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想和親?不可能
太後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道:“這哀家自然是知道的,隻是他卻忍讓蘇貴妃受這委屈?”
菡芝笑道:“玉清宮之上,確實是修遠宮和承陽宮了。這承陽宮倒是在話外了,陛下也未必真心想如此做,隻是貴妃居修遠宮,皇後娘娘居玉清宮,傳出去,卻讓朝野上下怎麽看?”
“貴妃不是說了,這坤寧宮修繕有待時日,趕不及時候麽?”太後聽菡芝話中有話,不由得問道。
“貴妃娘娘掌管六宮,向來以節儉為本,坤寧宮修繕是筆大開銷,皇後娘娘入了宮,初入宮,您能指望她懂些什麽事務,多半這六宮之權還是在貴妃手中,一耽擱一滯後,坤寧宮的修繕卻還真能如期麽?那皇後娘娘久居玉清宮,倒是誰來提讓皇後娘娘挪宮呢?”菡芝溫言細語,有條不紊,卻聽得太後一愣一愣。
太後沉吟了一會兒道:“隻是這蘇貴妃所言不虛,節儉掌宮也是一件好事。”
菡芝微微笑道:“節儉掌宮是好事,但有些事情卻該怎麽做還是怎麽做,否則,您催促著讓陛下立後一事,還有些什麽意義?”
太後如當頭棒喝,卻被她這一句話點醒,讚許地點了點頭,卻沒有答話,菡芝見狀,知道她心中在思量什麽,又道:“太後雖然心裏不喜歡貴妃,但也放任她行事不管,一來拗不過皇上偏愛,二來她能掣肘林貴人一二,也算是一件好事,但是當真若讓林家夏家知道了,於朝局也是隱患一樁,迎立新後已定,既然皇上開口了,這此後倒也沒那麽多的顧忌了。”
太後聽了這話,默默地點了點頭,道:“是啊,這林貴人以太子妃之尊,都被她打發到了涼月殿,這新後既然迎立,貴妃挪個宮也算不得什麽大事。”
說起林半夏,太後心中卻又有些歎息了,道:“這林貴人倒是受委屈了。”
菡芝回道:“能得太後這話垂憐,她也算不得多委屈。”
太後笑了一聲,道:“這宮裏的日子不好過,我看這林貴人怕是更難過些。當年,我與先帝為太子擇她為太子妃,自然是看中她家的權勢,皇帝這點火,卻是過不了啊。”
為君者,最忌諱功高震主,這當初擇為太子妃是因為如此,這如今冷落林半夏也是如此。
菡芝笑了,道:“陛下這作為也不是不能理解,隻是凡事都無需太過火了,畢竟林家還在呢。”
太後點了點頭,道:“確實如此啊,這林家不好說,夏家確實還是有所用途。”
菡芝見提點已經到位,便微微笑著,話題一轉,道:“這蘇貴妃若是真的懂事識大體,便該知道怎麽做。”
太後微微一笑,道:“這得了皇上的寵愛,該受的委屈卻還是一點都不能少。”兩人相視一笑,這事便當過了。
林半夏在涼月殿裏連打了兩個噴嚏,白芷聽見了,連不迭地上前問道:“小姐,這是又怎麽了?可是著了涼了?”
林半夏敲了敲她的腦門,道:“這大熱天的,怎麽個著涼法?你倒是說說。”
白芷捂著額頭,嘟起嘴來,委屈地道:“奴婢不是怕您這受著傷,又不痛快麽?好心卻挨了小姐的揍。”
林半夏故作誇張地瞪大了眼睛,道:“嗬,原來你繞著彎罵我是狗呢?”說著便去嗬她的癢,白芷受不住癢,笑成一團,倒在床榻上。
過了一日,林半夏支了涼椅,瞧著院中的內侍和丫鬟撲蝶玩鬧,看著小宮女們鬧得凶,白芷也忍不住好玩之心,下去加入了戰局。
林半夏看著眾人笑鬧,不自覺地也揚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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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鬧得凶,連宮門口進了人也沒有發覺,楚茗煙進了門來,看著這一院子地玩鬧,不由得揚起了眉頭,心道,這主子不受寵,連帶著宮人們都這麽放肆自在了麽?
走近了一看,卻見林半夏支著下巴,淺笑微揚,望著這一群人,不由得更是詫異,上前道:“林貴人這禦下之術倒是格外不同,若是讓上頭知道了,少不得又是一頓責罰。”
林半夏抬眼見是她,對她話裏別有意味的諷刺,卻毫不在意,道:“鳥不拉屎的地方,誰還能知道?在我這裏,整日也是無事,拘著有什麽意思,倒不如讓他們撒開了鬧。左不過這涼月殿離得遠,也沒人能聽得見。”
楚茗煙聽她這麽說,倒是點了點頭,道:“那倒是,你這涼月殿跟冷宮也沒什麽區別,正常人誰沒事往這兒跑?”
林半夏笑開了花,伶俐地道:“那楚醫女可是有什麽隱疾?”
楚茗煙沒想到自己說話,倒把自己套了進去,見她伶俐聰敏,卻不理會她的話,道:“這過了兩日了,我來換藥。”
林半夏不想動彈,耍賴道:“我覺得沒什麽大礙了。”楚醫女板了臉,道:“你是大夫還是我是大夫?”
林半夏看了看她故作嚴肅的麵容,不由得開懷,隻好起身,轉進了屋內,兩人坐定,掀開了裙擺,露出了傷口,隻見那傷口之處,已漸漸有愈合之狀,楚茗煙點了點頭道:“嗯,恢複的不錯,再過兩日便能好的差不多了。”
林半夏等她收拾妥當了,站起身來,楚茗煙轉身要走,卻被她叫住,道:“醫女且慢。”
楚茗煙詫異地回過身來,問道:“貴人還有什麽事?”
林半夏表情淡定,冷靜地看著她,輕啟朱唇,慢慢地道:“林半夏算是戴罪之身,楚醫女是奉了誰的命,來為半夏治傷?”
楚茗煙不防她如此問,表情尷尬地變幻了半晌,良久才喏喏吐言道:“身為醫者,見有人患傷,自然是義不容辭的。”
林半夏笑了笑,笑容中卻帶了幾分冷意,聲音也提高了些,道:“若是往日裏,醫女替我治完了傷,便要救治金,我也就罷了。隻是醫女來了幾次,卻一反常態,次次都是如此,倒讓半夏有些疑惑了。”
楚茗煙歎了口氣,沒想到竟然是這事上漏了馬腳,道:“是院正大人讓我來的,說務必治好了貴人。”
林半夏眉頭一挑,卻不打算就此放過她,逼問道:“院正大人何時關心起涼月殿了?”
楚茗煙見她緊追不舍,歎了口氣,回身坐下道:“我隻知這些,旁的院正大人也不會告訴我。隻是林貴人,這總歸是沒有什麽壞處,又有什麽非要問的?”
林半夏冷笑,吐字卻如玉片相擊,凜然鏗鏘,道:“若是好心,便是林半夏的恩人,來日必當報答,恩怨分明,才是林半夏做人的原則。”
楚茗煙呆呆地看著她,卻見她冷笑清豔,姿容高傲,雖然受盡欺辱,卻並不妨礙她如風中修竹,頎長有度。
“貴人若是真想知曉,我便回去打聽打聽,隻是院正大人嘴巴緊的很,我也不一定能打聽得出來。”楚茗煙慢慢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