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9章 是她？
顧瑞華與顧冥淵站在一起，同樣是在看著那祭台之上的黑色軍甲，眼神有些恍惚，十三年過去了，他對母親的記憶始終深刻，其他的一些記憶也許變得淺淡了，但是對木玉瑤的記憶卻很深刻。
??木玉瑤的事跡不知被傳頌了多久，每年都聽卻從未覺得膩味，每次聽到心中都是酸澀還有感歎。
??顧瑞華是如此，站在這祭台上的眾人也都是如此。
??在司儀宣讀完之後，便是到了眾人祭拜的時候，像是漫長的儀式，終於到了顧瑞華上台擦拭軍甲的時候，顧冥淵則是站在祭台之下看著，並未隨之上前去。
??遠看那黑色的軍甲已然是覺得威武霸氣，這走近看之時，看到了這一塵不染的軍甲，其實根本無需去擦拭，顧瑞華知道，這軍甲父皇每天都會來擦拭的。
??顧瑞華伸手撫過這軍甲上的暗紋，恍惚間想到了自己年幼之時，母親抱著自己說話的樣子，想到了他年幼之時孤單的在皇宮之中等待的場景，想到了母親回來之時總是會帶些小玩意回來的模樣。
??其實母親一早就決定要走了吧？
??否則怎麽會在離去的前夕，帶著他去城外遊玩呢？
??顧瑞華心中泛起酸澀之意，他還記得母親在他耳邊的囑咐，那時的他多麽後悔，沒有更乖一點，多聽母親的話，是不是母親就不會離去了呢？
??若是知道……
??若是知道母親這一去便無歸期，他說什麽也不會讓母親離去的。
??顧瑞華輕柔緩慢的擦拭著軍甲，誰也不曾察覺到，原本那暖陽高照的天，何時被烏雲遮蓋了，直到感覺到了大風刮起，才有些茫然的抬頭看了過去，這天竟不知何時昏暗了。
??細雨微涼，吹的人有些瑟縮了一下，這天怎麽說變就變了？
??“太上皇，瞧著這天像是有大雨要來，這祭典……”班鶴鳴仰頭看了一下之後，思考了一下扭頭看向了顧冥淵試探性的問道。
??“照舊。”顧冥淵眼眸沒有絲毫波動的吐出了兩個字，班鶴鳴頓時不敢再吱聲了。
??原以為這天氣大約就是個陰雨天罷了，可不曾想轉眼之間的功夫，那風竟然是越來越大了，細雨打在人臉上還有些疼，叫人眼睛都有些睜不開。
??這樣惡劣的天氣，祭典都沒法繼續了，那燃起的火盆被打的熄滅了，旗子被吹的獵獵作響，班鶴鳴招呼著人來顧冥淵跟前要為北冥淵擋雨，一邊有些著急的抬頭看向祭台上的顧瑞華。
??天色昏暗的好似有些不正常，眾人仰頭看著這天忍不住有些竊竊私語了起來，從未見過這樣的變天，莫不是有什麽預兆顯現出來？
??這狂風刮的人都要後退了，就在眾人覺得驚奇的時候，抬頭看到了那站在祭台上的顧瑞華，在這狂風之下顧瑞華竟然那般紋絲不動的站著，眾人看了半天也沒看懂是怎麽了。
??此時的顧瑞華真的是愣住了，在這麵積寬闊的祭台之上，那狂風好似詭異的形成了一個漩渦。
??那風刮的樣子好像圍繞著祭台上的一個方向刮過去，雨水也越來越密集，下首的將士們守衛都開始退開了，抬手遮擋住眼睛，舒五月等人早已經被護送出了祭台。
??遠遠的看著那祭台上站著的顧瑞華，任憑下麵的呼喊聲不停，顧瑞華都紋絲不動的站著。
??顧瑞華被眼前奇怪的景象驚住了，眼睜睜看著那狂風細雨好像漩渦一樣從自己身邊掠過，凝聚在了祭台的後方下首，看著那邊上好像空氣出現了波動一樣。
??如此驚奇的景象簡直前所未見，狂風驟雨來的急切無比，那一股風浪吹的顧瑞華完全站不住腳，在那漩渦的中心好像隱約出現了一個人影，顧瑞華正想凝神看去，卻被一股風浪拍的連退了好幾步下去。
??“怎麽回事？”眾人都被這風雨吹的睜不開眼了，看著顧瑞華連退數步，頓時驚呼了一聲皇上，禁軍守衛正要上前去護衛之時，剛剛還刮的狂風驟然就停了。
??“怎麽……”眾人都傻眼了，這種風停了的感覺，就像是被人突然堵了出風口一樣，瞬間就沒風了，如此驚奇的景象讓所有人都驚了，這等異象根本是前所未見。
??“皇上？”好一會兒眾人才緩過神來，連忙便是要上到祭台上，可是那守衛才踏上祭台一層台階，就看到顧瑞華抬手阻止了守衛上到台上的舉動。
??顧瑞華目光死死的盯著那祭台的下方，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在剛剛後退下去的瞬間，他看到了那風雨漩渦中心出現的人影，真的是有人影的。
??四周寂靜無聲。
??所有人都伸長脖子看著祭台的方向，可是他們這個方向是看不到祭台後方的，自然也就什麽都看不見。
??北冥瑞華筆直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盯著祭台的後方，那烏雲密布的天空一點點散開了，也就在這散開的時候，自那祭台後方隱約響起了腳步踏在階梯上的聲音。
??一步，一步。
??平穩而有力，那平緩的腳步聲好像踩在顧瑞華的心頭上，讓他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皇上怎麽了？”那站在祭台下的侍衛都不明所以。
??“皇上這是在看什麽？”班鶴鳴幾人也有點麵色奇怪，顧瑞華原本是上台去擦拭軍甲的，可是現在卻站著不動了，那看著的方向是祭台的後方，後麵是有什麽東西能讓顧瑞華看的如此認真？
??“不知道啊……”眾人都是一臉的奇怪。
??隻有顧瑞華，在心中閃過了無數的念頭之後，終於聽到了那近前來的腳步聲停住了，這一瞬間顧瑞華仿佛覺得自己的心髒都跟著停了跳動的感覺。
??在那祭台的後麵所站立的人……
??暖陽一點點照耀出來之時，停駐在祭台後方的人，終於是抬腳邁步走了出來，那出現的人影，身上穿著古怪的白色的衣裳，頭發隨意紮起，那熟悉的臉龐就這麽清晰的跳躍出現在了顧瑞華的麵前。
??沒有絲毫遮掩，沒有絲毫預兆的出現在了顧瑞華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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