能吸收元素之力，補充修複破損之處。倘若鄧靈均願意舍棄白色羊角強大的防護力，把羊角吸收掉，身體的各項素質，將得到巨大的增幅，一種類似靈力的增幅，隻是增幅程度比單純的靈力要誇張許多。
可以自由的從防護模式與增幅模式轉換。
而防護模式，又有兩種形式，一種是對外殖裝，在體表形成一套白色鎧甲，將本體保護在鎧甲之內，不受來自外部的傷害；一種是對內殖裝，白色羊角轉化成偽液態，融入身體各個角落，對整個軀體，給予覆蓋式全方位的防護。
此時對外的防護弱於鎧甲形態，內部的防護卻得到極大的提升，還擁有吸收元素之力，修複傷勢的治療作用。
“偽液態防護”對比“殖裝鎧甲防護”，更全麵，但在對外防禦上，差了不少。
這種眀悟，是漸漸從腦海中生出的。隨著白色羊角的收攏，印記隱匿，那些信息仿佛被截斷，眀悟中止。
鄧靈均悵然若失，心裏明白，自己大概很久都不能再喚出白色羊角，因為……他沒靈力了。
沒有靈力做為能源，再好的東西也用不了。
對身體的檢查，到了這裏，就難以為繼了。
鄧靈均卻從這短短時間裏，對印記有了一個粗略的了解。
身體自然是無礙的，就是身上多了一個不穩定因素。遇不上惡魔靈仆這類身懷印記的精靈還好，如果遇上了，多半就有麻煩了。
因為印記與印記之間，是可以互相掠奪的，還存在階位壓迫，一個上位印記靈仆，可以輕鬆剝奪下位印記靈仆的印記。而下位印記靈仆，隻能在不傷害上位印記靈仆的前提下，保存自身。
印記一旦被剝奪，體內的生命力也會被印記吞噬。
鄧靈均冷著臉，心情很是糟糕。
印記激活的時間太短，他沒有從中得到可以解除“階位壓迫”的方法，從羊角惡魔的行動來看，這個方法是存在的，甚至反過來掠奪他身上的上位印記。
隻有掌握了階位解除，他才能真正的去反抗更高階位的印記擁有者，對抗那些靈仆。
乃至……惡魔。
從他被烙下翅膀印記的那一刻起，命運之線，就在他身上編織出一幅與惡魔糾纏交錯的謎圖。
“別哭了，我再給你一株地龍花。”
鄧靈均一手抓起雲狼。
“嗷嗚……”雲狼腦袋後仰地呆愣了下，靜止不動，就像在哭鬧與棒棒糖之間猶豫不決的孩。
鄧靈均從口袋裏抓出最後一株地龍花，一把塞到狼嘴裏。
雲狼當即就跟嘴巴裏的地龍花做起了鬥爭。
沒功夫傷心了。
“在房裏好好待著，別出去，你看著它。”鄧靈均衝柴火精靈道。
柴火精靈“努呀”一聲，表示明白。
鄧靈均這才走進浴室，拿毛巾擦了擦身體，穿上衣服，來到隔壁房間。
房間裏，鄧靈均看著植物人般昏迷不醒的莉莉婭。
突然開口了。
“其實你醒了吧！別裝了。”
莉莉婭睫毛顫動，一下睜開了眼睛。
“你……怎麽知道我醒了。”
鄧靈均上前打量著她，“我的感官很敏銳。你醒來的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你身體怎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莉莉婭搖頭：“沒有……就是……感覺自己有些不一樣了。”
鄧靈均眼神深邃，問：“你是怎麽醒來的。”
莉莉婭坐起身子，雙手無意識抓緊被子。
“把你的感受，出來，不要害怕。”
鄧靈均循循善誘。
莉莉婭抬頭看著他，片刻後緩緩道：“我……昏迷的時候，出現在一個黑色房間，周圍有一雙雙眼睛，它們在看著我，很多，很多的眼睛看著我。它們在話，一些我聽不懂的話，很可怕的話……”
她望著床邊少年，“它們……讓我吃掉你！”
鄧靈均瞳孔顫栗，迅速平靜下來。
莉莉婭低下頭：“然後……我就醒來了。”
“我明白了。你先休息下，我讓我媽給你熬點粥。”
鄧靈均開門出去。
莉莉婭看著他的背影，臉上帶著失落。
心間忽然響起一個聲音：「為什麽……為什麽不立刻吃了他？吃了這個人類，你能覺醒成為精靈，這樣你就不用害怕了。聖主隻要一個合格的聖子，他隻是一個貼了聖子印記的偽劣品，你就算放了他，他也會成為別的聖子的食物。莉莉婭，惡魔是不需要仁慈的。」
“你給我閉嘴。”莉莉婭麵色猙獰地怒吼。
房門一下被推開，鄧靈均聲音響起：“怎麽了，莉莉婭，你沒事吧。”
語氣中帶著關切。
莉莉婭閉上眼睛：“我心裏麵，一直有一個聲音，蠱惑著我去做我不想做的事。”
鄧靈均再次走進房裏，來到她的床前：“喝點水。”他將手中的水杯遞過去。
莉莉婭接過水杯，口喝著，始終沒有看他。
“我知道你身上，發生了一些變化，可能還是壞的變化。但請你相信我，如果真的遇到了困難，我會盡全力去幫你解決。”鄧靈均堅定的著。
莉莉婭慢慢轉過頭，看著他，：“我喝完了。我想要休息下。”
“哦，好。”
鄧靈均拿起空杯，再次出門。
正巧隔壁房間的鍾靈出來了。
“靈均，莉莉婭怎麽了，我去看看。”鍾靈著，就要進去。
鄧靈均攔下了她，：“媽，莉莉婭沒事，剛喝了水，想要休息。”
鍾靈遲疑了下，低聲著：“這怎麽行，昏迷了那麽久沒吃東西，餓壞胃怎麽辦……”
是這麽，但鍾靈最終還是沒有進去打擾，轉頭就向旅館借了個電磁爐和鍋，就在鄧靈均的房裏熬起了粥。
“誒，這裏怎麽有條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