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土包子進城
羅曼像是被抽空力氣一樣無力坐倒在椅子上，苦笑著搖搖頭：
“我不明白，平凡他雖然是個人類，但他從來都沒有做過有損異人所的事情，你為什麽要這麽害他？”
抬起頭盯著金嶽的眼睛，逼視著：“難道……你也覺得人類跟異人沒有辦法共存嗎？”
“羅曼我問你，你真的覺得讓張平凡一直留在異人所是一件好事嘛？或許說，對他來說是一件好事嘛？”
羅曼被問的一愣，當初不是你決定把他留下來的嘛？
“這……”
“我告訴你，人類跟異人不是不可以共存，但絕對不是現在，這麽長時間你也知道，人類和異人之間的關係看似很牢固，但隻要施加一丁點外力，就會破壞這個平衡，張平凡隻是一個人類，他憑什麽要為我們去冒險，獰貓殺人案，象牙走私案的背後都有OW組織的影子，如果他們發現破壞他們計劃的是一個人類，他們會怎麽做？這件事如果宣揚開來會造成什麽樣的影響你難道不清楚！”
“我是故意隱瞞了寒站長的事情，也是故意讓他去奉天的，但他落在寒天庠手中絕對要比落在其他人手中要強，雪貂一族對於基因技術了解極為出眾，有寒酥在一旁照拂，他不會有生命危險，等到他失去記憶回來的時候，那才是最安全的時候。”
金嶽的話讓羅曼啞口無言，她不得不承認這些全都是事實，但她還是接受不了曾經一起出生入死的同事會變得形同陌路。
但自己真的還有更好的辦法嘛？或許……這世界上真的沒有兩全其美的事情吧。
羅曼離開了，辦公室內隻剩下金嶽。
手裏的茶早已涼透，他望向窗外，眼神越過崇山峻嶺，仿佛看到一行氣勢洶洶的車隊。
有件事情他沒說，以前一起共過事的老朋友告訴他，總局有人在調查營城異人所的人員構成，這讓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張平凡的身份，看來紙還是包不住火的。
他苦笑著自言自語：“老了，真的老了，連這幫崽子們都保護不好，還要用這種辦法狐假虎威。小平凡啊，你小子要真厲害，就抱住雪貂一族的大腿，哪怕你是人類，異人所……又不是沒有過這種先例！”
中午，
藥劑室又一次傳來爆炸聲，一股焦糊的氣味傳遍整個辦公室，探員們麵麵相覷，
“曼姐這是怎麽了？這都是第三次了吧？”
“可能又是在研究什麽新藥了。”
“我們今天還是不要招惹曼姐了，不然麻煩就大了。”
“哎呀，寒組長辭職了，就連平時最能搞怪的平凡也曠工，這一天也太無聊了。”
“噓噓噓，別說了，曼姐出來了。”
有人提醒一聲，所有說話的人立刻正襟危坐，餘光卻看向藥劑室的方向，隻見藥劑室門打開，羅曼拿著一瓶焦黑的試劑還有一些碎片扔到垃圾桶了，但她沒有立刻回去，而是看向牆上的鍾，
十二點了，火車該到了。
……
奉天市，火車站。
奉天作為市級城市無疑要比營城高出幾個檔次，營城火車站，除了節假日和春運的時候人多一點，其他時候基本都處於星星點點的人。不像是奉天，每天火車到站都會看到春運般的景象，大包小裹的，拖家帶口的，有公司大老板，也有進城務工人。眾生百態，應有盡有。
在這麽多攢動的人頭中，有一個顯得格外特別，一身休閑運動服，頭上隻有一點點發茬，狹長的眼睛中透露著幾分好奇，雖然不是特別的帥氣，但是卻十分耐看。
這人就是剛剛下火車的張平凡，他跟其他大包小裹的人不同，他這一次是來找人的，可不是來旅遊的，所以他帶上證件和錢就過來了，頗有一種說走就走的感覺。
這是他第一次來到這麽大的城市，從小最遠去過的也就是嶺城了，大城市給他的感覺就是……大！
什麽都大，火車站大，房子大，就連路過的美女……也大！
收回目光，熙熙攘攘的人群讓他看著腦殼疼，因為人多就伴生出很多行業，例如黑車載客，旅店拉人，代運行李等服務。
要不是時間緊急，他還真想看看，那五十塊錢全套是一個什麽服務。
“嘖嘖嘖，這大城市的物價也不過如此嘛。”婉拒一個熱情的攬客大媽，張平凡掏出文件，上麵寫有奉天情報站的地址。
“嗯……我該怎麽去呢？”
真是想什麽來什麽，他剛誕生出這個念頭，一個看起來賊眉鼠眼的瘦小男子就湊過來：“老弟，去哪啊？我要是順路就拉你一程，給哥報點油錢就成。”
要是有經驗的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個黑車司機，專門哄騙一些外地人，不管之前說的有多好，但拉到一半的時候就開始給你要錢，不給錢？不給錢就給你拉的遠遠的，讓你連車都找不到，更狠的還是直接暴打一頓，而且這幫人基本都是套牌車，有團夥的換著用，根本不怕你報警，一般起步價的路就敢管你要幾百塊錢，哪怕成一單，今天就不算白跑，旅遊季的時候他們更是賺的盆滿缽滿。
像是張平凡這樣，他們肯定盯半天了，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手裏還拿著地址找，就是他們眼中肥羊的樣子。
“不用不用，我打車就行。”張平凡表現的跟第一次來到大城市的窮小子沒什麽區別。
可他越是這樣，瘦小男子越確定他是個肥羊，哪裏肯放過，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說：“老弟，我這也是出門辦事，奉天打車起步就好幾十塊，你坐我的車幾塊錢就給你送到地方，掙錢都不容易幹嘛便宜了別人呢。”
張平凡像是被說動了一樣，麵露猶豫，
“大哥，你說的是真的嘛？幾塊錢就給我送過去？”
“你看你這孩子，我還能騙你不成。”瘦小男子眼中劃過精光，隻要人上了車，多少錢還不是自己說了算，抽根煙，就說坐墊被燙個洞，然後嚇唬嚇唬，量這小子也不敢說什麽。
兩人又拉扯了一番，張平凡最後被他的‘盛情邀請’打動，坐到了一輛黑色捷達的副駕駛上。
哢！
剛上車，瘦小男子就把車門鎖緊，並且還生怕張平凡懷疑，解釋一句：“係好安全帶，別掉下去。”
不知道為什麽，他發現本來緊張的肥羊，上車之後反而淡定下來，心中也沒有多想，自己說什麽對方也就點點頭。嘟囔一聲一腳油門就竄了出去，開出去十幾米的時候張平凡突然說：
“師傅，你還沒有問我去哪呢？”
瘦小男子心裏咯噔一聲，壞了，高興過頭這點給忘了，急忙遮掩：“嗨，不管去哪我都得先從這裏調個頭，大城市單行道多。小兄弟你要去哪？”
張平凡嘴角微挑，不揭穿他：“哦，我要去紅旗大廈，你順著這條路開，第五個路口左拐，然後直走兩公裏就到了。”
瘦小男子看他竟然把路途都規劃好了，幹笑兩聲：“嗬嗬，沒想到小兄弟家人想的夠周全的。”他把張平凡當成來探親的了。
等到第五個路口的時候正好是綠燈，瘦小男子看張平凡沒看路，一腳油門竄了過去，然後一臉懊惱：“哎呀，你看我這腦子，怎麽沒拐呢，沒事啊小兄弟你別擔心，我從別的路給你走。”
張平凡不在意的笑了笑：“沒事大哥，你在下個路口左拐然後在世貿停下就行，我穿過胡同就到了。”
他的話讓男子臉皮抽動了一下，
“那怎麽行，你年紀輕輕的出門在外，大哥不得照顧你一下，肯定給你送到地方。”
瘦小男子也發了狠，根本就不按照張平凡的話來走，起初後者還提點幾句，後來根本就不吱聲，任由他開，眼睛望向窗外，就當是坐觀光車了。
他越是淡定，瘦小男子越是忐忑，換做是正常乘客現在要不就是慌了，不然就急了，這小子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
他眼珠一轉，從口袋裏掏出一盒煙。
“小兄弟，來一根？”
“不了不了，不太會。”
“別害羞，都是男人抽吧抽吧。”
張平凡靦腆的拿出一根，輕車熟路的點著火美美的抽起來，瘦小男子看到嫋嫋煙霧，露出得逞的表情，口中還不忘記‘提醒’：“小兄弟，你抽歸抽啊，可別把煙灰落下，我這可是真皮座椅，很貴的。”
“知道了大哥。”
話音剛落，他猛地一打輪，猛踩刹車。
嘎吱一聲，瘦小男子破口大罵：“會不會開車！不會開回去重學！小兄弟你沒事吧。”
暗道這煙怎麽都應該掉了吧。
一轉頭發現副駕駛的小子竟然口吐白沫，直翻白眼，手裏的煙的確是掉了，但煙卻不是自己的煙，低頭一看，自己的煙還完好無損躺在腳墊上，
這時，從張平凡衣服兜裏掉下來一個裝有白色粉末小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