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我是玫瑰
日落西山，夕陽的餘暉灑落大地，給靜謐的營城披上一層泛著金色光暈的薄紗。
眼看到了打烊的時間，rose看了眼外邊覺得不會來人了，就準備拉下卷簾門。
就在這時，一隻手突然伸出撐住了卷簾門。
Rose定睛一看，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隨後便刻薄起來，
“這不是我們的羅探員嗎，今天上午不是剛來過嘛，怎麽？這麽快就又要光顧我的生意了。”
羅曼麵無表情，這幾天的時間，她什麽難聽的話都聽遍了，已經免疫了。
“我想找你談談。”
“不好意思，我是開花店的，不是陪聊的。”rose譏諷一句，就要把門關上，可往下拉了拉卻發現羅曼在死死的撐著。
“怎麽？羅探員還要公報私仇不成？那幹脆把我的店封了不是更好。”
“你就不想知道當年阿笙是怎麽死的？”
羅曼淡淡說了一句，rose的表情立馬變得鐵青，
“你還敢提當年的事情！你信不信我……”
“不管你要做什麽，如果不讓我進去，以後你再也不會知道當年的真相。”
羅曼直接打斷她，這時她朝著裏麵走去rose咬咬牙沒有阻攔她。
往地上吐一口：“我倒想看看你能說出什麽花來！”
手往下一拉，卷簾門就降下來。
進到花店裏，裏麵跟第一次來的時候沒有什麽區別，依舊是擺滿了玫瑰花，隻是那些花朵盛開的越發嬌豔。畢竟那些幹癟的都被她買了回去。
玫瑰花綻放最美麗的時候，往往就是它衰敗的時刻。
“看夠了沒有？羅探員不會隻是來賞花的吧。”rose陰陽怪氣的聲音從後麵傳來，羅曼沒有回頭，淡淡說道：“季悅，這些年你都在哪？”
“這點就不勞羅探員費心了，還有，我叫rose，不是季悅！”
“你連自己的身份都不敢麵對了嘛！”
這句話深深刺痛了rose，當初因為月季的身份她受到過多少的嘲笑和譏諷，現在自己已經改名為玫瑰，沒想到羅曼還要拿當年的名字來刺激自己，這讓她仿佛一瞬間又回到了十年前。
“羅曼！我的身份我有什麽不敢麵對的！但是我告訴你！我就是rose，我就是玫瑰！當年的季悅已經死了！在阿笙死的那一刻就死了！”
“那你告訴我，當年阿笙為什麽會來找我！”
羅曼猛地轉過身，犀利的目光盯著季悅。
看到她的眼神，季悅下意識選擇了避讓，但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她的臉上突然那掛上一副嘲諷的表情。
“你想知道為什麽是嗎？好啊，我告訴你！”
“還記得當年，阿笙和咱們一起出去玩嘛？我看得出來，阿笙喜歡你，當時的我很嫉妒，也很後悔，因為你太優秀了，優秀到我很自卑。”
“可我不想放棄阿笙，在你猶豫的時候我主動找到阿笙表白，可你知道阿笙是怎麽說的嗎？”
她這話勾起了羅曼當年的回憶，她還記得，那個時候季悅說要去表白，結果回來後整個人就十分頹廢，後來兩人就徹底在一起了，可為什麽聽季悅這意思，其中還隱藏著什麽。難道……
“阿笙說什麽了！”
看到她著急的樣子，季悅越發的得意，她似乎是有什麽怪癖，就是喜歡看到羅曼在自己麵前失去方寸的樣子，但她沒有隱瞞，她也想為當年的事情做個了斷。
這也是她這麽多年來的願望！
“阿笙說……他一直以來喜歡的都是你！從來都沒有喜歡我！”
聽到這話，羅曼的身形晃動了一下，當年……她怎麽沒有看出來阿笙的心意呢，可阿笙既然喜歡自己，為什麽從來沒有說過。
“是你！一定是你對不對！”羅曼指著季悅，後者哈哈大笑，笑著笑著便有眼淚從眼角飆出。
“沒錯，是我，你知道當時我有多傷心嘛？你知道我有多嫉妒你嘛！憑什麽所有的男人都喜歡你，而不喜歡我！難道就是因為我是月季，你是曼陀羅！”
“你瘋了，這種事跟月季和曼陀羅關係。”
“說得輕巧，你出身高貴當然覺得沒有關係，可我呢！你知道別人都是這麽議論我的嗎？說我是山寨玫瑰，實際上土的要命還非要裝出一份高貴的樣子！憑什麽一千塊的衣裳穿在我的身上他們就覺得是地攤貨，你穿個麻袋他們都問是哪家出的新品！這個世界不公平！”
季悅的語氣越發的歇斯裏地，似乎要把這些年憋在心裏的話全都要說出來。
“所以，我要改變，我要改變我的命運，說起來我還真要感謝你呢，多謝你的成全，咱們羅大小姐不善於表達，所以把一切的話都讓我轉述，這樣才給我和阿笙創造了那麽多獨處的時間。”
“你……”羅曼明白了，原來當年是季悅借用自己名義去接近林笙，結果勿讓自己認為是他們在一起，陰差陽錯下錯過了阿笙，她的嘴唇顫抖著，拳頭緊握，關節因為用力過猛變得發白。
“很生氣吧？還沒完呢！”季悅似乎想要氣死羅曼，事實上，羅曼越是生氣，越能滿足她變態的心理，看到曾經自己隻能仰視的人現在在自己麵前氣的渾身發抖卻什麽都不能做，這本身對於她已經是一種滿足。
“我告訴阿笙，你也喜歡他，隻不過要考驗他一段時間，他真的信了，我不知道為什麽這種拙劣的謊言他都信，我告訴他在外邊要和你保持距離，他也願意，每天聽著我匯報你有多麽的愛她多麽的想他，哈哈哈哈……他可真好騙。”季悅似哭似笑，快速抹過眼角的濕潤。
“你知道嗎？他有多麽的相信我，他討好我，他甚至願意接我上下學，我真的以為那是愛情！你知道嗎！那是我唯一的愛情啊！”最後一句話季悅幾乎是吼出來的。
羅曼臉色難看，她現在大概能夠明白當年季悅的心情，自己心愛的男人討好自己的目的是為了另外一個女人，謊言說多了，怕是自己都要淪陷其中，其實阿笙根本就沒有跟季悅在一起，這一切都是她一廂情願。
但這就是阿笙說的季悅騙他的事情嗎？
“那天，距離畢業還有幾天的時間，我終於醒悟了，因為再過幾天我的謊言就要被戳破了！我也會徹底的失去阿笙，所以我以你的名義將阿笙約出來，我讓他等了一個小時的時間，他就那麽傻傻的等著，我走過去告訴他你不會來了，我跟他說你變心了，他不信！可是他太好騙了，我說了幾句他就傷心的不得了，可……為什麽他是為了你傷心。不，我也要讓他為我傷心，我拚命的灌他的酒，拚命的灌，最後在他意識不清醒的時候將準備好的藥下入酒了。”
“那天，我們度過了很美妙的夜晚。”
季悅似乎在追憶當年的感覺，臉上掛著享受的笑容，突然！她神色一變，表情由享受變成了猙獰！
“我以為，他醒來後會對我愧疚！會對我負責！可是你知道他說什麽？”
“他說自己對不起你！哈哈哈哈！他說對不起你……”
“這幾年都是我陪著他！他哭他笑都是我在他的身邊，就連睡在他身邊的人都是我，結果他卻認為對不起你！你告訴我為什麽……你能說得出來嗎！”
季悅緊緊抓著羅曼的肩膀，指甲幾乎嵌入她的肉裏。
羅曼緊咬著牙，看著麵前幾乎癲狂的季悅，盡量用平和的語氣說：
“因為他根本就不愛你，你用謊言欺騙了他那麽長時間，他得知一切都是假的自然會恨你。”
“放屁！就算是謊言，那也是善意的謊言，難道我對他的心還看不出來嗎！”
“如果愛情跟付出多少有關係的話，那麽這個世界就不會有那麽多有情人了。”
“你憑什麽這麽說！”
“就憑當年阿笙親口告訴我，他對不起我，是你欺騙了他！所以他要想我解釋，我以為他在撒謊，所以沒有相信他，之後他就失足掉下去。”
羅曼盡量掩蓋自己的情緒，可她的身體還是忍不住顫抖，她後悔，她後悔為什麽沒有聽阿笙的解釋，又為什麽太相信季悅。如果自己能夠給他一個機會，那麽事情的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你騙我！一定是你推阿笙下去的，你嫉妒我得到了阿笙，所以你要毀掉他！”季悅不相信羅曼的話，或許說，此刻的她隻相信自己，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
羅曼作為異人所的醫師看到她癲狂的狀態立刻明白，這是精神即將崩潰的前兆，有些人活在自己的世界，當有人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假的話，她的世界觀就會崩塌，之前所建立的信仰和記憶都化作泡影，這樣的打擊往往會讓人做出過激的舉動。
當年的阿笙是這樣，現在的季悅也是如此。
“季悅，你冷靜一點。”
“住嘴！我叫rose！我是玫瑰！！！”
季悅……不，玫瑰話音剛落，羅曼感覺被抓的肩膀處傳來一陣刺痛，一看之下她大吃一驚。
玫瑰白皙的手掌開始長出密密麻麻的三角形尖刺，就像是玫瑰莖上的刺一樣，尖刺刺入衣服下的皮膚，卻沒有一滴鮮血流出，所有血液仿佛都通過尖刺被吸收了一般，玫瑰臉上湧起紅暈，浮現出一朵朵玫瑰的形狀，那鮮紅的顏色仿佛被鮮血浸染一般，嬌豔欲滴。
這能力已經超出了月季異人的範疇。
“不！你到底是誰！你不是季悅！！！！”
“桀桀桀……我都說了……我叫玫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