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忍一忍就好了
“我沒事……”
簡桉竭力忍住身體的顫抖,原本隻是輕微到可以忽略的痛感現在卻是排山倒海地洶湧而來,胃裏好像被人放進去了一把碎玻璃一樣反複研磨,帶來尖銳的痛楚。
“現在去醫院。”
就算是痛的發抖,簡桉還是拉住了容墨的手臂,祈求地望著容墨:
“我不想去,忍一忍就好了。”
不知道為什麽,她對醫院極其地排斥,明明並沒有生過什麽重病,就算是前幾次有過在醫院看病的精力,但是以容墨的財力,就算是住院也是高級的私人醫院,醫生護士都態度柔和。
可是隻要自己看到醫院的白色,就會不由自主地從心底升起一種厭惡之情。
好像是曾經在這裏有過什麽不愉快的事情發生一樣。
“不行。”
容墨完全沒有因為簡桉的祈求而心軟,別的事情可以讓步,但是這件事情不行。
簡桉的身體他比簡桉自己還清楚,簡桉的身體本來就因為當初生下小希望的時候麵臨暴雨,底子很虛,緊接著的接二連三的意外就完全的毀掉了簡桉的健康。
更何況在簡桉的身體裏還有一個不確定的因素,尚未根除的灼燒性毒素就像是一枚定時炸彈一樣,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爆發。
“我不想去。”
在這件事情上簡桉也表現出了出人意料的執拗,輕輕地拉著容墨的衣袖,簡桉的聲音因為疼痛而變得軟軟的,沒有什麽力氣:
“隻是這段時間裏沒有休息好。”
明天就是鏡色的新品發布會了,如果她的身體在這個緊要關頭出了岔子,她是知道容墨的脾氣的,絕對不會讓她出席發布會。
但是這件事情對她來說有多重要,自然是不言而喻的,她付出了這麽多的努力才走到了今天的這個高度,怎麽可能會在這種關鍵時刻放棄?
容墨本來想要拒絕簡桉,但是觸及到簡桉眼底含水的眼神,原本拒絕的話到了嘴邊還是拐了一個彎:
“把私人醫生叫來。”
這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的讓步了。
原本短短的等待時間在此刻被無限的拉長,容墨直接把簡桉打橫抱起來,放到了簡桉的床上,不知道什麽時候,簡桉已經下意識地抓住了容墨的手。
私人醫生很快就來了,在容墨具有壓迫性的目光下把簡桉仔仔細細地好好檢查了一遍,才開了藥:
“病人的胃本來就有問題,這一次應該是因為勞累過度和飲食不規律導致的胃痙攣,按時吃藥休息多喝熱水就可以了。”
簡桉聞言鬆了一口氣。
還好不是什麽大病,如果真的嚴重到需要住院的話,自己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麽辦才好。
“吃藥。”
簡桉接過容墨遞來的熱水小口小口地喝著,一邊心虛地看著容墨的表情。
這件事情就算是容墨不說,簡桉自己也知道心虛。
這段時間裏為了鏡色的發布會,簡桉雖然表麵上答應的好好的,實際上真的忙起來,怎麽可能會想的起來要按時吃飯?
一天兩天還好,長此以往,自然是熬出來了病。
醫生開的胃藥極苦,簡桉隻是吃了兩片就皺起了眉頭,求救一樣的看著容墨。
這種酸苦的滋味實在是太讓人難過了,剛放進嘴裏就感覺得到半邊嘴已經苦的失去了知覺。
簡桉可憐兮兮地看著容墨,但是容墨根本無動於衷,反而又把剩下的藥拿了過來:
“任性的時候為什麽沒有想到苦?”
簡桉委屈巴巴地向後一縮,看著容墨毫不留情地把放在手裏的藥往她躲著的方向伸了伸,頓時感覺欲哭無淚。
她怎麽知道自己居然會這麽脆弱,明明其他人根本就沒有出問題!
委屈歸委屈,知道容墨是真的生氣了,簡桉到底還是乖乖地吃掉了容墨拿過來的藥片。
這一次不僅僅是舌頭,整張嘴都已經被苦澀的藥味侵染的沒有知覺了。
簡桉最怕苦,隻能努力地多喝熱水想要緩解自己嘴裏濃濃的藥味,容墨看簡桉不停地皺眉頭,知道她已經吃到了苦頭,才端起來了早就放在一邊的碗。
打開碗蓋,滿滿一碗加了冰糖的銀耳羹正散發出甜美的香氣。
簡桉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容墨舀了一勺銀耳羹送到了容墨的唇邊,這還是容墨第一次做這種伺候人的事情,不算熟練,但是卻很小心。
甜甜的銀耳羹入口即化,溫潤的感覺把嘴裏苦澀的藥味快速地驅散了大半。
簡桉就像是一隻得了牛奶的貓兒一樣,饜足地把銀耳羹吃了大半,暖暖的食物很快就撫慰了本來一直在絞痛的胃部,再加上容墨讓人送來了溫暖的熱水袋,簡桉的上下眼皮很快就開始打架,不知不覺中不停地在容墨的懷裏點頭,等到容墨把碗放到桌子上再回過頭的時候,簡桉已經把頭靠在了他的懷裏睡著了。
也許是因為熱水袋的關係,簡桉原本因為疼痛而蒼白的臉慢慢地有了一點血色,手下意識地護在小腹的位置,頭靠在自己的懷裏,睡得正香。
容墨試著動了動自己的胳膊,簡桉馬上就察覺到自己本來穩穩當當地依靠著的大枕頭好像有要消失的趨勢,頓時有點著急。
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個最舒服溫暖的地方,怎麽可能就這麽放過去?
原本放在被子裏的手馬上伸了出來,撒嬌一樣地放在容墨的胳膊上,把容墨的胳膊拉了過來,阻攔了他的動作。
沒想到平時總是那麽小心,睡著了倒是變得蠻橫霸道起來。
容墨把簡桉的手重新放回被子裏,免得她睡熟了之後著涼,簡桉卻是不依不饒地重新把手伸了出來,重新放在了容墨的胳膊上。
想這麽就拋下她自己走掉,她才不允許!
被簡桉倔強的小動作勾得露出了一點微笑,明明隻要輕輕的動作就可以阻止簡桉這隻總是在搗亂的手,但是容墨卻並沒有。
靜靜地看著簡桉無憂無慮的睡顏,容墨把自己的姿勢調整到了一個簡桉靠著最舒服的角度。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聽著簡桉的呼吸從略微的急促到後來的輕緩,容墨知道簡桉的疼痛已經漸漸地褪了下去。
手臂早就已經發麻了,但是容墨始終用同樣的姿勢抱著簡桉,一直沒有鬆開自己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