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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初見百里天巳

  未泉宮外。

  「怎麼回事?腫么肥事兒啊??!今天倆太后這架勢明顯是提前商量好的,你這裡怎麼一點兒消息都沒有?我差點兒就TM晚節不保了!!」走在宮中巷道上,趙詩雨小臉皺巴,嘴裡碎碎叨叨嘟囔個不停,犀利的小眼神兒還時不時瞥向身旁緊跟的小葉,一臉不爽。

  「……」小葉低著頭,眼睛委屈地上揚,瞅了瞅趙詩雨,癟著嘴回道:「太后和夏太后時常竊竊私語,婢子相隔甚遠,無法聽全,再加上太后從未在人前說起過……」

  小葉心裡很委屈,自己雖然是這未泉宮的女官之首,但也只是個奴婢,太后們的私下竊語,一個女官聽不見難道還能往前湊一湊嗎?

  況且……

  「公主,婢子覺得兩位太后說得挺好啊~~而且秦王各方面都很不錯,與公主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這天下能配上小姐的也就只有秦王了~~」小葉心裡很迷惑,明明這是天大的好事,小姐怎麼這麼抗拒?還說什麼晚節不保的話??聽上去彆扭……

  「你不準說話!就給我看住她們,有什麼動靜馬上彙報!!」趙詩雨像是被戳中了痛腳,差點兒沒蹦起來,小臉一拉就開始數落。

  「哦……」小葉埋下頭低聲應了句。

  「葯在喝嗎?」驀然間,趙詩雨偏過頭,臉色隱晦,低沉著聲音問了一句。

  小葉聽到後身形一震,神情變化得肅然,小聲回道:「北宮婦人都鍾情於食補,太后也不能免俗。每一次呂不韋進宮后,婢子都會讓寺人度在太后的補湯當中添加一些香料,不會傷到太後身子,也不會讓太后懷上身孕。」

  「嗯~那就好!」趙詩雨聽後點了點頭,小聲嘟囔道:「寡婦懷孕這事兒嚇嚇呂不韋就行了,可別真讓趙姬有什麼,要不然亂子大了不好收場,傳出去也有損王族聲望!」

  「是!」小葉低著頭應道。

  能夠兵不血刃拿下呂不韋這個山頭,趙詩雨自然是樂得其成。但若是呂不韋頑抗不認,趙詩雨也不好拿趙姬出來說事兒,畢竟真到了那個時候,不管呂不韋會怎樣,秦王室的臉面都不會好看,傳出去連帶嬴政的聲名也會受損,得不償失。

  呂不韋若是就這麼認了,老老實實交出權柄造書,趙詩雨不介意留他一條生路;但若是他不認,趙詩雨自然有辦法讓他認,無非是手段「血腥」些罷了!

  談話間,兩人已經走出了未泉宮外苑,到了王宮的主幹道上。

  「好了,就送到這兒吧!剩下的路我都認得,我自己走出去!」趙詩雨轉身看向小葉,臉上表情凝重,末了還不忘叮囑道:「宮裡那兩個太后你給我盯緊了,要是再有惦記我的事情,提早彙報給我,我好提桶跑路!」

  「……」小葉無奈地看著趙詩雨,不知道該怎麼回復。

  「好了~就這樣!走了!」趙詩雨晃了晃爪子,不理會小葉那一臉的無奈,扭頭便走。

  高陽已經西斜,巍峨挺立的秦王宮,在光照之下,殿堂金碧輝煌,像是鍍上了一層金子,在斜陽的映照下閃閃發光。

  王宮正道,兩側高牆聳立,太陽的光芒只能照射在牆頭,底下的道路都處在高牆的陰影當中,雖不黑暗,但卻難免壓抑。

  「怎麼一個人都沒有,宮裡到這個點兒就下班了嗎?」走在靜泉宮外圍的正道上,掃了眼兩側高聳的宮牆,趙詩雨左顧右盼,一連路過了好幾個緊閉的宮門,寬敞悠長的石板路上沒有半點兒人氣,這異於尋常的一幕讓趙詩雨感到疑惑不已。

  按道理來講,這王宮的正道,來來往往可是要不少人呢,巡邏的禁衛,以及各個宮殿伺侍的宮女內侍,都要經過這一條正道,可眼下還未到黃昏,太陽初西斜,本是忙碌之時,這正道上竟然空無一人,難免有些詭異。

  講道理,這麼寬敞的道路,目光所及竟只有自己一人,雖然現在不是晚上,但趙詩雨的心裡還是感覺到毛毛的,腳步也不由地加快了幾分……

  大白天的,難不成還能撞見鬼?

  「吱呀~~」就在趙詩雨緊步趕路之時,右側一處緊閉的宮門突然傳來木軸開合的聲音,刺耳空蕩,在這幽寂的場中異常清晰。

  「!!!」趙詩雨本來都要走過去了,結果突然遇上了這麼一茬,小心臟一個抽搐,連忙往左邊蹦了好幾步,臉上滿是驚魂未定,七分懵逼三分氣憤,視線穿過一旁大開的側門,朝著裡面探去。

  髒亂的大院,陳舊的內景,內里的殿門都有些破損,跟王宮其他地方的雕欄玉砌、金碧輝煌相比,這個偏殿看上去就荒廢了許久,看樣子也沒有人在裡面居住,角落一堆兵戟盾牌,整個偏殿就像是陳放雜物的地方。

  而此時,院中突兀站立的黑衣身影,將趙詩雨的視線吸引了過去。

  一襲黑衣,兩鬢斑駁,面容略顯老態,站在院中凝目盯著趙詩雨,氣氛隱有幾分幽冷。

  「毛病?!」趙詩雨沒有細看黑衣人的面容,只感覺目前這形勢有些詭異,沒落的偏殿,無人幽暗的正道,還有鬼鬼祟祟的黑衣人……這怕不是變態兇殺案現場哦~~!

  是以,腹誹一聲過後,趙詩雨扭頭就跑,絲毫不給任何的機會。

  「……」偏殿院中,原本冷漠著臉的黑衣人,看到趙詩雨轉身就跑,沒有半點好奇之心,一點兒也不留戀,那張冷臉瞬間一僵,連忙高聲喊了句:「公主!」

  這妮子怎麼不按套路來??

  「……」門外沉寂了一陣,隨即就看到一個腦袋側著冒了出來,無聲無息,瞅向黑衣人……

  「我記得你……」看清了黑衣人的真容,趙詩雨眼睛一眯,腦海當中瞬間浮現出過往,嘴角噙著絲絲笑意,也不再擔心害怕,跨過門檻,緩步行至黑衣人面前,輕聲說道:「昔年昭襄王隱名嬴則,隨使團潛入邯鄲,那個時候昭襄王身邊有個身手高絕的侍衛,就是你吧?」

  「這就是以前跟荊軻五五開的男人啊~~怎麼看上去老了這麼多?!」趙詩雨心裡一個勁兒嘀咕,思緒天馬行空,沒個正經,絲毫沒有方才落荒而逃的慫樣。

  對面,黑衣人神態沉著冷靜,臉色沒有絲毫的變動,靜靜看著趙詩雨來到跟前,目光冷漠,其中甚至還有些陰沉。

  「……」對方的冷臉沉默,以及那若有若無的敵意,讓趙詩雨臉上的笑容一僵,心裡略微有些不爽。

  「外面一整條道沒半點兒人影,大白天的跟鬧了鬼一樣,是你安排的嗎?」趙詩雨一臉不悅,斜眼瞅向面前的黑衣人,嘴皮子一翻,毫不客氣:「要是下次有事,直接派人來找我就行,我又不是不來,還搞清場這套,擱這兒裝神弄鬼嚇唬誰呢?」

  「有些事情,我需要跟你單獨談談。」這一回,黑衣人沒有再沉默,冷著臉回了句,語氣就像是冰坨子一樣陰寒,滲人心脾。

  「你說談談就談談?令尊知爾甚吊乎?!」趙詩雨依舊翻著嘴皮子,對黑衣人那針鋒相對的態度特別不爽:「跟人說話之前,難道不應該先報上身份嗎?」

  「玄鷹軍軍主,百里天巳!」從黑衣人的嘴裡跑出了這麼一句。

  「玄鷹軍?軍主??」趙詩雨臉色一肅,弔兒郎當的習氣一變,身子站正,臉上也多了幾分思索。

  以前與郭開打交道的時候,趙詩雨得知玄鷹軍當中有個神秘的軍主,統領這個秦國最神秘的組織,為歷代秦王所統御,堪稱王權之劍。

  至於軍主是誰?以及玄鷹軍的其他消息,郭開咬得很死,不管趙詩雨怎麼問都未曾透露。所以儘管知道有玄鷹軍這回事兒,但是對此的了解並不算詳細。

  說到這裡,就不得不表揚一下荊軻。雖說荊軻跟在嬴政身邊,時常接觸,對玄鷹軍的了解不少,但是在沒有得到嬴政首肯的前提下,跟著趙詩雨溜達了一個多月,愣是憋住了嘴,竟然沒有泄露半點的機密,簡直不可思議!

  「原來他就是玄鷹軍的軍主,難怪身手超凡,連荊軻都拿他沒辦法。這秦國的『王權之劍』,果真不俗啊!」

  趙詩雨這時終於抬頭正視,收起了斜視輕蔑之態,瞭然道:「嬴政有什麼話讓你帶給我嗎?」

  玄鷹軍是王者手中的利劍,自然是聽命於秦王的。如今玄鷹軍軍主來找,應該是嬴政那邊有什麼變故,派此人來告知自己。

  這樣一來,也算是解釋了清場的緣由。畢竟怎麼說玄鷹軍也算是暗中機構,算是秦國版的錦衣衛,行事起來自然要悄悄摸摸的,來個包場也無可厚非。

  「與王上無關……」天巳垂頭看著眼前的少女,目光漸漸凌厲,掃向對方白皙修長的脖頸,幾分殺意逸散而出。

  兩人近在咫尺,一個是超越宗師之境的暗殺劍客,一個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孱弱少女,只要天巳想,頃刻間就能折斷趙詩雨的脖頸,無聲無息地將其斃命,從此消失在這世間!

  「嗯??」天巳眼中的凶戾光華,被趙詩雨抓了個正著,那種凝如實質的殺機,讓趙詩雨瞬間感覺到脊背寒涼,心中警鈴大響。

  儘管已經提前清空了這個地方,根本無人能察覺到,但是天巳依然沒有敢迸發劍意,只是動用最純粹的殺機,壓迫趙詩雨。

  宗師級劍客,對於劍意的感知異常靈敏,哪怕只是動用一絲劍意的氣勢震懾他人,都能被同等級的劍客所察覺。而這靜泉宮當中,就有另一位名劍宗師……

  當然,以天巳的身手,倒也用不上劍意,殺雞焉用牛刀?單純一手刀過去,對趙詩雨來說就是生死大劫!!

  生死時刻,趙詩雨表現得異常鎮定,穩穩站在天巳面前,微眯著眼睛,態度極其強硬,上位者的氣勢一覽無餘,凝聲喝道:「既無王命,為何攔我?你就不怕我找嬴政打小報告嗎?!」

  「哼!」天巳冷聲一哼,垂下的左手捏成虎爪,微微一轉,詭異陰寒的內力散發,方才打開的宮門瞬間閉合,發出「嘭」的一聲。

  「……」身後傳來的突然暴響,驚得趙詩雨一個激靈,嬌軀都隨之一抖,雖說冷淡的臉色未變,但是那抽搐的眼皮子,卻也將內心的驚懼表露得完完全全。

  在「道理」面前,趙詩雨自始至終都「深明大義」,當下就轉變了嘴臉:「有話便說~~本公主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

  「有恃無恐?你是覺得我不敢殺你嗎?!」雖說趙詩雨的態度軟了下來,但是其語氣中的泰若安然,天巳聽得分明,眼中的殺意再度高漲,內力翻湧之間,周身絲絲黑氣升騰,駭人失色。

  「要動手你早都動手了,幹嘛還在我面前露臉?難不成玄鷹軍還保證死者的知情權?讓我死得安心死得瞑目嗎?」趙詩雨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本著以德服人的理念,理所應當地道:「再說了,我人在宮裡,就算你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弄死我,旁人找不到我自然會著急,你瞞不住的,嬴政最終也會懷疑到你的頭上,何必呢~~!」

  「而且……」說到這裡,趙詩雨停頓了下,臉上帶有些疑惑:「你我沒仇沒怨的,我以前好像也沒有干過冒犯你的事兒吧?」

  天巳臉色陰冷,盯著趙詩雨一字一頓道:「爭鬥私怨何足掛齒?你觸犯了我玄鷹軍立足之本!!」

  「你玄鷹軍的立足之本??」趙詩雨眸光一閃,嘴上雖然詫異相詢,但是暗地裡已經有了些猜測,心中暗道:難道被這些人察覺到了?

  「忠君護主,拱衛王權,執掌朝堂,監聽內外!」天巳冷著臉訴說。

  趙詩雨掰著手指頭,聽到天巳說完,挑著眉一臉迷惑,詫異地問道:「一二三四,這不挺好的嗎?我犯哪一條了?我怎麼不知道??」

  「王族威嚴,不可褻瀆!」趙詩雨孰若不知的樣子,讓天巳大為光火。

  「既然王族威嚴不可冒犯不可褻瀆,那你今天來這裡堵我,算不算是違背了嬴政的意願?算不算是以下犯上?!」無視暴怒的天巳,趙詩雨聲調逐漸拔高,順著天巳的話反客為主,不退不讓,發聲質問。

  「……」天巳臉色一凝,冷冷的目光緊盯著趙詩雨,緩緩道出一句:「天巳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王!」

  「但是你……」說著,天巳眸光陰寒,煞氣再度席捲而起,壓向趙詩雨:「染指宮闈秘辛,在太後身邊放置眼線,你合信商會當真是膽大包天,爾等究竟對我秦國有何目的?!」

  「果然!」趙詩雨心裡微沉,臉色也有些不太好看,自己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咔~」趙詩雨的臉色陰沉,就好像被人戳中了心中所想,這讓天巳心中敵意滿滿,右手手持的勝邪劍出鞘一分,寒光乍現。

  聽到響動的趙詩雨,垂眸瞥了眼天巳,臉上沒有半分動容,只是沉著臉問了句:「嬴政知道了嗎?」

  雖是詢問,但是趙詩雨心裡也有底,按照今日嬴政的表現來看,很明顯這孩子還不知道……

  「……」天巳的沉默,無異於敲定了趙詩雨的猜想。

  這樣一來,趙詩雨的心裡倒也輕鬆了一些,當下不忘嘲諷天巳兩句:「既然你知道這件事,那就應該清楚,呂不韋才是罪魁禍首,怎麼不見你把他給殺了?反倒來欺負我一個小女子??」

  「呂不韋的目的無非是權利,但是提前數年埋下暗線的你,才是這其中最大的威脅!」天巳的右手始終按在劍鞘之上,像是隨時準備出手。

  「威脅?又不是我攛掇呂不韋進宮的,也不是我讓小葉給趙姬吹耳邊風,出了這檔子事兒跟我有什麼關係??我不過是太過於關心夫人的生活,這到頭來還成威脅了??」趙詩雨一臉的憋屈,像是被委屈了一樣,一肚子的火氣沒處撒去。

  「……」天巳仔細想了想,這嬴凰所言倒也說得過去,不過心裡的疑慮絲毫未消,緊跟著再次質問道:「即便事因與你無關,可在發生之後,你合信府之人行為鬼祟,這又作何解?!」

  「呂不韋自己送上門的把柄,我就是想利用一下,兵不血刃將其擠下台去,不行嗎?」趙詩雨嘴皮子一翻,一副很不屑的表情。

  「你!!」天巳咬緊牙關,心裡充斥著怒火,惡聲喝道:「你竟敢以此為手段,若是事有不測,消息敗露,王族聲名一落千丈,屆時你合信商會如何擔負??!」

  「我要是不在乎後果,只消將此傳聞傳出去,呂不韋不死也得脫層皮,哪裡用得著現在這樣束手束腳?!」趙詩雨也不示弱,硬著聲氣回懟了過去,半點兒也不客氣。

  「……」一時之間,天巳被懟得無言以對,竟然沉默了下來。

  「這件事還有誰知道?」趙詩雨悶聲問了句。

  天巳戒備地瞅著趙詩雨,第一時間並未回答。

  「這種事情,絕不可能只你一人知道!單就以今天來講,外面巡邏的禁衛,你玄鷹軍根本無法調動,肯定有宗室中人協同!」趙詩雨頷首微抬,不可置否地說道。

  「此女……當真可怕!」天巳心中一凜,良久才緩緩說道:「宗正!」

  「安慶君,嬴洪!」趙詩雨嘴裡念了念這個名字,隨後面向天巳,正色說道:「呂不韋犯禁之事,我會妥善處理,你們無須操心於此。我既會讓呂不韋安心放權,也會顧及王室顏面,將此事端平息到最小,更不會讓嬴政知曉!這件事,就止於此!」

  天巳未曾回話,只是看向趙詩雨的目光當中,少了些鋒芒。

  「就這樣,沒事兒我先走了!」說完,趙詩雨裝模作樣地一禮,隨即轉身離去。

  天巳靜靜看著趙詩雨離去,沒有出聲,也未出面阻攔。

  外面,踏上正道的趙詩雨,長長舒了一口氣,直到這時,趙詩雨心裡的石頭才算暫且落定。

  「宗正那邊知道了,不太好辦啊~~!」趙詩雨心裡有些焦灼,今天天巳出面的背後,極有可能代表了秦國宗室對自己的態度,照目前看來,宗室對自己的疑心不低啊!

  這種情況,遠比處理事情本身要困難許多。

  在趙詩雨原本的計劃當中,宗室的力量是不可或缺的一環,而就目前看來,要想得到宗室的支持,不會像預想的那麼容易。

  最起碼,不會是嬴政一句話就能解決的!

  「看來,呂不韋這事處理妥善之後,還得把宗室心裡的疙瘩給撫平……」趙詩雨邊走邊想,不知不覺就走出了王宮,恍恍惚惚間上了馬車。

  夕陽漸晚,晚霞之下的咸陽宮,神聖莊嚴,光彩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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