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打臉

  宮沈良遍體生寒,頭昏眼花,懷疑人生。


  他眼前的這個,不是人,是鬼吧?

  短短一個時辰功夫,木玉瑤已經從賭坊贏走了二十四萬兩銀子,而那些跟著她下注的賭徒們,也已經瘋狂了。


  賭館裏就像是在進行著一場殺戮的狂歡,而宮家,就是敗在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


  宮沈良汗出如漿,渾身僵硬,他知道不能再繼續下去,他必須要請師傅出馬,來挽回敗局!


  雖然秦父親出馬,會讓他在宮家丟盡顏麵,將來繼承家主之位也要艱難很多,但眼下這種情況,自己的心已亂,根本不可能是木玉瑤的對手!


  宮沈良想都不敢想這個數字。


  二十多萬兩,已經讓他頭皮發麻。


  如果木玉瑤是個尋常人,如果這一場賭局沒有引發那麽多人的關注,她現在應該已經被賭場無聲無息的做掉了。


  可她是侯府的嫡女,而定遠侯是出了名的護短,一旦木玉瑤在這裏出了事,那賭館必然是開不成了!


  但瞪木玉瑤贏完後再讓她出事,那已經遲了。


  這麽多雙眼睛盯著,賭館沒法賴賬,這些錢,還是得規規矩矩的送去侯府,除非今後,宮家都不在聖安混,就可以不要臉不要皮的不認賬。


  一盞茶的功夫,宮沈良已經想了許多,也冷靜了不少。


  因此,在木玉瑤再一次抬手說請的時候,他壓下色蠱:“木小技藝超群,在下認輸,在下得請師傅出山了!”


  他這話一出,有些資曆的賭徒便發出驚呼。


  “竟是要盛先生出山了?”


  “聽聞盛先生當年一人單挑了夏國五百家賭館,無一敗績!”


  “我聽說,他還跟西洋使者對賭過,給咱們夏國贏了通關之路!”


  ……


  木玉瑤的眉梢挑了挑,有些不滿的看向春桃。


  這麽重要的信息,她竟然沒有提前說。


  春桃一臉菜色,嬤嬤腹誹,小姐你要來搞這麽大的事兒,你也沒告訴我啊!


  現在沐玉瑤總算明白,為何宮家在夏國能發展壯大,為何臉陛下都對這麽繁榮的賭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原來是有這麽一層關係在裏麵。


  坊間傳聞,雖然不見得全真,但夏皇受過那盛先生的恩,偏生此人還是宮太傅門下,準確的說,是太妃的麾下。


  賭館盈利得越多,太妃收入囊中的也就越多。


  這賭館,他們怕是再怎麽也要保住!


  宮沈良雙目一瞬不瞬的盯著木玉瑤,唯恐她現在會退縮。


  若是她現在說不玩了,那就白白賺走了二十四萬兩銀子。


  這可是聖安五家賭館一家的淨利潤。


  她若這樣走了,他根本沒法跟家族交代。


  宮沈良見木玉瑤不說話,便堆起一個笑:“當然,我師傅在賭這一道上的確造詣頗深,木小姐要是不想對峙,想見好就收,咱們現在就給你兌現籌碼!”


  說著,他便目光熱烈的看著木玉瑤。


  這是在用激將法啊!

  春桃繃不住了,拽了拽木玉瑤,小聲道:“小姐,這些錢已經夠多了,咱們還是算了吧。”


  木玉瑤卻是輕輕一笑,揚了揚聲音:“錢不錢淡淡不重要,我主要來切磋技藝的,既然盛先生願意出山,我自然想要討教一二!”


  眾人……


  你就吹吧!


  幾十萬的銀子,你難道不眨眨眼,你這明顯就是貪心不足蛇吞象!


  宮沈良的一顆心落回肚子裏。


  這木小姐死定了。


  隻要盛先生出山,她今日就要把全副身家交代在這兒,說不定還要搭上一條命!


  賭場,可沒有人性。


  輸得狠了,命也是抵錢的!

  宮沈良揮揮手,很快就有機靈的小廝朝著宮家快步而去。


  宮太傅和盛彥希正在喝茶。


  宮太傅揭開茶蓋,撇了撇,悠閑自在的喝了一口:“一個時辰了,侯府那個女娃,應該輸得差不多了!”


  “之前來報的人說,他第一把就下了一千兩,還偏偏贏了,想必後麵收不住手,我估摸著,至少也輸了個三五萬兩了!”


  “回頭就把這欠條大張旗鼓的給定遠侯府送過去,我看他定遠侯這張老臉往哪放!”


  “大人放心,宮大少爺天賦異稟,繼承了我的親傳,有他坐鎮,這事一定會辦好。”
……

  兩人說著,相視一笑,一切陰謀詭計,盡在不言中。


  正說的盡心,門外傳來賭館夥計急切的聲音:“老爺……”


  “進來吧!”


  夥計慌慌張張的推門,在門檻絆了下,直接摔了個狗啃泥。


  盛彥希不悅的皺眉:“慌慌張張的做什麽,沒見過世麵,不就是賭館贏了幾萬兩銀子嗎?前些年也不是沒有過的事兒!”


  夥計吞了口唾沫,準備開口。


  宮太傅發話了,語調矜持又自傲:“木家那女娃,到底輸了多少,現在是不是已經成了一灘扶不起來的爛泥了?木家的人得了信沒有,木朽封有沒有來賭館鬧事?”


  夥計直發抖。


  宮太傅一拍桌子:“你抖什麽,有什麽話還不能說的?”


  夥計“哇”的一聲大哭:“老爺、盛先生,那個姓木的從咱們賭坊贏走了二十四萬兩銀子,旁的人跟著下注,也贏走了上萬兩!大少爺讓我來請盛先生出山!”


  說著,她啪啪啪的磕起響頭。


  房間內除了他撞地的聲音外,是一片的詭異的安靜。


  約莫過了三十個呼吸,他聽到頭頂傳來盛彥希陰沉又沉穩的聲音:“二十萬兩而已,就把他嚇破膽了?沒出息,你隨我回去,我好好地會一會這個姓木的。”


  盛彥希年少時家境貧寒,苦練賭技才日漸出名,但奈何獨自一人闖蕩,因著超群的賭技招惹了不少仇家,索性得宮太傅相救,歸於他的門下這才報住一條命。


  之後借著這層保護傘,他的名聲是越來越旺,連宮家大少爺都拜在他的門下。


  他此刻已經怒極。


  已經多少年,沒人敢在他的地盤如此放肆。


  宮沈良是他的徒兒,他更是在為宮家效力,木玉瑤今日贏走的這二十四萬兩,不僅打了宮家的臉,更是打了他盛彥希的臉!


  這個木玉瑤,簡直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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