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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六章:豈會袖手旁觀

  蕭誠站在山坡之上,山下不遠處是一片極大地空曠之地,約有數畝大小,周圍都被高高的木柵欄給圍了起來,裡頭關著的居然是數十頭各種毛色的狼,而在另一側,居然還看到了有老虎,豹子。


  這些平素里凶勐之極的傢伙,一個個蔫蔫地蜷縮著沒精打採的,估計也是餓得狠了,畢竟到了這裡之後,便沒怎麼吃飽過。


  現在這些狼聚在一起,幽幽的目光盯著不遠處的幾頭老虎,很顯然,他們已經準備打這些勐獸的主意了。


  蕭誠下令讓下頭人弄一些野狼來,不曾想短短時間內,各地不但給他送來了狼,甚至還送來了山大蟲,豹子。


  下頭的人以為蕭誠興趣來了想要圍獵,一個個的不敢怠慢,立即組織人馬上山。


  這一下整個貴州路大山之中的那些平素不可一世的勐獸立時便遭了殃。


  活蹦亂跳被捉住送到蕭誠這裡來的,自然是少數,更多的則是在捕捉的過程之中被弄死了。


  死去的勐獸自然是不能送上來的。


  不過官府這一弄,倒是讓住在山裡的百姓們得到了不少的好處,至少他們出門趕路,上山砍柴採藥這時,不會再被這些勐獸叼走了。


  過去這樣的事情可是屢見不鮮的。


  蕭誠弄來這些東西,自然不是想要打獵的,事實上,他是想用這些東西,來試試自己剛剛弄出來的新武器。


  眼下,這種新武器就在他的身邊一字排開。


  大炮。


  用木頭製成的火炮。


  蕭誠原本是準備製作銅炮的。他也的確弄出來了一個。


  不過可惜的是,他的黑火藥勁太小了,根本就無法把那鐵球給送出去多遠,對於戰鬥而言,毫無價值。


  他只能無奈地放棄了。


  在研究出新的火藥出來之前,就不必再妄想這樣劃時代的武器了。


  但是木炮,還是可以用的。


  選用荔枝木、榆木、柞木等木質極其堅硬的樹木,先將其剖開,將內膛修理乾淨,然後再合攏到一起,用鐵條鐵絲細細地捆縛起來,然後將內里裝填上黑火藥,再往裡頭裝上諸如碎石子,鐵釘子,碎鐵屑之類的玩意兒,一炮出去,也能射出個幾百步來。


  關鍵是,弄這些玩意兒,不貴。


  蕭誠改良過後的黑火藥的威力已經讓這個世界為之震驚了,不過在蕭誠看來簡直不值一提,但眼下也就只能如此了。科技的進步永遠不可能一蹴而就,也許就在某一天,某個人靈感一發,便能讓火藥的威力更進一步。


  現在的貴州路安撫使府有一個專門的製作黑火藥的作坊,歷經數年,多次改良,現在他們一年也能生產個數百斤頗具威力的黑火藥出來了。


  「開始吧!」蕭誠揮了揮手,下頭一名軍官點燃了一個大號的炮仗,揮手扔進了那個圈欄之中。


  砰的一聲響,煙霧瀰漫。


  圈裡的那些勐獸們,可是從來沒有見識過這玩意兒。


  霎那之間,一個個的便瘋了般的四處亂竄起來。


  也就在這個時候,山坡之上,另一名軍官大手向下一揮,喝令道:「開炮!」


  早就準備好的士兵們將手中的火把伸向了木炮的後方,點燃了引線。


  而蕭誠,則被親衛們簇擁著向後退去,身前,更是鋪開了好幾層大盾,他想探出腦袋去看一個究竟,也被親衛們給摁了回來。


  炸膛這種事情,親衛們以前便見識過了。


  轟隆隆的聲音一個接著一個的響起,


  山坡之上,煙霧瀰漫,一時之間,卻是什麼也看不見了。


  不過,先前那些狼嗥、虎嘯的聲音,卻在這些聲音響起之後,基本上聽不到了。


  終於炮聲停止,山風也帶走了煙霧,

  下頭那個圈欄之中的景象再次呈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些曾經威風八面的勐獸,如今基本上全都躺下了。


  圈欄之中,血流成河。


  還有一些不曾死的,拖著血湖湖的身子在圈欄里爬著,哀聲不斷。


  畢竟,這是十門木炮同時在轟擊著這片並不大的區域。


  好幾個在親兵們的護衛下進入了那片柵欄,

  這些人就是蕭誠嘴裡的專業人士了,他們在貴州路上的地位頗高,相當於官人。


  很快,他們便一個接著一個的出現在蕭誠的面前。


  各種各樣的數據開始從他們的嘴裡湧出來。


  聽完了他們的彙報,蕭誠大笑起身,拍拍手道:「如此說來,在未來,我們可以用這東西,來抵抗遼國人的騎兵集群衝鋒了。」


  「是!」一個山羊鬍子連連點頭:「威力雖然還達不到撫台您說的那些,對於鐵甲胃的破壞也還相當有限,但對付沒有鐵甲胃的戰馬,卻是效果極好。而且撫台,即便是穿甲的士兵,也無法對抗這東西,畢竟,能從頭到腳都蒙上鐵甲的軍隊,是可以扳著手指頭都能數出來的。」


  「不錯!當賞!」蕭誠道:「田易,回頭給匠作司里撥十萬貫賞錢,讓他們好生過個年!」


  聽到這話,那山羊鬍子頓時一張臉笑開了花。


  「多謝撫台賞賜。」


  「雖然成果菲然,但離我的要求還差得很遠!」蕭誠道:「莫要自滿,還需用心摸索,連年進步才好。」


  「撫台放心。」山羊鬍子連聲道:「撫台對我們匠作司如此重視,匠作司上上下下無不報效死之心,一定會把撫台想要的東西弄出來。」


  「好,我等著!」蕭誠滿意而去。


  這種木炮的威力已經很不錯了,每一門炮,可以發射約十五次到二十次,關鍵是製作也很容易,將來有一天在戰場之上碰上了遼國人的那種成千上萬的戰馬衝鋒的場景,自己便弄個幾十上百門這樣的木炮轟他娘的。


  想想那場面,也是蠻壯觀的。


  不過貌似從現在開始,就要攢火藥了。


  火藥的生產,始終面臨著大瓶頸,產量還是上不來啊。


  攢個年吧的量,估計一場大戰就沒有了。


  還得另想辦法擴大產量。


  喜滋滋地兒打馬回到衙門,還沒有下馬,便已經感到了情形有些異樣。


  門外,拴了十好幾匹馬,有幾匹好馬,他可是認得是誰的,這些人可都是如今貴州路上的大人物。


  下馬大步進門,蕭誠一眼便看到了劉鳳奎,而最讓他愕然的是,他還看到了一個沒事絕對不往自己面前湊的人物,也是一個一見自己面就絕對要給自己找不痛快的傢伙,胡屹。名義上的貴州路轉運使。


  如今這傢伙卻是在貴陽府中教書,給娃娃們啟蒙。


  貴陽府里有專門給學有所成的青年學子們開設的大學堂,只可惜這樣的地方,蕭誠壓根兒就不許這個傢伙進去散布他的學說。


  他唯一能幹的,就是給孩子們啟蒙。


  此刻的他看到蕭誠過來,立即便大步迎了上來,雙手抱拳,一揖到地,竟是久久不起。


  蕭誠側身避過,道:「胡學士,這是為何?前些日子崔昂率大軍攻到西北腹地,我記得你還專門跑來在我這裡耀武揚威了一番,前據而後恭,莫非崔昂這個不爭氣的,又輸了?」


  胡屹身子微微顫抖,既沒有辯解,卻也沒有起身。


  「豈止是輸了?」江映雪走了過來,將一疊情報塞到了蕭誠的手中。「一連串的事情發生的太快,我們前面的情報剛剛送出來,後面又出大事,便又快馬加鞭地送過來,後頭趕前頭,這些情報竟然是一起抵達貴陽的。」


  握著這些情報,蕭誠並沒有馬上去看,而是盯著江映雪道:「怎麼回事?」


  江映雪道:「崔昂輸了,十萬大軍灰飛煙滅,盡數折在大哥的手裡。」


  「意料之中!」


  「就在崔昂兵敗的同時,遼國撕毀了與國朝的協議,數十萬大軍自河北、山西等地侵入大宋,河北諸地毫無防備,或者說因為前期遼國一系列的動作而導致兵力分散,無險可守,竟是被遼軍各個擊破,不出一個月,遼軍已經兵臨大名府。」


  「我提醒過馬興!」蕭誠嘆了一口氣。


  「可這不是最可怕的!」江映雪道:「大名府破了,馬興馬雲父子戰死,而更讓天下人震恐的是,崔昂,這位大宋的都堂相國,竟然投降了遼國,被耶律俊封為趙王,在他的引領之下,遼國中路大軍一路之上勢如破竹,大宋在黃河沿岸勉強布置起來的防線,也因為滑州崔博的投敵而潰破,如今遼軍只怕已經快要抵達東京城了!」


  這一下子,蕭誠是真的愣住了。


  「你說什麼?崔昂投降了遼國,還被封為了趙王?」


  「是的!」


  呵,呵呵!


  蕭誠不由冷笑起來。


  「胡學士,你起來吧,我好歹也是大宋的臣子,是一路撫臣,碰上這樣的事情,自然是不會袖手旁觀的。」蕭誠轉頭看向仍然保持著一揖到地動作的胡屹。


  「撫台大義!」胡屹起身,滿臉喜色。「胡某不才,願為撫台蹈死,撫台但有吩咐,莫敢不從!」


  蕭誠點了點頭:「胡學士,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惶論我還是國朝大臣。遼國大軍兵臨東京,貴州路自然是要出兵勤王的。不過,胡學士,貴州路的情況你也明白,只怕便是我願意出兵,這一路之上,也不可能讓我們貴州路上的軍隊迅速通過吧?」


  「撫台,胡某請令先行,去為撫台開路,一定會讓沿途之上各地都大開方便之門!」胡屹大聲道:「只要撫台肯出兵,只要咱們的軍隊能夠抵達東京,便一定能夠打敗遼軍,求國於危難之間。」


  胡屹這幾年親眼目睹了蕭誠麾下的軍隊的能征慣戰,在他眼中,這支軍隊的強悍,東京的那些上四軍壓根兒就沒法比擬。


  蕭誠搖了搖頭,「胡學士,你太樂觀了。這件事,豈有那麼容易,便是我們也不是短時間內便能開拔的,派多少軍隊去,哪支軍隊去,誰來領兵,誰來負責後勤,都不是一件容易事。遼國這一次的入侵,未免也太快了,我們的軍隊,一部分還在雲南路上剿匪並鎮守地方,一部分準備協助廣南西路解決安南那邊的問題,而這,都是需要時間的。」


  「東京是我國朝之都,首善之地,內里有十數萬大軍鎮守,更有百萬百姓,必然能夠堅持到各路勤王大軍抵達!」胡屹道:「職下不敢再耽擱時間,這便回去收拾收拾立刻出發,還請撫台立即集結軍隊,迅速開拔,以救國難!」


  蕭誠拱了拱手,目送著胡屹幾乎是一路小跑著向外,「只怕正是那百萬百姓,反而讓東京崩潰得更快。」


  一個百萬人口的大城市,每日的消耗何等驚人,一旦遼軍兵臨城下,切斷運輸線,東京城用不了多長時間,便會搖遙欲墜。


  「傳令各府軍政之首,立即來貴陽議事!」


  就站在院中,蕭誠快速地下達著一條條命令。


  一名名官員紛紛領命而去。


  貴州路要去勤王的話,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當蕭誠走入屋內的時候,身邊已經只剩下廖廖幾人了。


  「情報送給羅綱和岑重了嗎?」


  「原樣情報已經抄送,早就快馬加鞭送過去了,想來雲南路和廣南西路馬上也會作出反應的。」江映雪道。「你這裡作出了樣子,羅綱和岑重那邊,想來也會馬上集結兵馬,籌集糧草,北上勤王的。」


  「映雪,你馬去荊湖,然後去江陵等地。」蕭誠沉吟道:「以前埋下的一些棋子,現在估計差不多可以激活了,胡屹這人的性子,必然是辦不成事的,保管他還會得罪一幫子人。」


  「二郎,你覺得東京守不住嗎?那官家他們?」


  「只怕守不住,也等不到各路勤王大軍去。遼國封崔昂為王這一招,當真歹毒得很!」蕭誠嘆了一口氣。「一個搞不好,說不準咱們的這位官家,會被遼人一網成擒!」


  「不至於吧?」吳可咋舌道。


  「誰知道呢!吳可,你馬上啟程北上,所有暗子激活,一旦天下大亂,該上山上山,該下水下水,盡一切可能地掌握一些力量吧!」


  「打游擊啊?」


  「對,打游擊,集聚力量,等待我們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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