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幕後之人」趙王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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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詩雨心下沉思,似是抓住了某些東西。趁著福伯暗自神傷之時,突然間發聲,「看似」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這趙涉的後面是何人吶?」
「是那……」剛接過話哨,福伯就突感不對勁,頓時反應過來止了嘴。整個人瞠目結舌,張大的嘴裡卻發不出一聲。
不久,福伯突然端坐起身,目不轉睛地盯著趙詩雨的眼睛,想從中探出什麼。
趙詩雨也如凌崖老松般穩坐回視、神色自若,眼底如那無底之淵,讓人摸不著任何邊際。
片刻之後,福伯端正坐姿,雙手抱禮,整個人匍匐下來對著趙詩雨深深一禮,口中之語卻飽含辛酸:「小姐當真是玲瓏心思,僅僅靠老奴的隻言片語就推斷至此,老奴平生所遇之人中,少有人能出小姐之右!小姐有如此大才,老奴敬服。老奴懇請小姐能夠摒除雜念,上心府內事務,輔佐主上撐起這岌岌可危的合信商會,老奴願在一旁竭盡全力輔佐,懇請小姐……能應准老奴的懇求!!」
福伯說完抬起頭,苦目注視著趙詩雨,眼睛里含些許熒光,其中有些卑微,有些無奈無力,但更多的卻是飽含堅韌的希望之色。
彷彿是那溺水之人,抓住了一個救命的竹筏,抓住了一絲希望之機。
一番話語惹人淚目,卻是在趙詩雨的印象里,福伯說過的最讓人感動的話。連有著幾十年心境的趙詩雨都眼中含淚、感動不已,一旁站立的小綠奴就更不堪了,已經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地低聲嗚咽。
不過話說回來,一個年近花甲,為合信府忠心操持大半生的老人,對著年歲尚小的趙詩雨能行如此大禮,親言苛求,就算是和這合信府毫無瓜葛之人也會拜服,更何況是趙詩雨。
思定,趙詩雨起身,鄭重地朝福伯一禮,頗像個君子,禮致彬彬,說道:「福伯,您是我合信府的老人,詩雨也是您看著長大的,現在詩雨答應你,一定與父親一同,掃平這府里內亂、振興商會,將我「合信」之商旗,遍插在這九州各地!」
看著這一幕,福伯眼中的熒光終是兜不住,沿著臉上的溝壑淌了下來,激動地哭噎出聲,臉上卻是滿面紅光,竟欲再向趙詩雨行禮。
趙詩雨見此,連忙上前拉住福伯,兩人一同端坐,小綠奴也適時宜地奉上糕點茶水,幾人漸漸緩和適才激動的情緒。
半晌,福伯才緩下心神,卻依舊是難掩面上的喜悅,給趙詩雨解說起來,也不像之前一樣悲情洋溢了,整個人似乎輕快了不少。
「小姐之聰慧,老奴深深拜服。這趙涉等人就算是加在一起也不是主上的對手,主上雖說與宗室有過矛盾,但宗室內親近看好主上的卻也不在少數,再加上主上和平原君的交情甚深,區區趙涉不過是苔蘚之疾,不足以讓人多慮!讓人愁思的便是這趙涉背後的靠山,也就是現如今趙國的王上「趙丹」!」
福伯談及趙涉之時,語氣頗具不屑,不過後面提及趙王之時,卻又心情沉重,也沒有剛才的輕鬆了,讓人頗感壓抑。
「趙王丹?」趙詩雨詫異回道。若幕後之人是趙王,那現在的僵局倒是可以解釋得通。
趙王丹也就是人稱的「趙孝成王」趙丹,「孝」是趙丹的謚號,也就是死後繼任者給前任去世的君王起的封號。
如已過世的先王「趙惠文王」,就是以「惠」「文」為謚號,而現在的趙丹並未逝世,也未退位,所以在這兒只能稱之為「趙王」,而不能稱其為「趙孝成王」。
而這位趙孝成王,卻也是這戰國末期有名的君王,其成名之根本原因便是這長平之戰。
公元前262年,秦欲奪韓國上黨郡而與韓交戰,韓不敵,韓王欲割讓上黨於秦,卻不想這上黨郡守不願降秦,並違背了韓王旨意,一番謀划后獻地於趙國,藉此引得秦趙相爭。
趙王丹沒經得住上黨十七城的誘惑,派駐大軍接收了韓國的上黨郡,至此拉開了趙國與秦國的征戰。而後,趙軍在強秦的攻勢下連連敗退,即便是老將廉頗,也敗在了強秦的手中!
而後,在廉頗的率領下,固守有利地形長達數年之久。許是因為廉頗的龜縮之策受趙王丹厭憎,又許是趙國的國力撐不起連年戰爭,一時之間,趙國朝野之內一片亂象,更是被秦軍之卧底挑撥離間,從而有了後面的「悲劇」。
秦國在當時,可是佔據了關中河西之地和巴蜀天府之國,論及糧草輜重的供給,趙國可是拍馬都趕不上秦國的。
於是,在趙國廟堂的「籌算」之下,趙王丹將前線的將帥廉頗,換成了年輕敢戰的趙括。
而這趙括,雖說有「紙上談兵」之罵名,但是其對陣的可是戰國名將白起,整個戰國期間最為頂尖的對手。
即便如此,在趙軍被秦軍截斷了糧道,斷糧的情勢下,趙括仍然能親率趙軍,與秦軍輾轉作戰四十七天!雖說後面被秦軍先後坑殺了四十五萬趙軍,但是同樣也重創了秦軍主力,這樣的趙括,又豈是「紙上談兵」這般輕率?
而不論如何,趙國在此役之後也算是元氣大傷,國內兵丁匱乏,以至後面再未崛起。
此戰也是秦國走向統一的重大轉折點,此戰之後山東列國再無一國與秦國、與秦軍有一戰之力!趙國也因此斷送了武靈王「胡服騎射」、惠文王勵精圖治之後的成果,致使趙國再度輪流為平庸之國,直到秦統一戰爭始,各國相繼被滅。
既然跟趙岳不對付的人是趙王丹,那就輪到趙詩雨詫異了,趙王丹怎麼沒將自己的便宜父親趙岳給收拾掉,反而被趙岳奔忙了兩年給穩住了形勢?
要知道,那可是趙王!
雖說趙國現在勢弱,但那也是七雄之一的一國之主呀!別說趙岳和平原君趙勝關係好,就算是平原君趙勝本人,也不見得能扛得住趙王的覬覦。
趙詩雨眯了眯眼,心下有些猜定,由此看來,自己父親應該也沒有表面上看到的那樣弱,能讓一國之主顧忌的,一是所做的事不得理,二則便是宗族施壓了!看來趙氏宗族裡面,當家人也是有站在自己這邊的啊~~哈哈!
想到此處,趙詩雨心下稍寬,感覺身上的壓力也沒有想象的那般沉重了。
並且,如若真如趙詩雨猜想的那般,趙國宗室內有一位可以左右王上決定的人存在,還是心向趙岳這邊的,那等到後面嬴政的身份曝光之後,或許就沒有之前想象的那般兇險了,甚至自己在裡面稍作運轉,指不定宗室之人還會支持也未嘗可知!
至此,壓在趙詩雨心頭的一塊大石,終是稍微著了實處。
趙詩雨心中的猜想並未找福伯核實,因為福伯雖與趙岳親近,但總歸來說也是外姓之人。趙氏宗族之事,就算是福伯也不一定盡知,問了也是白問,還不如有機會直接逮住父親趙岳問得切實。
相對而言,眼下趙詩雨更感興趣的,倒是自己那便宜父親趙岳是怎麼和趙王丹給幹上的,畢竟被一國之主給盯上,對方籌謀數年,還寧願違背族規用此等下三流手段過招,這仇怨可不止一星半點啊!
趙詩雨將內心的疑惑告知福伯,以求解惑,哪知連福伯對此事都只是一知半解,只知道可能是先王在位時,趙岳可能跟當時的前太子趙悝走得太近導致的。
趙詩雨聽到這話,半晌未反應過來福伯說的「前太子趙悝」是何人,隨後憑藉過人的記憶才回想起,原來是請動莊子以「天子之劍」「諸侯之劍」「百姓之劍」進言相勸趙惠文王的太子悝,對於道家代表人之一所著的《莊子》,趙詩雨還是略知一二的,而《莊子》中就有記載趙惠文王時期的太子悝。
不過趙詩雨還是想不到這和趙岳能扯上什麼關聯,畢竟現在不是奪嫡之爭,趙丹現在已經是趙王,這般窮追爛打、緊咬不放可不是「為王」的風範。
雖說趙王丹不是什麼明君賢君,不過「長平之戰」之後還是有過聯合各諸侯國、戰略動員打敗秦軍的舉措,而且晚期重用廉頗、平原君趙豹等名臣良將,多次戰勝燕國。
是以趙王丹雖非賢明,但也絕不是庸廢之人,不應該有此作為,反倒墮自己的品行。
或許,這其中還另有緣由。
不過說起太子的事情,趙詩雨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讓自己蛋疼的事。這便要提及昨天趙詩雨碰到的吳平,吳平當時有說過「公子偃上告王上要娶趙詩雨為妻」。
這特么!當時還沒把這茬當回事,現在才想到,這公子偃以後不就是下任趙王嗎?!
這事兒搞得,自己那便宜父親得罪了當代趙王,這下一任趙王還鐵了心想睡老子,怎麼全家就和趙國王室犯沖呢?
恐怕這以後還真得跟嬴政走近些,沒看到趙國現在和未來最有權勢的兩個人,都被這父女倆給得罪了么?!
看來關於「扶持嬴政」這件事,後面若要勸說趙岳的話,就又多了一個原因。那便是:這趙國已經容不下咋父女二人了啊~~!
想想還真是蛋疼。。。。
融合了兩個靈魂,使得趙詩雨的思維和記憶力簡直是非人的存在,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趙詩雨對於男女之間的那些事兒就顯得特別敏感,甚至可以說是有些「病態」。
一旦談及這類事情,趙詩雨的智商就當場下線,全憑腦子裡的那根情感弦來控制,人也會變得更容易暴怒,昨天把吳平踢廢,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因為,吳平那淫穢的眼神在趙詩雨身上轉了一圈……
於是,「盛怒難消」的趙大小姐就「順腳」給吳平上了一課!現在想來,吳平這倒霉孩子還真是可憐。
趙詩雨心中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肯定不會擺在明面上來說。是以,即便心中恨不得將吳平以及那公子偃給閹掉,面上卻依舊含笑如春風般,與福伯暢談聊天,直教人咂舌稱奇。
兩人又聊了半晌,期間談及商會日後的發展重點,趙詩雨也是聯合後世的見解,稍微地和福伯聊了聊。
不過就算是這些淺談就讓福伯感受良多,一些經營理念,聽得福伯連連稱讚,直誇趙詩雨似那絕代風華之人。
最後眼看臨近下午,福伯也便起身告退:「今日承蒙小姐瞧得起,與小姐暢談半日,老奴獲益良多。小姐的經商之才,主上知道后肯定會更加開心!老奴已是半入黃土,今後的合信府,還是要依仗小姐你,多助主上謀划。」
「身為人子,本身就要為父親解憂,此為孝道!福伯說這番話,卻是生分了些!等父親從外歸來,詩雨也要找時間和父親坐下來好好談談了。」趙詩雨笑著回道。
聽到這兒,福伯也是朗然一笑:「確實是老奴說錯話了,有小姐這番話,老奴也可以安下心來了。托小姐的福,老奴以後能看到我合信商會遍布列國的場景了。」
一番言語過後,福伯朝著趙詩雨俯身一禮,隨後便恭敬告退。而趙詩雨也是笑著應頭,吩咐小綠奴,把福伯送出了清荷院,自己便回到屋裡。
小綠奴將福伯帶出去后,在院門口,福伯不放心地對小綠奴交代著:「小姐身邊只有你一個貼身侍女,你可一定要好好伺候小姐,有什麼為難的事情一定要告訴我,知道嗎?」
眼看著小綠奴連聲應是,福伯這才一臉滿意地離去,背影中竟帶著些許的洒脫,像是如釋重負一般。
送完福伯,小綠奴折身回了主屋,一進門就看到趙詩雨四仰八叉地躺在柔軟的坐榻上,翹著二郎腿一副弔兒郎當的模樣。
看到此情形,小綠奴「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見趙詩雨疑惑地瞄向了自己,小綠奴嘴裡打趣道:「小姐真是讓人捉摸不透,剛才福伯在的時候,小姐好厲害呀!連福伯都自認無人能比小姐的才情。不想福伯才剛走,小姐的本性就暴露出來了,哈哈哈!」
這話剛開始的時候,趙詩雨還感覺挺爽的,畢竟被這個極品小蘿莉侍女崇拜,那也是一件振奮人心的事情。
誰想這小妮子後面越說越偏,竟然還敢打趣自家主子!
受到這刺激,趙詩雨瞬間就爬了起來,一把抱住小綠奴將其壓下,臉上漏出陰險的笑容,笑聲YD又不失邪氣:「好個小妮子,竟然調笑你家小姐我,那就讓你知道知道小姐我的本性。」
說完摁著小綠奴,就是一頓輸出,撓得小綠奴大笑不止,出的氣兒比進的氣兒都多,臉上也是漲得通紅。
受不了趙詩雨這番操作,小綠奴緊忙再三求饒,趙詩雨這才放開小綠奴。
忙活了這麼長時間,趙詩雨也感覺到肚裡有些空空的,隨即讓小綠奴給自己拿些吃食。
應諾之後,小綠奴起身向外走去,卻沒看到趙詩雨臉上陰謀得逞的奸笑。
「啪!」一聲清脆的響聲,小綠奴捂著屁股,臉蛋變得血紅,滿臉嬌羞地轉過頭。
恰逢此時,看到趙詩雨將爪子伸到面前嗅了嗅,小綠奴直看得心跳加速,羞聲說了聲「小姐好討厭」,就轉身飛一般地跑了。
而後面,傳來了趙詩雨那頗具放蕩的笑聲,隨著風聲落入了小綠奴晶瑩的耳中。
笑聲彷彿帶著莫名的魔力,將小綠奴勾得愣了下神,腦海裡面彷彿有些異樣的思緒在浮動~~~~~
石安等人自從來到了清荷院,活計少了,倒也清閑了不少。雖說趙詩雨只給石安四人安排了給缸內加水的活,但幾人沒有任何一人好吃懶做,澆花的澆花,除草的除草,一個個倒也過得挺充實。
這不,剛挑完水的石安,看見小綠奴一個人呆愣地杵在院里,心裡有些奇怪,走到小綠奴身旁,輕聲詢問了下:「綠奴,你咋擱這發獃呢?」
聲氣雖輕,落在小綠奴的耳中卻猶如平地驚雷,回過神來的小綠奴定眼就看到,石安傻不拉幾地站在自己身邊,眼神驚奇地看著自己。
知道自己剛走神的小綠奴心底有些發虛,小臉越發得紅潤,佯作嗔怒地瞪了石安一樣,有些狼狽地竄了出去。
只留下石安在原地一臉莫名地站著,搞不清楚是啥狀況。。。
話說趙詩雨這邊,今天和福伯談了這麼多,也算是大致了解了這府內的事情。
簡單來說,就是趙岳的商會被人染指了,而且歹人還成功了,可趙岳有些缺心眼,還不認輸就想籌謀再給奪回來。
於是兩方就耗在了這兒,連續耗了十幾年。
想到此處,趙詩雨就感到有些頭疼。雖說現在知曉了對峙雙方的陣容,王對王將對將算下來倒也頗為均衡~!
但別忘了,吳孫趙涉之流畢竟已經形成尾大不掉之勢,而且後面的那個人可是這趙國的王啊,不是什麼小魚小蝦米!
是以不論如何,都不能與之硬著干。雞蛋碰石頭的蠢事趙詩雨可不會做!
可就算是要籌謀奪回,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啊!起碼趙詩雨到現在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或者說壓根不願意去這樣做。沒看趙岳這麼有商業頭腦的,現在都還沒丁點兒的進展么?
另一方面,吳孫等管事執掌的行業,雖說暴利喜人。但首先別忘了眼下,這每年得手的暴利還不知道有多少都進了各種人的口袋,這些種種都說明了,此事多多少少都跟趙國宗室有著不小的關係。
若真的費盡心思將此奪了回來,怕是後面更加難以脫身,以至深陷趙國的局勢當中無法自拔。
而趙詩雨未來的目標,可是要跟著嬴政混呢!若是被拖在趙國的這灘爛泥裡面無法抽身,那還怎麼輔佐大秦,就靠這張嘴???
所以這一類牽連甚廣的行業,如那原礦鹽阜、布匹馬匹、軍備輜重,趙詩雨可是一丁點兒都不想碰,甚至是避之不及!
至此,待趙岳旦月之後從外地歸來,想讓其放棄這些本就不屬於合信商會的暴利行業,趙詩雨恐怕是免不了要費一番口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