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思念成魔
停在一旁的白煙再次刮來。它是如此詭異，兩人都不敢掉以輕心。
當白煙中出現模糊的影子，真相浮出水麵。盡管難以置信，但這個人影太像了！
白易大喊道：“達越，是你嗎！”
“達越？”金玉淩人吃了一驚。風翼組織的達越？他不是在寒煙島的繼承戰中因為寧馨的死離隊了嗎？
她還曾受風翼的委托在國內發布過尋人命令，但始終沒有音訊。
白易心情激動，同時疑竇叢生，這個人真的是達越嗎？如果是，他又為什麽會再現在金銀島呢？
然而達越沒有回應。
但是當隱沒於白煙的麵孔浮現，他不禁瞠目結舌。
達越的體型基本沒變，唯獨那張臉隻剩下半邊人臉！
達越與歌圖在金陽國寒煙島，因為寧馨的死分道揚鑣的場景記憶猶新。白易清楚的記得達越離去時用匕首在臉上劃出一道交叉的傷口。回想那時的情景，那種悲痛仍然感同身受。
然而眼前的這個人，那道交叉的傷口隻在左臉，傷疤在右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他的右半邊臉變成了一張怪獸的臉。
金玉淩人說：“達越……這個人是達越？他怎麽變成了這樣？”
白易半晌無言，心中也是同樣的想法。他真的是達越嗎？
達越雙眼無神忽然開口說：“寧馨，不要怕，我們永遠都在一起！”
與此同時念氣在他身體一側聚集，模糊的人影慢慢變得清晰。
白易感到一陣揪心，達越修煉的念氣獸居然是寧馨的樣子！
達越當初是抱著寧馨的屍體離開的，至今仍舊對她念念不忘。
果然是因為思念成魔嗎？
達越的身形消失於白煙。類似白煙一樣的念氣是他獨有的，也是他特有的戰鬥方式。
無論白易如何呼喚，達越都不回應。
“達越，我們是白易和金玉淩人啊，你難道不記得我們了嗎？”
像陌生人，像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像聽不到他們的聲音。
白煙像一陣狂風撲了過來。
白易隻是躲閃，不做進攻。他不斷的同他說話，想讓他回想起自己，他們不是敵人！
然而達越攻勢卻越來越淩厲。
身體隻要接觸到白煙就會留下無數細密的傷口。
白易巨神左手一揮，一發念氣波穿透白煙，留下空洞。他不知道有沒有擊中白煙裏的人，但白煙確實被擊退了。
達越仍舊沒有現身，白煙忽然擴張開來，濃煙彌漫阻擋了視線。
與真成無限爆破的念氣給白易的感覺如出一轍，身體產生的記憶讓他本能的感受到一陣恐懼。
白煙逐漸籠罩了整個區域，仿佛生成領域。白易感到危機。
“淩人，一定要用念氣防禦！”
話音未落，腿部感到疼痛。
他低頭一看，念氣生成的刀刃肉眼可見。原本看不見的刀刃變大了，威力也增加了。像高速旋轉的鋸片，越來越難以防禦。。
“白易，還不反擊嗎？”金玉淩人被白煙籠罩，也受到了飛刃的攻擊。
白易目睹白煙中一個個旋轉的念氣旋渦生成圓形的刀刃。
突然一個念氣飛刃襲來，他揮拳格擋。由於加厚了念氣防禦，沒有受傷。令他驚愕的一幕出現了，飛刃竟然順著他的左臂移動起來，飛速旋轉切割的同時，像車輪一樣滾過他的手肘，直奔他的脖子！
白易把頭一歪，念氣刃擦著他的腦後飛了過去。
飛刃經過的地方，念氣防禦層被切開一道深深的裂縫，差一點就傷到皮膚。
飛刃非常鋒利，難以防禦。眼看金玉淩人受傷，已經退到牆角。
白易發動古神右手的泓引能力將她拉到了身旁。又放出了五靈珠中的飛羽劍。
金屬性的白色羽毛環繞著兩人，生成飛羽屏障。在白煙中羽毛與飛刃相撞，“叮叮”作響。可見飛刃的威力。普通人如果置身白煙恐怕會被瞬間切成碎片。
兩人暫時安全了。
白易使用的能力都是金玉淩人沒有見過的。突然被拉到身邊，保護他們不受念氣飛刃攻擊的羽毛，還有那兩條粗大的念氣手臂。她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
一別經年再度重逢，白易變得更強大了。還有他的外貌，不再稚嫩，褪去了青澀，身材高大又強壯，一舉一動都透露出實足的力量感。剛剛她吻了他的臉頰，感受到了那紮人的胡子茬。
白易已經不是她曾經認識的那個與自己共同冒險需要保護的少年了！
重逢的體驗是全新的，仿佛是那個讓他心動少年的升級版。
分離的日子裏念念不忘，相思成災。重逢後仿佛初見，怦然心動，讓人著迷。站在他的身邊，如此甜蜜，那滿滿的情意仿佛要溢出來。
金玉淩人心潮澎湃，像一堆濕柴重新投入火堆，像逃離冰窯重見天日。
達越的攻擊越發猛烈，白煙如烏雲般翻滾起來！
發現對方是達越後，白易還幻想過能帶他回去。他至今還記得徐步高因為寧馨的死和達越的離去那悲傷的表情。如果達越回歸，徐步高一定會非常高興吧。
可是那一切終是幻想，因為眼前的達越別說跟他回去了，他連話都聽不懂！
他的眼神渾濁，就像蒙著一層陰影。半邊人臉蠟黃色，同失語類似，失去做出表情的能力。半邊獸臉看不出是什麽野獸，像怪物一樣。
白易終於下定決心，隻能戰鬥了，而且還要速戰速決。因為他們已經暴露了，要趕在金銀島派出更強大的敵人前完成任務！
白易下定了決心，感知到達越在白煙中的位置後，巨神左手推出一發強力的念氣波。
隨著達越被擊飛，整片白煙都退出去了很遠。
白易使用瞬步衝鋒，主動發起進攻。他的飛羽抵消了達越的飛刃，近戰下他占據絕對上風。
單是巨神左手就給達越造成了巨大的壓力，讓他在白煙中無所遁形。
當飛羽劍刺向達越，隻聽“嗡”的一聲。
是一麵念氣生成的盾牌擋住了他的攻擊，給白易的感覺同樣似曾相識。
再看達越，被念氣獸保護了起來，外形竟是寧馨。那個盾牌就是曾經寧馨的能力，此外還有一柄巨劍，同樣也是寧馨招式。
此情此景達越與寧馨仿佛合為了一體。達越為了寧馨而活著，而寧馨化為人形念氣獸保護著他。
達越在戰鬥中落於下風，此刻他說道：“別怕，寧馨，沒有人能阻止我們，我們永遠都在一起！”
白易的進攻受阻，寧馨的巨劍非常強力，但那種速度不可能傷到白易。給他造成阻礙的是她超強的防禦力。
白易發現無數破綻，但因為無法突破寧馨的防禦，所有攻擊都無效。
每一次的攻擊都像鈍器擊打在木盾上一樣，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最鋒利的飛羽劍都突破不了的防禦，他想不出還有什麽武器能夠做到。
白易冷靜分析，重點不是在他為什麽無法突破防禦，而在於達越為什麽會有寧馨的能力。
寧馨已死，為什麽達越會有她的能力呢？
白易將注意集中到達越的本體，發現了異常。他的胸前有一處突起，像似一塊肉瘤。
難道達越移植了寧馨的念能力結晶？
再看達越的半張人臉與半張野獸臉。
難道……一個念頭出現在白易腦海……
達越出現在金銀島，難道是為了複活寧馨？
由於對寧馨深深的愛，他無法接受她死亡的事實。
達越一定知道金銀島的傳說，曆盡千辛萬苦找到了這個飄浮在海上行蹤不定的金銀島，想複活心愛之人。
同樣，他一定知道金銀島的傳說，一定知道這種複活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複活。即使蒼穹帝國發達的科技也做不到讓人死而複生！以融合的方式“複活”的隻有外形，沒有靈魂！
但是他無法接受！無法接受寧馨的死。摯愛的離去，讓一個聰明理智的男人變成了瘋子。
最終金銀島沒有複活寧馨，反而將達越當成了實驗體，改造成了這般非人的模樣！
達越的雙眼空洞無神。他的半邊人臉顯示了他此時割裂的靈魂。
他反複說道：“寧馨，不要怕，我帶你出去！”
他所有話都是對寧馨一個人說的，他一再對她許下諾言。
白易忍不住大吼一聲：“達越，你醒醒，寧馨已經死了！”
“寧馨！寧馨！我們永遠在一起！”
達越已經完全聽不進他人的任何話。
他思念成魔，變成如今的“半獸人”，生而為人的意識已經完全喪失，就像他的半張臉。他最後殘存的意識隻剩下了對寧馨的思念。對寧馨的思念是他最後的人性！
白易感到心塞，為當年寧馨的死，也為達越的癡情。
寧馨在執行任務時犧牲，正是因為無數像她這樣的能力者前赴後繼才有了今天屬於能力者的龍雲國。
達越的癡情讓人同情，也讓人無奈。他被改造成了半獸變異人，除了對寧馨的思念外，已經宛如一具行屍走肉。
白易決定給他以解脫。
可是寧馨外形的念氣獸附在達越的身上，像一個守護神。如此強大的防禦他無力突破。
突然間，在兩人激戰的過程中，一道白光快如閃電——那就是一道閃電，是金玉淩人射出的雷電之箭，正中達越胸前。
也許寧馨的念氣防禦可以抵擋念氣箭，卻無法抵擋雷電。
念氣箭飽含的雷電之息就像魔法，穿透了念氣防禦。箭體與尾羽像融化的冰一樣消失，雷電之息完成傳輸。
達越全身過電，一陣劇烈顫抖。就是這短短的一瞬，白易抓住機會一劍削下了他胸前的肉瘤。
那裏果然是移植的寧馨的念能力結晶。那個位置，寧馨的念能力結晶與達越的念能力結晶緊挨著。
寧馨的人形念氣獸消失。
達越倒在了地上。
白易心慈手軟，以為可以喚醒他的記憶。
然而達越即使被改造成了變異人，仍舊對寧馨念念不忘，執著於與心愛之人永遠在一起。寧馨的念氣獸是他最後的寄托，所以當寧馨的念能力結晶被毀，他陷入絕望！
對寧馨的執念，亦是他生而為人的執念！
他看著胸前被毀掉的念能力結晶，發出野獸般的哀嚎。
“寧馨……寧馨……寧馨……啊……”
他淚雨滂沱一遍又一遍的叫著心愛女人的名字，聲嘶力竭！直至用盡最後一口氣，仰天長嘯！
達越不是死在今天，是在寒煙島。
白易以為戰鬥結束。沒有發現與達越縫合一體的怪物正在占據這具身體。
右邊的怪物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侵蝕了左邊達越的臉。
占據了整張臉，也占據了整具身體。
通過監控看到這一幕的從奚突然興奮起來，從椅子上直起了上身。
“來了，我就等著這一刻呢！”
送上門的優質實驗體，如果不是因為一些瑕疵，這絕對是我的傑作。雖然改造後仍舊保有一部分人意識，這也許就是愛情的力量吧，始終惦記著那個女人。但還好我當初沒有因為衝動銷毀他。這具實驗體潛力極大，就讓我看看在實戰中擁有怎樣的表現吧。
對於那個女人的念想就像一道封印，一旦封印解除……這可是真正的怪物！
從奚的嘴角露出一抹陰狠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