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雜事
第六十一章雜事
曉燕把又香又甜的玫瑰花醬送到炕桌兒上擺好。茹拿了酥餅，蘸著吃了一塊兒，酥脆可口，味道鮮美。
這玫瑰花還是茹去年收集放在冰盒子裏保存著的，現在家裏已經沒有了，到是玫瑰花醬還有好幾罐，慢慢吃，還足夠她和婆婆吃上半年。
“曉燕，你裝一盒玫瑰花甜醬，給姑母她們送過去。”茹想了想，玫瑰花美容養顏，現如今王家那位姐了無生趣，把自己弄成了副鬼樣子，皮膚晦暗，臉上生斑，這樣下去，她的心病估計永遠好不了了，要是多吃點兒花，調養調養，哪怕沒有大用，也算是自己盡到份兒心意。
曉燕剛答應一聲。樓易便出現在門口，他似乎剛活動完，滿頭大汗，衣服也濕漉漉的，一進門，進端起桌子上的藥茶猛灌。
灌下半壺茶水，樓易吐出口氣，皺眉問道：“娘，我這陣子總聽你們……**表妹是不是生病了？”
樓老太愣了愣，看了茹一眼，支吾道：“嗯，病了……”
“到底什麽病啊，很嚴重嗎？”樓易蹙眉，他並沒有見過自己這個表妹，可他跟自己的姑姑還算親近，時候經常見麵，姑姑也很疼愛他，有什麽好吃的好玩的，總惦記著自己，至少比他那個不知所謂的爹強得多，這會兒事關姑姑的女兒，又見妻子和母親如此憂煩，難免也有些擔心，“治得好嗎？”
“……你別管那麽多，你又不是大夫，告訴你也沒用……看看這滿頭大汗的，臭死了。想熏死你母親和你媳婦啊，趕緊去洗個澡，換身衣服。”樓老太怔了怔，這種事兒，事關女孩子的名聲，還真不好跟樓易，趕緊隨口轉了話題，把樓易打走。
打了樓易，婆媳倆又吃了點兒東西，不一會兒，福兒上完課，就湊到茹身邊來描紅，最近她的功課見長，可能是江雨覺得這姑娘挺有分，要求她每至少要寫十篇大字。
茹看著福兒寫字，她還是個姑娘，寫出來的大字當然看不出什麽風骨，但是，已經顯得挺秀氣有樣子，要是拿到現代，參加個書法比賽。一等獎得不了，弄個優秀獎鼓勵一下，還是可以的，茹也不吝惜讚譽，總是要把姑娘誇得眉開眼笑。
“喲，多多……”
屋裏正一片安寧，窗戶忽然一陣晃動，多多蹭一下竄進來，猛跳進茹懷裏，瑟瑟抖，茹嚇了一跳，看著它可憐巴巴地眨著眼睛，一雙烏溜溜，靈動的大眼睛中飽含淚水，不由失笑，這東西越來越像個人了。
茹把多多擱自個兒腿上，拿了塊點心逗著它吃，笑道：“怎麽，又見著高然了？有那麽可怕嗎？”多多一聽見‘高然’兩個字，打了個冷顫，把腦袋往茹懷裏一紮，再也不肯出來。
這樣有些可愛的動作，惹得茹又是一陣大笑，笑得多多忍不住露出頭來，氣得衝著茹呲牙咧嘴。
最後還是樓老太看不下去了，把多多從茹懷裏抱出來，皺眉道：“咱們多多平時就是個人來瘋，從來沒怕過人，怎麽就那麽害怕高然那孩子呢？”
老太太對媳婦聘請的坐堂大夫挺滿意的。覺得那孩子雖然冷淡了點兒，但是懂事又穩重，不像一般年輕人那麽浮躁，醫術也不錯，實在難能可貴，卻不知道為什麽，總不招多多和盼的喜愛，要這一熊貓一猴子，被茹養得，雖然不與人怎麽親近，可也並不害怕人群，有的時候興致來了，多多還會作弄一下那些喜歡逗弄它的丫鬟家丁之類的，可是，一看見高然，猴子立馬就蔫了。
茹對此到心裏有數，高然那人，自從來到樓家，除了在醫館坐堂之外，就是按照茹的教導，練習解剖什麽的，平時禍害的老鼠兔子一大堆，已經數不勝數了。而且，每回看到多多，眼睛都直冒綠光，茹懷疑，要不是知道多多是自己的寵物，他能把這東西也給解剖了，動物的感覺其實很敏銳，對於高然那渾身上下散出來的——‘我對你感興趣’這樣的信息，多多也能朦朧感覺到，自然麵對他的時候，總是又驚又怕。
隻是。茹自己也是從白鼠，青蛙，兔子的‘屍體’堆裏走出來的，可不知道是不是生對動物有吸引力，獸類對她的然親切感從來沒有消失過，更別怕她了。
不過，高然這樣用功，還是很有成效的，至少，他的水平已經十分不錯，每日不間斷地練習手指靈活度，手術刀也用得很穩，茹專門製作的人體解剖圖，他隻用了兩半的時間，就記得滾瓜爛熟，甚至還專門去衙門和仵作，甚至各個衙門裏的官員判交情，要求觀看人家驗屍，這些事情，茹都不敢也沒想到去做呢。
有的時候，茹甚至覺得，他比跟在自個兒身邊多年的孟妮兒都要強上一些，也可以算是外科醫生成的典範了，再過一段日子，茹認為，就是讓他單獨上手術台，處理像闌尾炎這類手術，都沒什麽問題，恐怕，高然會比孟妮兒更早出師。
不過，在生活方麵，高然就沒有那麽好的分了，那子根本不記人，一些在他心裏不太重要的人士，他今見到你，明就能把你拋到九霄雲外去。
而且，他至今連見麵的。自個兒身邊的孟妮兒和曉燕都分不清楚，經常把倆人弄混了，甚至有時候還叫不上名字，總是‘喂喂’的喊，氣得自家脾氣不錯的倆丫頭直跳腳兒，要他真是記憶有問題，也就算了，偏偏在他有興趣的事情上，記憶力好的讓人吃驚……所以，茹這才真的確定，唐老大夫果然看人準確，要是高然進入仕途，不定沒倆月，就把所有同僚全給得罪光了，到時候，他被人薄皮抽筋，連原因都找不出來。
“哎，高然那孩子不錯，隻是，他的頭……”樓老太抱著多多，一邊給它喂點心，一邊感歎。“茹啊，高然那頭，你能不能治好啊……”
老太太想給高然牽牽紅線，她覺得孟妮兒和曉燕都大了，是到了找婆家的時候，高然人不錯，現在又是醫館的坐堂大夫，很有本事，要是把孟妮兒和曉燕嫁過去一個，還能起到點兒拉攏的效果，隻是，高然頂著一頭雪白的頭，老人家有些看不順眼。
“娘，我覺得沒什麽好治療的，要不然，我想辦法弄出點兒染劑來，那樣的話，您想要他的頭變成什麽色的都成，紅的，金的，綠的，藍的，哪怕彩虹色的也可以……”
“別胡，那還不成了妖怪了！”
茹撇撇嘴兒，自家婆婆哪裏知道，許多年之後，人的頭還真能變成五顏六色的。
隻是，高然居然是少白頭，她到有些驚訝，而且，他的頭是純白的，一點兒雜色都沒有，以前在唐家醫館的時候，高然還記得把頭染成黑色，可到了樓家，一來太忙，不但要坐堂，還得忙著學習新知識，簡直可以廢寢忘食了，哪裏還有工夫倒騰他的腦袋，所以，沒過幾日，高然便很幹脆地頂著一頭雪白的頭，再也不肯去費心費力地染它。
一開始注意到高然少白頭的時候，茹也給他診斷過，隻是，這孩子是先性的少白頭，顯然是遺傳基因的問題，茹也沒辦法治好，好在除了一頭白，到沒有別的病變，茹也就隻用何烏做主藥，煮了仙人粥讓他每吃，可惜，效果至今沒有。
“少夫人，您要江去找的木匠和鐵匠，江已經找著了，會燒瓷器的現在還沒著落……是從山西那邊逃難過來的一家子，姓柳，父子倆都是好把式。”
茹和多多玩鬧了一會兒，孟妮兒走進門，輕聲道，“隻是，他們兩父子要求咱們家簽下他們一家子，除了兩個男勞力，還有兩個今年隻七歲的女孩兒，已經七十多的祖母……那老太太身子骨不錯，沒什麽大毛病，隻是有一些日子沒吃飽飯，如今身子有點兒虛。”
聽孟妮兒完，茹還來不及什麽，樓老太已經麵露不忍：“出來逃難，居然連老人都沒出事兒，顯然是孝順孩子……”
茹一聽，趕緊插嘴道：“孟妮兒，你去試試柳家父子的手藝，要是真好，又願意簽下死契，那咱們養著他們家的老人也不算什麽，不過，他們得手藝確實看得過去才行。”
其實，攜家帶口地一塊兒賣過來到也不錯，家眷都留下的，至少忠誠度肯定比孤身的更高一些，她想讓這些人製作的東西，例如水泵之類，其實很難保密，隻能多找些人，每人製作一部分零件兒，可即使如此，對忠誠度的要求依舊很高……不過，茹不是開善堂的，他們得有留下的價值。
“知道了，少夫人。”孟妮兒心領神會，退了下去。樓老太也沒什麽，隻是又歎了幾句，現如今世道還是那麽艱難之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