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奮不顧身
“你!”
簡桉幾步衝到了艾爾莎的身邊,但是已經太遲了。
那個小小的絲絨盒子早就已經墜入了河水裏。
“怎麽樣,簡桉,有本事你就下去拿啊!”
艾爾莎放肆地笑了起來,笑的前仰後合。
“要是你現在跳下去,說不定還可以找到玫瑰夢境呢!可是要是再遲幾秒鍾,可就說不準咯!”
那一瞬間,簡桉的腦子裏轉過了無數個念頭。
但是她身邊肆無忌憚地大笑著的艾爾莎最後卻隻看見了簡桉毫不猶豫地翻出了欄杆,跳進了渾濁的河水裏!
似乎沒有想到簡桉真的可以這麽豁的出去,艾爾莎愣了一瞬間,但是緊接著笑的更加是上氣不接下氣。
她本來隻不過是想讓簡桉體會一下希望就在眼前,但是眼睜睜的失去的絕望!讓簡桉也嚐一嚐失去希望,失去自己人生所有指望的痛苦,但是沒有想到簡桉居然會真的毫不猶豫地跳下去!
但是呢,這樣也好。
艾爾莎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這裏的河水到底有多湍急。
湍急還是其次,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這裏由於被人人為的丟棄了各種各樣的垃圾,早就已變成了危機四伏的垃圾場。
河道裏全部都是各種各樣的魚鉤和漁網,就算是水性最好的年輕人,都不敢下去。
她簡桉這一次必死無疑,最重要的是,沒有任何人逼她,而是她自己心甘情願地跳下去的!
艾爾莎嘴角扭曲的笑容越來越大,幾乎要咧到了耳朵根,明明麵前根本沒有人,但是艾爾莎卻笑的越來越肆意。
“簡桉,你不想知道為什麽我的媽媽活著還不如死了嗎?”
“她曾經是個有幾分姿色人盡可夫的妓女,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和不同的男人滾床單,拿幾個不值得一提的小錢。”
艾爾莎看著水流湍急的河麵,臉色變得越來越興奮。
“我呢,是她不知道和哪個男人生下來的孩子,從小就被人野種野種地叫著,她剩下我之後就用那些男人的嫖資開了一家小咖啡館,靠著男人們為了揩油而光顧帶來的利益而活著。”
“本來我可以在巴黎出人頭地,再把她接過來,隻需要給她換一個新的身份,沒有人會知道她的過去。可是是她為什麽做什麽不好,居然染上了賭博!”
“你知道她欠了多少錢嗎?整整六千萬!”
艾爾莎的眼睛發紅,看上去狀若瘋癲:
“這筆錢我就是去賣血榨幹自己也還不起!簡桉,你真是傻得天真,玫瑰夢境早就被我拿去賣掉了,你居然為了一個空盒子就可以跳下去,活該你今天應該淹死在這裏!”
“這一次別人連你的屍體都不會找到,永遠爛在河底吧!”
當跳下去的那一刻,從四麵八方奔湧而來的冰冷河水就已經把簡桉徹底地淹沒。
深秋的河水已經冷的就像是寒冰一樣,重量也像是沉重的冰塊。
簡桉竭力掙紮,努力的睜開眼睛想要看清楚周圍的一切,但是除了那些肮髒的,隨波逐流的垃圾之外,她並沒有看到那個小小的絲絨盒子。
在這種寒冷的環境之下,所有的力氣和溫度就像是被一台強力的吸塵器一樣快速的抽空,好像隻是一眨眼的功夫,簡桉就連,抬起胳膊的力氣都沒有了。
怎麽會這麽輕易地就……
迷迷糊糊地簡桉的腦袋裏忽然閃過這個念頭。
真奇怪,好像自己從前應該是會遊泳的吧。
求生的念頭讓簡桉竭盡全力地想往上掙紮但是卻始終沒有成功。
無用的掙紮反而更多地耗盡了她的力氣,那些腥臭的河水已經開始漫過了她的嘴,很偶爾地衝進了她的鼻腔裏。
簡桉徒勞裏揮舞著自己的手還有雙腿,但是雙腿忽然之間好像是被什麽東西纏住了一樣,牢牢地被固定住無法掙脫。
怎麽回事?
簡桉的腦子裏迷迷糊糊地閃過一點疑問,接著努力地想要擺脫腳上的束縛,但是反而因為自己的掙紮,腳上的東西越纏越緊。
這最後的掙紮反而完全地榨幹了她身體裏的力氣。
再也沒有能力浮在水麵上,簡桉的掙紮動作漸漸地開始變得遲緩。短短的幾秒鍾之後就向著水下沉去。
冰冷腥臭的河水從四麵八方無止無休地湧了過來,源源不斷的就像是有生命一樣鑽進自己的耳朵,鼻子鼻子和嘴裏。
意識漸漸地失去清明,簡桉努力地想要睜開眼睛去看,但是周圍的一切都在漸漸地變得模糊。
自己是要死了嗎?
恍惚間想到了這件事情,死這個概念對自己居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陌生,反而隱隱的有一種很親切,很熟悉的感覺。
都說人在臨死之前會回憶起自己過去的一生,過去的所有的記憶都會像是走馬燈一樣快速地回放,隻留下最重要的人。
最重要的人?
回憶就像是無聲的彩色默片一幀幀高速地播放,簡桉在昏暗的水中無意識地伸出了自己的手伸向了虛無的地方,眼神空白。
這昏暗的水低好像忽然有萬頃陽光燦爛地透過,帶著夏日清涼的氣息和笑聲颯颯地傳來。
“哈?夏令營?我不去。”
就知道簡桉會是這個反應,容墨連一點吃驚的表情都沒有。
“這是整個高二年級的夏令營,所有學生都必須要參加。”
“我——不——去。”
簡桉有意把每一個字的聲調都拖得長長的,往自己的椅子靠背上一靠,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樣子:
“這種夏令營什麽用都沒有,我要留下來好好學習。”
容墨信了她的鬼話才怪:
“必須去,所有的功課我也會幫你帶上的,到時候一定給你留出來做作業的時間。”
“你不是很忙嗎,學生會還要主持這次的夏令營活動,你就別來禍害我這種平頭百姓了行不行?”
簡桉趴在桌子上,朝著教室的屋頂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天知道身為學生會主席為什麽這個人可以一天到晚二十四小時如影隨形地出現在她的身邊,學生會會長原來隻是一個擺設嗎?
尤其是在這種自己一千一萬個不願意去想要偷懶的時候,容墨的討厭程度簡直和簡逢意有的一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