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能想象到會給舒嘉芮帶來多大的打擊
聞言,舒嘉芮小臉‘刷’的一白,盡管已經過了六年,盡管她已經不是從前禹浩炎看著酒杯裏紅彤彤的液體,微微眯了眯眼睛。
不是沒有給過這些人機會的,是他們死不悔改。不但拿著他的名頭出去說話辦事,甚至和簡氏合作時,占便宜占得越來越放肆。
簡奪看在他的麵子上懶得和那些人計較,他也一直忙著疏於管理,正好,趁著這次機會,一起把家裏那些牛鬼蛇神一窩端吧!
舒嘉芮聽不太懂簡奪和禹浩炎的對話,也不是很感興趣。繼續一個人站在旁邊……神遊。
柯黎撇撇嘴,同樣在一旁默不作聲。
他知道剛才的那段對話翻譯一下其實是這樣的:
簡奪:用不用給你那個表妹留口氣?
禹浩炎:不用,明天我就將她逐出族譜,保管沒人好奇她的行蹤。
忽然,一個服務生來到舒嘉芮身邊,不知對她說了什麽。舒嘉芮的眼眸閃了閃,提步準備和服務生離開。
“少夫人。”阿深不知從哪個地方冒出來,攔住她的去路,打發走了那個服務生,走到簡奪耳邊,低聲說:“是舒董事長派人來喚少夫人,看起來來者不善。”
簡奪好看的丹鳳眼微眯,讓人看不出情緒。
來者不善?他倒要看看,他們敢對他家小貓怎麽個來者不善!
他走到舒嘉芮麵前,口氣不容置喙,“我跟你一起過去。”
舒嘉芮抿抿唇,沒有拒絕。
兩個人並肩離開宴會大廳,柯黎和禹浩炎對視一眼,也跟在了兩個人身後。
“等一下!等一下!還有我,我和你們一起去!”
眾人回頭,就看到穿著白色蕾絲晚禮服的司徒美從後麵小跑著過來,臉頰粉嘟嘟的有些泛紅。
“你你你你你……”柯黎眉毛一橫。
“我我我我我……”司徒美翻了個白眼,看也沒看他,走到舒嘉芮麵前抿了抿唇。
舒嘉芮會意,也沒有什麽表情,而是徑直向著剛才服務生說的那件休息室走去。
乳白色的房門打開,最先看到的就是舒俊德和舒嘉喬鐵青著的臉,然後是麵露惋惜的柳書芹和樊莊雅,以及……一個液晶顯示屏。
上麵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走廊裏的舒嘉芮和袁紹安。
舒俊德沒料到簡奪他們回一起來,看到屋裏突然出現的幾個一米八五以上的男人,登時就蒙了。
柳書芹看著舒嘉芮身後的幾個人,更是一驚,但她反應比較快,斂下神色淒婉的說道:“嘉芮……你……你怎麽還帶著外人來了……”
什麽東西不能讓外人看到?
自然是家醜了!
“就是啊,姐姐……”樊莊雅的眼眶有些紅,“你……你做了這種事怎麽還能帶外人過來呢……”
舒俊德看柳書芹母女兩個悲傷的樣子,再想到監控視頻裏的場麵,也不顧簡奪他們在了,登時就對舒嘉芮吼道:“自己做了這麽不知廉恥的事情,竟然還敢讓簡少過來?!要不是雅雅發現的早,你是不是就要做出更讓舒家蒙羞的事情了?舒嘉芮,我真沒想到,就算把你從舒家趕出去,你也一樣不肯放過雅雅,還要繼續傷害她!”
“俊德,你別這麽說嘉芮……她也不是故意的……”柳書芹抱著痛哭失聲的樊莊雅,眼眶泛紅,但還是擺出善解人意的樣子,隻是語調哀傷異常:“要是成禮還活著就好了,要是他還活著就不會有這麽多事了……”
樊成禮,樊莊雅的父親。
舒俊德一聽到這話,心中更是愧疚無比。
當年在部隊裏,樊成禮不顧性命的救了他,卻也留下了一輩子的病根,他英年早逝定是和自己脫不了幹係。
他臨死前寫了遺書讓他幫忙照顧他的妻女,那他怎麽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們被別人欺負?
就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也不行啊!
“舒嘉芮,你滾!滾!趕緊滾!合作案我們不接了!什麽高級設計師,我南林集團要不起!你趕快滾!這輩子都不要出現在我們麵前!”
盡管早就不是當年的那個舒嘉芮了,盡管她學會了隱忍學會了堅強,學會了一個人踽踽獨行的在這個世界上——
可她依舊是會痛的,聽到親生父親歇斯底裏的說‘你趕快滾,這一輩子都不要出現在我們麵前’時,她依舊覺得自己胸腔中的心像是被誰生生挖出來一樣,撕扯的疼痛順著每一根神經流向四肢百骸,痛的她幾乎無法言語。
柳書芹和樊莊雅的眼中不約而同有一道精光閃過,她們當然能想象到舒俊德這句話,會給舒嘉芮帶來多大的打擊。
你不是命硬嗎?派去意大利的人不是殺不死你嗎?你不是還有膽子回國嗎?
嗬,既然當初沒死成,那就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好了!
簡奪的瞳孔微縮,他沒想到舒俊德竟然老糊塗到這個地步,他還知不知道對麵的這個人是他的親生女兒,還記不記得舒嘉芮是宮阿姨,是他老婆十月懷胎,又用命救回來的女兒?!
舒俊德就這麽對她?
他曾經默許過舒嘉芮可以做自己想做的,即使先隱瞞他們的婚訊也可以,隻要她開心就好。
可是這個時候簡奪覺得自己做錯了,像是這種沒腦子的老東西,他不該在他身上寄予什麽期望。
從進門到現在,舒俊德還沒有告訴小貓到底發生了什麽,沒有聽過她的解釋,就單聽旁邊那兩個女人哭哭啼啼的幾句話,就讓她滾?讓她再也不出現?
冷氣在周身彌漫開來,簡奪剛想說什麽,卻被舒嘉芮攔住了。
她歪著頭,直勾勾的看著舒俊德,眼神那麽認真,那麽純粹,像是學校裏的小朋友在看一道自己弄不懂的數學題。
舒嘉喬剛想放在樊莊雅肩膀上的手一頓,他看著舒嘉芮的表情隻覺得心口一顫。
她沒有哭,沒有鬧,沒有像以前一樣大喊大叫,眉眼中沒有分毫氣憤怨毒,那麽幹淨,那麽安靜,可他突然感受到,她是難過的,是很難過的……
看了半響,驀然,舒嘉芮勾唇,不合時宜的笑了。
“我滾可以,但你總要告訴我,為什麽突然要讓我滾?”
她的聲音毫無起伏,無波無瀾,不喜不怒,任誰也聽不出來她心裏的情緒。仿佛這句話隻是日常生活中最普通不過的問候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