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信任危機
篤篤篤……
張平凡急匆匆走向審訊室，在羅曼口中他得知，昨天自己見到的人竟然就是白天跟張平打架的那個寸頭男人，昨夜天色太暗，張平凡根本就沒有看清，難道說這個平頭哥因為打不過人家所以就晚上顯形殺人？
這作案動機是不是太明顯了一點，還有，那個寸頭男深更半夜為什麽會出現在棚戶區？
這一切他需要知道答案，一推開審訊室的大門，裏麵的聲音戛然而止，寒酥坐在主審位置上抬起頭冷冷看他一眼，張平也認出他，但此刻的他臉上淤青未消，神情有些慌張，顯然之前的審訊給他帶來了極大的壓力。
“張平，昨晚是不是你殺的人！”張平凡開門見山問道。
張平連忙否認，
“我都說了，昨天我根本就沒有殺人！你們為什麽不相信我！”
“他打了你，你就不恨他嘛！”
“我恨啊！要是讓我再見到他我肯定揍他，可是我連他是誰都不知道怎麽可能殺他！”
張平的口供耿直的讓人挑不出毛病。
為了一點點糾紛就殺人，這一點實在是說不通，畢竟平頭哥惹事功力那麽厲害，如果真是見一個殺一個的話，怕是也不會活這麽久。
張平凡張張嘴，不知道該問些什麽才好，隻能看向寒酥，雖然昨天的舉動有些冒犯，但寒酥公事私事還是分得清，也沒有在這個時候給張平凡下絆子，隻是語氣有些冷淡：
“牆上的痕跡不屬於蜜獾，他的爪子也沒有這麽強大的殺傷力，我們請他過來也隻是協助調查。”
那意思是說，我知道的沒有比你多多少。
這時審訊室的門再一次被推開，進來的是羅曼，看到張平凡羅曼給出一個你果然在這的表情，拿出一份文件說道：“檢驗報告結果出來了，暫時能夠確定的是牆上的抓痕是屬於大型貓科動物，老虎獅子這種食肉類動物都有可能。因為痕跡有限，沒有其他佐證很難精確到物種。”
“喂，你們問完了沒有？我真的沒有殺人，能讓我走了嗎！有完沒完，問完一遍又一遍，昨天問的時候人不是還好好的嘛。”張平不滿的嘟囔。
話音一落，頓時感覺到三道銳利的目光投向他的身上。
“你們……你們這麽看我幹嘛……”
“你說問完一遍又一遍，可是昨天我們根本就沒有審訊你，是誰問你的？”張平凡緊緊盯著他的表情，瞳孔開始發生變化。
張平被他們認真的樣子嚇了一跳，吞吞吐吐道：“不是……不是你們讓古隊長來……來問我的嘛，你們……”
古利？
怎麽會是他？他怎麽會知道這件事！
寒酥對張平凡搖搖頭，示意自己沒有告訴古利這件事。
這就奇怪了，昨天古隊長很早就走了，一直都沒有回來，抓張平的時候他也不在，怎麽可能會知道張平和那個人打架了呢？
“古隊長問你什麽了？”寒酥問。
“沒……沒什麽，就是問我那個人我認不認識，為什麽打起來之類的話。”
“那你怎麽說的？”
“我就照實說咯，那個人打電話也不看路就踩了我，然後我倆就打起來了，哦對了，古隊長還問我聽沒聽清他電話裏說的是什麽，我就聽到什麽碼頭、肉之類的，然後他就走了。”
說完後，張平小心翼翼說：“那個……我能說的都說了，我能走了嗎？”
他脾氣是壞了一點，但他又不傻，打架和殺人是兩個不同的性質，更何況這一次死的還是人類，他巴不得從這件事上抽離關係。
張平凡沒有說話，他在想，古隊長是什麽時候知道的消息，他又為什麽回去找張平詢問那個男人的事情，難道說……他認識寸頭男？
等一下，古利……猞猁？大型貓科動物！
“你可以走了。”這時金所突然推門進來，寒酥立刻站起來，“所長。”
金嶽點點頭，對張平說：“好了，你可以走了，至於今天對你審訊的事情你要保密。”
“是是是。”金所一歪頭，身後便走出來兩個牛異人將張平帶出去。
門被人從外邊關上，金嶽看向屋內的三人，目光尤其在張平凡臉上停留時間最久。
“所長，猞猁是不是屬於大型貓科動物！”張平凡忍不住質問道。
寒酥和羅曼在旁聽到這話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前者立刻說：“你懷疑古利？不可能！他是個探員！”
“沒錯，古隊長不可能去殺人類。”
猞猁當然屬於大型貓科動物，但是她們兩個從來沒有往這個方向想過，共事這麽久，她們了解古利雖然脾氣臭了一些，但該有的底線還是有的，不可能殺人。
“沒有什麽可不可能的，辦案就是要懷疑一切，哪怕他是我們的同事，大型貓科動物的爪印，古隊長莫名其妙私下審訊張平，又一直消失，現在我也沒有看到他在異人所出現，我的懷疑合情合理。不對嗎！”
這話看似是對寒酥羅曼說的，實際上他的眼睛一直盯著金所。
張平凡說完，金所竟然點了點頭：“沒錯，你的懷疑合情合理。”
“所長……”寒酥叫道。
金所抬手打斷她的話，“其實不隻是你，就連我也懷疑他，因為到現在連我也聯係不上古利，並且如果這個人類真是猞猁殺的話，這個凶手必定是古利。”
“這不可能！古隊長是你帶出來的，他怎麽可能殺人。”寒酥不相信。
金所指了指桌麵上死者的照片：“就是因為古利是我帶出來的我才更了解他，你們知道這人是誰嘛？他就是當年虐待古利的動物園管理員，他脖子上的疤痕就是當年古利留下的。”
此話一出，寒酥和羅曼沉默了。
任誰都沒有想到，這個人類竟然就是當年差點將古利打死，並且導致他對人類充滿敵意的元凶。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算是她們再相信古利的為人這一次也不敢隨便下結論了。
“所長，我就問你一句，你回來了，我姐姐呢？”
“你放心，你姐姐現在很安全，至於古利我們現在正在盡快聯係他，其實不光是我們，現在有很多人都在找他。”
“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這個案子從現在開始已經不由我們負責了。”金所說。
這一次不光是寒酥，就連張平凡都有些意外，異人的案子不讓異人所負責誰來負責？
羅曼想到什麽：“所長……是不是總局來人了？”
“沒錯。”金所揉了揉眉心，一晚上高度警惕對於他這個年紀的人的確有些疲憊。“早上接到的通知，這一次異人殺害人類的事情總局知道了大為震怒，連夜派遣了調查大隊的人來到營城，一同前來的還有人類專門負責這種案件的特殊部門。”
“連人類高層也知道了？！”
“你們以為這件事情很簡單嘛？異人殘忍殺害人類，嫌疑人更有可能是異人探員，這意味著什麽，在這種敏感的時期很有可能引起人類對異人的敵視！甚至於不信任！往小了說，這是人類對於異人能否複發本性的擔憂，往大了說那就是導致人類和異人徹底分裂的導火索！”金所的語氣有著說不出的沉重，這件事情不僅關乎異人的生存問題，甚至……還有兩者之間會不會爆發史無前例的對立和戰爭！
整個審訊室的氣氛變得凝重起來，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有一團消散不退的烏雲。
半晌，寒酥斬釘截鐵道：“不管怎麽說，我始終不相信古利會殺人，他這個人雖然衝動了一些，但在大是大非上還是拎的清的，不然這麽多年都不殺偏偏挑選在這個時間呢。”
“嗬，你指望一個野獸講人性？返祖的事情又不是沒有發生過。”張平凡反唇相譏，涉及到姐姐安全問題，任何一點可能存在的風險他都不會放過。
“你……你這是偏見！”寒酥慍怒。
“那古利對人類是什麽？”張平凡一句話就讓寒酥啞火，他們的爭吵更是讓這件事變得複雜。
金所雙手虛壓：“好了，你們在這裏吵沒有用，張平凡，你可以回去了，但是這裏的事情你不能說出去知道嗎？”
他點點頭在寒酥憤怒的目光中離開房間。
他走後，寒酥忍不住問金所：“金所，你真的認為是古利做了？”
“不，我並不認為，可是現在我隻能這麽說，難道你要讓我打包票不是他做的嗎？那別人會怎麽看咱們？異人所包庇手下，這傳出去就會讓一些有心人認為是咱們異人同氣連枝，事情隻會變得更糟糕。”
“那現在應該怎麽辦？”
“沒有辦法，隻能先找到古利再說了。”
屋內再次陷入沉寂，寒酥低著頭目光閃爍不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