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給我滾出去
如果不是自己,簡桉大概也不需要救自己,他們兩個也就不會雙雙負傷。
當然容墨是不會不會承認這一點的。
所以容墨才將喬揚叫了回來,讓他繼續曾經未竟的事業。
一場商業大戰,就此打響。
而森遠尋求的突破點很簡單,就是吳英傑的命門——產品的質量問題。
喬揚當年搜集的有關吳家財閥名下日用品質量問題的相關資料、證據、文件全部都有保存起來,當時隻是為了留一手,現在看來,竟然是派上了巨大的用場。
吳英傑被容墨這一手打得猝不及防,也打得惱羞成怒,忍不住在辦公室咆哮起來。
“這個容墨是什麽東西!仗著自己比我牛逼一點就敢跟老子對著幹了?也不看我吳英傑在欒城混了多少年!這小兔崽子,就是想撈點好處!”
然而很快,事實證明,吳英傑完全想錯了。
容墨就是要正兒八經地跟他打一場商戰,而且勢要把他完全打趴下。
容墨是認真的。
因為他手頭有太多太多他家產品質量不合格的證據,甚至還蓋了公家的印章,除此之外,森遠的法務部也出動了,整理了很多資料,看樣子竟像是要把他給告了,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不露山水的部門——公關部在暗中做文章。
輿論是最容易將事情搞大的,更何況是這種有憑有據的事情,所以公關部接著媒體、社交網絡、社交軟件進一步將這件事情給擴大化了。
一時間,幾乎全網全城都在談論吳家財閥的日用品出現質量問題的話題。
日用品這種東西,可是跟人的生活息息相關的,誰敢想象自己身邊的東西居然有質量問題?
與此同時,公關部請的一些人還“狀似無意”地披露了一下吳英傑那些不太檢點的私生活,雙管齊下,輿論瞬間被引爆。
瞬間,吳英傑成了眾矢之的。
到這份上,吳英傑這才有些慌了。
而從容墨出手到吳英傑完全陷入被動,不過短短幾天幾天。
吳英傑已經完全被架了起來,他也想反擊,也想挑出森遠的問題,但是喬揚大大方方請質監局的人過來,請他們隨便調查取證,他們不怕。
這般坦坦蕩蕩,吳英傑一點辦法都沒有。
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吳英傑陷入信譽危機和商業危機的同事,森遠再次指出,要告他涉及故意傷害。
這一下,又把前段時間簡桉組織的那場T台秀都帶下了場,媒體、社交軟件適時披露出了當時現場一片狼藉的照片,以及有人被壓在頂棚下的照片。
這件事幾乎引爆了欒城的商業圈,甚至都傳到了黎黎已經半退休的父母耳裏。
“我看整個欒城,唯一一個不知道這件事的也就你這個容墨枕邊人了。”黎黎向簡桉講完這兩天的風雲變幻,還不忘無奈地指出一點。
簡桉已經聽得完全呆住了。
這些事情……她都不知道,這段時間容墨很多時間也會在醫院裏呆著,還說讓她準備著,過兩天就回家住。
從他對待自己一如從前的態度來看,完全看不出他居然在背後做著這麽久驚天動地的事情。
但是聽起來……竟然莫名有些熱血!
黎黎看著簡桉因為興奮而隱隱泛紅的臉頰,忍不住搖搖頭:無藥可救啊。
“黎黎。”簡桉從熱血中冷靜下來後,忽然叫了她一聲。
“啊?”黎黎嘴裏含著冰淇淋接了一聲。
“你剛剛說,他還告了那個吳英傑故意傷害?”
“對啊。”
“黎黎,可能你會覺得我在做白日夢,但是我總忍不住猜……這件事會不會跟我有關?”簡桉看著黎黎,眼睛亮亮的,裏麵充滿了期望。
黎黎愣了一下,喉嚨一動,就把一大口冰淇淋咽了下去。
她伸手推了一把簡桉的腦袋:“你是不是沒睡醒就出門了?”
“好吧。”簡桉瞬間有些氣餒:“果然你也覺得不太可能。”
看到她這個樣子,黎黎又有些於心不忍,擺了擺手手喊道:“哎呀,也不一定啦,容墨那個人那麽陰晴不定的,誰知道他怎麽想的?”
簡桉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勉強地笑了笑。
她心裏還是始終懷著一絲猜測,猜測他是因為自己。
雖然聽起來像是一個幻想。
晚上簡桉回去精心準備了一頓大餐,雖然為了容墨的身體考慮,還是比較清淡,但她已經努力保證了營養的均衡。
然而等到七點、八點、甚至九點,容墨都沒有回來。
簡桉都困得忍不住在沙發上睡著了,中途驚醒後看了一眼時間,十點多了。
容墨還是沒有回來。
簡桉忍不住歎了口氣。
容墨不打聲招呼就不回家在以前是經常發生的事情,但是最近跟他相處時間過長後,冷不丁再次遇到這樣的事情,她竟然還是有些無法接受。
果然他為了自己發動商戰什麽的都是幻想,不可能的。
簡桉一個人吃了點東西填了填肚子,然後把剩下的東西倒掉,回自己的房間睡覺去了。
然而半夜,她突然從夢中驚醒過來。
簡桉轉過頭,就看到自己的床邊有一道黑色的影子。
簡桉被嚇了一大跳,想要叫,然而恐懼讓她的喉嚨像被哽住了一般,叫都叫不出來。
她立刻向後縮去,這時,黑影開了口:“是我。”
她再熟悉不過的、隻是眼下帶了一絲疲憊的聲音。
簡桉愣了一下,急忙做起來,一把摁亮床頭的燈:“阿墨?”
容墨的臉在燈光下露了出來,上麵寫滿了陰沉。
“你倒是睡得很香。”容墨出譏諷道。
“對不起對不起!”簡桉忙不迭開始道歉:“我不知道你今晚會回來,如果知道……”
她一定不會睡覺的。
然而不等她說話,容墨濡染粗暴地開口打斷了她的話:“簡桉,你有沒有一點良心?!”
簡桉愣了,隻能張著嘴:“我……阿墨,對不起,你……”
“你還記得過兩天是什麽日子麽?”容墨死死地瞪著她。
簡桉心裏咯噔一聲。
她知道容墨為什麽會這個樣子了,過兩天的日子,她怎麽可能會忘掉?
再過幾天就是容墨父母的忌日。
簡桉至今都記得伯父伯母去世之後仿佛全世界都坍塌了的容墨當時有多麽絕望。
而她當時想去抱抱他,給他一點安慰,卻被容墨狠狠地、毫不留情地一把推開:“別碰我,我嫌你髒。”
然後那麽疼愛她的伯父伯母的葬禮,容墨也不允許她參加,她還記得自己那天跪倒在靈堂之外,卻被保安攔著進不去,隻能對著靈堂哭,仿佛哭盡了此生的眼淚。
然而事實證明,眼淚是哭不盡的。
眼下,簡桉看著滿臉疲憊、還有無窮無盡恨意的容墨,眼淚刷的一下就落了下來。
“阿墨,對不起……哪怕你始終不願意相信我,我也想告訴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會發生那種事情……對不起阿墨,真的對不起。”
簡桉哭得壓抑而痛苦,隻說了短短幾句話,喉嚨就開始痛了起來。
麵對她的眼淚,容墨卻是無動於衷。
他站在那裏,伸手一指門外:“給我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