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 古籍
“你現在應該也體會到了，對敵之時，下盤的穩健到底多麽重要。”
黃飛鴻道：“工字伏虎拳裏也不止一次強調，要練拳，先練下盤。”
白術點點頭，對此深以為然。
不管是平日裏和林世榮等人的切磋較技，還是之後與敵人真槍實彈的戰鬥，他都深刻的感受到，一個堅實沉穩的下盤對自己的幫助。
“而無影腳，便是一個在強化自己下盤的同時，將敵人下盤變得不穩的身法！”
說完，黃飛鴻道：“走，去院子中。”
來到院子裏，黃飛鴻在原子正中站好，對白術道：“來，梁寬，你來攻擊我。”
“這……”
白術見狀有些遲疑。
自從那日武感大成之後，白術的實力可謂突飛猛進，他自我感覺現在即便打不過黃飛鴻，但是怕也不太容易輸。
雖然對於黃飛鴻的氣度白術從來沒有懷疑過，但是試想天底下有幾個師父能大度到僅僅跟隨自己學習兩個月的徒弟就能和自己平起平坐了？
萬一等會兒動起手，黃飛鴻因此心生芥蒂，白術覺得有些得不償失。
不過白術的遲疑卻被黃飛鴻誤會，他以為白術是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測試他時跟他開的玩笑。
想到這裏，黃飛鴻微微一笑，將左手負在身後，道：“來吧，梁寬，這樣你就不必擔心了吧。”
“啊？”
看到黃飛鴻竟然還背起了一隻手，白術不禁哭笑不得。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再遲疑了，大不了等會兒動手的時候收著點也就是了。
想罷，白術也擺出工字伏虎拳的姿勢，道：“師父，那我就要上了！”
說完，白術身形晃動，迅速向黃飛鴻打去。
“來得好！”
黃飛鴻見狀心裏微驚，沒想到白術的動作竟然如此快。
他腳下迅速踩出幾個步伐，躲過了白術的襲擊，然而沒等他回過神，白術的第二拳就再次襲來。
“好快的拳！”
黃飛鴻這下是真的吃驚了，因為白術施展的正是自己傳授給他的工字伏虎拳。
可是雖然同是工字伏虎拳，因為白術的拳速太快，以至於威力遠比其他人施展出來要大得多。
險之又險地躲過了第二拳，不給黃飛鴻絲毫喘息的機會，白術的第三拳又緊跟著打了過來。
然後，第四拳、第五拳、第六拳……
仿佛暴雨梨花一般，白術的拳勢不停的攻向黃飛鴻。
黃飛鴻此時早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從容，他內心的震驚簡直可以用驚濤駭浪來形容。
他怎麽也沒想到，不過跟隨自己學習了兩個月的白術，實力竟然已經成長到這個程度。
“難道這天生武感竟然如此厲害？”
即便是他，也不禁對白術的天賦升起幾分豔羨。
白術可不知道自己即便收著打，都已經讓黃飛鴻心中震撼。
他現在隻有一個感覺——痛快！
雖然是收著力再打，但是和黃飛鴻這等高手過招，依舊令他無比興奮。
……
來回打了十幾個回合之後，黃飛鴻知道不能再這樣被白術壓著打下去了，否則自己作為師父的尊嚴怕是會蕩然無存。
一念及此，他眼中精芒一閃，腳下的步伐突然變得詭異而迅速起來。
他這一變化，頓時讓白術襲向自己右肩的一拳落空。
“嗯？”
黃飛鴻的變化立刻被白術所察覺。
“師父要施展無影腳了嗎？”
白術眼神微凝。
想到剛才黃飛鴻所說，佛山無影腳其實不是一門腿功，而是一門身法，他下意識的開始注意起黃飛鴻的腳步變化起來。
隨著他的觀察，白術便發現，黃飛鴻的腳步的確比起剛才要更加變幻莫測一些。
有時候明明黃飛鴻的腳步是向右側邁出的，但是身體卻偏向了左側，有時候身體明明已經向後倒了，腳尖卻又向前跨了過來。
“古怪，當真古怪！”
好幾次，白術明明對黃飛鴻的動作做出了下一步的預判，但是最後卻發現自己的預判全部落空，甚至險些因此被黃飛鴻抓住機會反擊。
“不愧是佛山無影腳，當真神奇！”
又一次差點被黃飛鴻的動作欺騙後，白術不敢大意，慢慢的開始施展出了自己全部的實力。
而白術一用出自己的全力，黃飛鴻立刻便感覺到了異常。
如果說之前白術給他的感覺像是一條奔流的大河的話，現在，白術就變成了一望無際的海洋。
原本隨著他施展出無影腳後所占據的優勢，竟然不知不覺再次被白術給扳了回來，再然後，甚至開始慢慢向劣勢發展。
“這怎麽可能！”
越是交手，黃飛鴻心中驚駭越甚。
就這樣，又是幾個回合之後，黃飛鴻便看到白術步伐突然一變，右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從一個他沒有想到的詭異角度踢來。
“不好！”
眼看白術的腳尖距離自己胸口越來越近，一個武者的本能，令黃飛鴻將原本背在身後的左手伸出，將白術的襲擊擋住。
但白術的襲擊雖然擋住了，他腿上傳來的巨大力量，還是讓黃飛鴻不由自主地退後了好幾大步。
“這……”
看著自己的左手，黃飛鴻一時間有些發懵。
自己竟然被梁寬逼出了左手？
這邊，白術也是心裏一驚，趕緊停下了攻擊。
“師父！”
白術叫了一聲，低頭認錯。
“白術啊白術，你怎麽如此大意！”
尤其是偷眼看到黃飛鴻臉上陰晴不定的表情，白術心中更是懊悔。
剛才他是打得太過癮了，早就忘了之前想的要收著力打的初衷。
看到低下頭一副自己知錯模樣的白術，黃飛鴻登時明白了白術在擔憂什麽，他無奈一笑，道：“好了，莫做這番小女兒姿態，為師還不至於因為你功夫太好而生氣。”
“是，師父您大人大量，是弟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感覺黃飛鴻話裏真的沒有生氣，白術這才鬆了一口氣，陪著笑說道。
“你啊……”
黃飛鴻笑著指了指白術，然後好奇問道：“不過話說回來，梁寬，你的功夫幾時竟這般好了？”
“全賴師父栽培，若不是……”
白術張嘴就要說一些奉承的話，但看到黃飛鴻臉上一沉後，趕緊誠實道：“其實我也不知怎麽回事，練著練著，就感覺自己越來越強……”
聽到白術的解釋，黃飛鴻心中不由再次升起一股豔羨。
不過隨即他想到什麽，嚴肅道：“梁寬，你記住，雖然你習武天賦極高，但是決不可仗著自己武功高強，就去做哪些為非作歹之事，否則，為師就算不是你的對手，也要拚死和你一戰！”
“弟子謹遵師傅教誨，定不會做為非作歹之事！”
白術也是神色嚴肅的認真保證。
黃飛鴻欣慰地點了點頭。
他這話也隻是預防萬一而已，畢竟從白術平日裏的表現來看，他並不是那種心思陰暗之人。
況且，就算白術最後真的選擇成為一個惡人，自己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想到這裏，黃飛鴻忽然想起了剛才兩人切磋時，白術最後一腳，他問道：“對了，梁寬，剛才你施展的最後一腳，似乎有點無影腳的韻味啊？”
白術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讓師父見笑了，弟子剛才確實是在模仿師父的無影腳。”
“模仿無影腳？”
黃飛鴻吃了一驚，“你是說……剛才咱們兩個交手的時候，你就學會了無影腳？”
“沒有沒有，”
白術趕緊擺手道：“弟子也就是照貓畫虎而已，哪敢說學會。”
黃飛鴻卻沒有理會白術的謙辭，他上下打量著白術，發現自己即便已經將白術的實力拔高了看，但還是將他小看了。
一時間，黃飛鴻心裏有些百味陳雜。
誰都希望自己的弟子天賦優秀，畢竟親手培養出一個武林高手的成就感還是很好的。
可是如果弟子的天賦太優秀，優秀到都不需要師父去教什麽的話，那種體驗就不太美妙了。
“也罷，梁寬，看來你的天賦遠比為師想象的還要高。”
黃飛鴻輕歎一聲，道：“你跟為師來。”
“是！”
跟在黃飛鴻身後，白術來到了他的書房之中。
來到書房，黃飛鴻徑直走向北麵牆壁。
哢嚓！
也不知道黃飛鴻觸碰了一下哪裏，白術就看到牆壁上忽然出現一個暗格。
隨即，黃飛鴻神色莊重的從暗格之中捧出了一個檀木盒子。
將盒子放在書桌上打開，白術便看到裏麵盛放著一本殘破的書籍。
“這難道就是……”
白術雙眼圓睜。
他忽然想到了黃飛鴻剛才說無影腳其實是他從一部古籍中所領悟出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