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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 溟河·游輪驚魂5

  屋大維號·表演廳

  一個小時的奴隸拍賣過去了,一個個奴隸被牽上表演台,賣給了心儀他們的賣家,壓軸的拍賣會也終於進入了尾聲,最後一個奴隸帶著黑色頭套,被帶了上來,赤裸著上身站在聚光燈下,接受眾人的審視,競拍者可以從他身上的肌肉發達程度、體脂率、身高體重等指標上考核這個奴隸適合做哪方面的工作,從而估價,並在心中定下可以接受的價位。

  「女士們先生們,今晚的拍賣會真是十分精彩,相信大家都有收穫,沒有拍到奴隸的客人們也不同擔心,這裡還有最後一個奴隸,是個青壯年男性……」

  主持人說著,一把撤下奴隸的頭罩,頭罩下,是一位年輕男子,他的臉部、脖頸都纏繞著紗布,前胸、腹部帶著一些傷疤和彈孔,透露著他曾經經歷過的腥風血雨.

  是亞瑟。

  打在身上的白色聚光燈太過刺眼,他抬起手在額前遮擋了一下,待眼睛適應了這光線,他才看清台下正滿滿坐著西裝革履的達官貴人,一些女士對著他指指點點,似乎對他身上的傷痕很介意,認為他不是一個老實的奴隸,甚至可能有犯罪前科。

  看來,身上的疤痕,會影響他的拍賣價格。

  赤腳站在冰冷的表演台上,亞瑟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但身旁身材健壯的工作人員卻架住了他的胳膊,讓他老老實實待在原地。

  「如果拍下這個年輕人,可以讓他擔任保安,也可以讓他當一個小隨從。」主持人抬起他的下巴,仔細打量了一番,「雖然包著紗布,但這不影響他的行動。看,他的四肢都是健全的。」

  主持人說著,拿著藤條抽打了一下他的胳膊與右腿,亞瑟吃痛地彎下了身子,但下一刻又被工作人員「矯正」、站好。

  亞瑟眼角餘光,看到在表演廳的角落,愷撒正靠窗坐著。

  她坐在圓形的船舷窗戶之前,小圓桌上放著她的山羊娃娃,山羊娃娃那雙黑洞洞的眼睛也正看著他的方向,愷撒綁著單馬尾,正如一個普通的小女孩一樣用吸管喝著一小瓶牛奶,但那雙暗紅色的眼睛卻不動聲色地盯著他,時不時掃過表演廳的其他人,像是在觀察其他玩家是否出現,只是在看向他時,那雙靜如秋水的眼眸不覺多了幾分嘲諷。

  她一定覺得現在被拍賣的他蠢爆了。

  一想到這裡,亞瑟別開眼,一陣氣惱。

  「……主持人,這個奴隸為什麼纏著紗布?」台下,有客人問出了這個問題。

  「這個嘛……」主持人撓了撓頭,他看向一邊的助手,但助手與後台工作人員們皆面面相覷,一副一無所知的表情。

  主持人略帶尷尬地咳嗽了一聲:「額……這個奴隸比較特殊,他一上來就是這樣的。」

  「他是不是犯了什麼罪呀,臉上是不是帶著什麼囚犯的標誌?」台下,另一個夫人推測。

  「的確有這個可能。」

  「我聽說在中世紀,有些囚犯臉上會帶著紋身,作為他們犯錯的懲罰。」

  「難道這個奴隸也是個罪犯?」

  「上帝啊,這樣的奴隸我可不敢買,說不定今晚就會被他抹脖子了……」

  ……

  台下議論紛紛,眾人看著亞瑟的眼神逐漸有些變味,由剛開始主人般的高傲,變成了嫌棄與厭惡。

  「……哼。」亞瑟輕哼了一聲,回敬以同樣厭惡的眼神。

  笑話他是個罪犯?

  害怕他是個罪犯?

  開什麼玩笑,在座的各位哪一個不是罪大惡極才被送到這裡的?

  自欺欺人的謊言說多了,連自己都相信自己是個好人。

  「安靜安靜……」主持人忙壓下了那些竊竊私語的聲音,「既然大家都有擔心,那麼作為主辦方,我們也應該儘力滿足大家的需求,打消大家的疑慮……」

  主持人說著,暫時放下了手中的話筒,他走到講台前,助手給他遞了一把小刀,亞瑟看到那把寒光閃閃的小刀,突然有了不祥的預感。

  主持人一揮手,示意工作人員控制住亞瑟,他還來不及反抗,就被抓住了雙臂,其中一個工作人員一腳踢在他的膝蓋上,讓他被迫下跪。

  「你——」亞瑟憤怒地抬頭,卻看到主持人嘴角帶著一抹冷笑,走近了他。

  「既然大家都想看看你的『真容』,我想,你也不會介意吧。」他晃了晃手中的刀。

  「放開我!」亞瑟掙扎著,兩邊的工作人員卻一把鎖住他的脖頸,控制住他的頭部,讓他被迫抬起頭,仰視著主持人。

  主持人一首抓住他下巴的紗布,另一手持刀,將刀鋒對準了臉部的紗線。

  亞瑟下意識地看向愷撒,只見她傾了傾身靠著圓桌,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看來她也很感興趣,他裹著紗布的原因。

  「……等等,我的臉是爛的,可能會嚇到大家。」亞瑟忙編造了一個謊言。

  「爛的?」主持人動作一頓。

  「沒錯,我的臉燙傷了,起了很多水泡,還化膿了,血肉模糊的很難看。」亞瑟隨口編了個謊言。

  這句話倒是成功讓主持人有些動搖。

  一個滿臉水泡化膿的奴隸,的確會讓價格下跌,與其如此,倒不如讓他繼續包裹著紗布拍賣。

  這時,台下圍觀的人突然起鬨了——

  「我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就是啊,怕不是個囚犯,以此掩蓋黥面之刑吧。」

  「我們要看他的臉!」

  「沒錯!割開那該死的紗布!」

  「主辦方不會為了價格掩蓋『商品』的劣質吧?!」

  「難道前幾個奴隸是有問題的?」

  「工作人員,工作人員!我要退貨,我要退貨!」

  ……

  台下質疑的聲音越來越大,人們從最開始質疑亞瑟是個罪犯,到質疑主辦方可以隱瞞奴隸的不良信息,甚至有幾個圍觀者說著就要挽起袖子衝上台撕掉亞瑟臉上的紗布,而那些真正有能力參與拍賣的達官貴人的臉色也不好看,似乎對主辦方失去了信任,打算離場或是將之前買到的奴隸退給主辦方。

  一個工作人員從後台悄悄走到前面,低著頭在主持人耳畔說了什麼,主持人點了點頭,示意他了解了。

  接著,主持人又看向了亞瑟,左手捏著他的下頜,右手將刀嵌入他的皮膚:「主辦方要求一定要割開你的紗布,這可由不得你了。」

  「你……」

  還未等亞瑟反抗,主持人持刀割開了他臉上的紗布!

  鋒利的刀刃劃破粗糙的紗布,從下巴一直到眉峰,割開了一道直線,主持人的動作有些粗暴,刀尖不僅劃破了紗布,也在他的右臉頰留下了一道兩厘米的划痕。扯下被割破得紗布,已經癒合的皮膚暴露在了冰冷的空氣中,主持人往旁邊側了側身,聚光燈聚焦在亞瑟的臉上,亞瑟下意識地甩了甩腦袋,那些紗布的碎屑掉落了一地,稍顯凌亂的髮絲垂落在額前,他的整張臉也徹底沒有了遮擋。

  沒有了紗布包裹,原先臉部被紗布捂著的熱感一下子消散,皮膚敏感地感覺到幾分涼意,他微微眯起眼睛,右臉的傷口一滴血劃過臉頰,順著下頜線滴落在他跪著的地磚上。

  他的意識懵了片刻,彷彿可以聽到自己粗糙的呼吸聲。

  他抬起頭,略帶憤怒地看著台下的人,而台下的買家們,倒是交頭接耳地討論了起來——

  「哇,長得還可以啊。」

  「的確是個英俊的小夥子。」

  「買回去包養起來倒是不錯。」

  「你省省吧,你都五十六歲了,還玩得了嗎?」

  ……

  「我就說主辦方騙人吧,還說什麼都是水泡?爛臉?騙誰呢!」

  「我也以為臉上都是刺青呢,沒想到倒是個齊整的正常人。」

  「但是他身上的那些傷痕是怎麼回事?感覺也不像是個好人。」

  「這樣就不錯了,奴隸而已,難道還能要求背景乾乾淨淨嗎。」

  ……

  台下議論紛紛,亞瑟看著那些交相私語的人們,只覺得有些疑惑。

  那些男人的目光打量著他,明顯是在評估他的價格,而女人落在他身上的眼光則帶著幾分曖昧,他從她們的眼神中讀到了幾分來自異性的……好感。

  這是……怎麼回事?

  他掙開了兩邊工作人員的控制,指尖小心翼翼地觸碰了一下臉頰,感覺到臉頰皮膚的光滑而不是血肉的糜爛,他愣了一下。

  他感覺到皮膚是完好的,從前額,鼻樑,臉頰,下巴,除了剛才被主持人劃破了一小道傷口外,皮膚組織都是完整無缺的,不似他想象中的那樣糜爛血腥,滿臉潰爛。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感覺到臉頰的疼痛了。

  在剛開始【代號爭奪戰】的時候,他從混沌中第一次睜開眼發現自己被鐵鏈鎖著的時候,還能清楚地感覺到臉頰的劇痛,甚至隨著自己的呼吸還有血液不斷滲出紗布。

  而在第二場【上位圈追殺戰】時,皮膚像是癒合了一點,痛覺沒那麼明顯,也沒有血液滲出。

  在第三場【潘多拉的秘密】時,他已經適應了包著紗布的狀態,完全感覺不到臉部的痛覺了。

  原來,隨著遊戲進程的推進,他的傷口也在不斷癒合,真皮層開始癒合,肉芽組織填補了原先的糜爛,表皮也完整地覆蓋了傷口,新生的皮膚填補了從前感知覺、痛溫覺的空白。

  傷口由最開始的整臉全毀,到現在的完全癒合,他用了三場遊戲的時間。

  那麼,問題來了。

  他是為什麼受傷的?

  而現在的他,又是什麼樣子的?

  就在亞瑟發愣時,主持人重新拿起了話筒:「哈哈哈哈。看來最後出場的這個奴隸還是一個高級貨呢,究竟這個小夥子的價格是多少呢?現在我們可以開始競拍了——」

  「一萬美金。」一個貴婦人舉起了牌子。

  亞瑟看向她,卻對上了那個五十六歲老女人一臉曖昧的表情。

  他只覺得一陣噁心。

  「一萬五。」

  「兩萬。」

  「兩萬五。」

  ……

  價格不斷攀升,這些舉牌子的人有男有女,有上了年紀的老富商,也有年輕的小姐,有看起來一本正經的中年男子,也有扇著小香扇的夫人。

  哦,天,他不知道他們舉牌的目的是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如果真的被這些人買走會有怎樣的下場。

  他不想去考慮,因為那些虛偽的臉龐令他作嘔。

  他之祈禱第一聲警報快點響起,這樣自己就有了逃脫的機會,說實話,他可不希望被扭送到哪個老女人的房間或者是哪個同性戀的房間,他寧願被愷撒再殺死十次,也不想經歷那些噁心的事情。

  「三萬。」

  「三萬五。」

  「五萬。」

  ……

  價格還在不斷抬升,亞瑟看著那些穿著光鮮亮麗的富人們,只由衷地覺得反胃。

  越是骯髒的東西,就越需要華麗的偽裝。

  那些潛藏在內心最黑暗的想法,需要飾之以堂而皇之的借口,才能找到宣洩的途徑。

  無論舉牌的是什麼人,大家其實都心知肚明。

  在這艘船上,沒有一個好人。

  「現在價格已經抬到了七萬,還有出價更高的人嗎?」主持人興奮地揮舞著小鎚子。

  「十萬。」

  台下,一個買家出手了,一下子抬升了三萬美金。所有人向她看去,那是個年輕的女士,她坐在後排酒吧的前台,她穿著修身的紅色長裙,烏黑的頭髮盤在腦後,發間帶著典雅的裝飾,流蘇垂落在耳畔,中式的髮型與服飾更襯出了她東方美人的古典美。

  亞瑟抬起頭,正對上那女子清澈的眼眸。

  他見過她,他記得她。

  是那個雷電交加的夜晚,在貝爾沃旅館,他救下了一個正被男人侵犯的女人。

  他還記得她滿臉羞憤模樣,還記得她眼泛淚光的表情。

  原來,她真的是NPC。

  只是沒想到再一次重逢,會是在這樣的場景。

  這一次,換成她救他了。

  她淡淡一笑,看著亞瑟的眼神帶著暖意。

  「十萬美金一次。」

  「十萬美金兩次。」

  「十萬美金三次——成交!」

  主持人砸下了小鎚子,拍賣成功。

  一個侍者走到那個女人的身邊,她從手提包里拿出了一張信用卡,遞給了侍者,一分鐘后,侍者帶著信用卡回到了她身邊,也把亞瑟拉了過來。

  她從椅子上站起來,抬眼看著比自己高出一個腦袋的亞瑟,感覺著亞瑟呼出的氣息落在身周,女子似水的目光不覺撇到了他赤裸精壯的上半身,臉頰一紅,她忙別開了臉,略帶羞澀地收起了侍者遞過來的信用卡。

  「恭喜這位小姐,交易成功,這奴隸是您的了。」侍者恭敬地將亞瑟手上綁著的繩子另一端交給她。

  她皺起眉頭,視線在亞瑟被麻繩摩擦出血的手腕上停留了幾秒后,看向一邊的侍者:「把繩子解開。」

  「但是他可能會跑了。」

  「不會的。」她看著亞瑟一笑,「他是我的恩人。」

  亞瑟沉默著,看著那個侍者不情不願地替自己解開了繩子,只覺得解氣。

  扭了扭酸痛的手腕,亞瑟看著侍者離去的背影,低聲冷哼了一聲。

  就在這時,一方手帕撫上臉頰。

  亞瑟回眸,正對上面前這名女子溫柔的眼眸。

  「你……」

  「你流血了,按壓一下止血。」

  「沒事,就是被刀劃了一道口子。」亞瑟接過那個手帕,只覺得手帕上淡淡玉蘭的香氣有點熟悉,但他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裡接觸過這個味道。

  「我記得你的囑咐,帶著這個……」那個女子說著,靠近了一點亞瑟,她打開手提包時,亞瑟便看到了一把手槍。

  ……

  【請問你是……】

  【我叫亞瑟。如果你還能記得的話,在下次警報聲響起之前,準備好一把防身的手槍。】

  ……

  她還記得,他說過的話。

  「在這個地方,你還是要注意自保。」亞瑟環顧了一圈,「待會兒你就回房間吧,誰來都不要開門,特別是聽到警報聲響起之後,一定不要出來。」

  「嗯,我知道遊戲規則的。」

  「……你也是玩家?」

  女子無奈地點了點頭:「曾經是,不過,被淘汰了。」

  「……」

  亞瑟看著眼前這個弱不經風的女人,身若蒲柳,眼帶柔情,又怎能打得過那些變態殺人犯呢……

  他嘆了口氣,在她身邊的空位上坐了下來。

  「我叫蕭祈若,是第12輪的玩家,也是第13輪的NPC。剛開始做NPC沒經驗,在貝爾沃旅館差點被……」她嘆了口氣,「不過沒關係,下次我會更注意一點的,熟能生巧。」

  她的聲音很輕,很溫柔。

  但聽起來卻讓人揪心。

  「……我叫亞瑟。」

  祈若一笑:「亞瑟,你為什麼要纏著紗布?」

  「……我不知道,從我進入遊戲的時候,就包著紗布了。」亞瑟撓了撓頭,「我從沒想過拿下紗布,也不知道自己長什麼樣,希望別嚇到你。」

  「不會,很帥。」

  亞瑟一笑:「謝謝。」

  正在兩人談話時,一個人突然介入兩人之間,「刷」地將一把匕首插入亞瑟手邊的吧台上。

  亞瑟與祈若一愣,回頭看去,正看到愷撒一臉陰沉地站在兩人之間,她看了一眼亞瑟,低沉著聲音說道:「這個奴隸,我要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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