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一切歸零
一片虛無之中，原本的線條已經崩壞，整個腦海中被亂線充斥著，就像是有颶風刮過一片狼藉。
張平凡想過自己的情況很糟糕，但沒有想過會這麽糟糕。
體表的傷勢好了，可是之前冥想所帶來的能力全都不見了。
他嚐試著在這團亂線中找出線頭，可每抽出一條線的時候那條線就像是沒有根基一樣開始潰散，要是這樣下去，別說重新勾勒出之前的樣子，就連冥想都成為了一個笑話。
“呼……”
張平凡睜開眼睛長吐一口濁氣，眉宇間盡是憂愁。
乃容看到他醒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上前端上一杯溫水說：
“張大哥，怎麽了？”
“我的……能力，好像沒了。”
乃容也不是外人，張平凡沒有避諱，直接說道。
“沒了？什麽意思，是感知不到血脈了嘛？”
“差不多吧，我現在除了力氣比普通人大一點之外，其餘的能力全都使用不出來，就連翅膀也展開不了了。”
“啊？這麽嚴重。”乃容驚訝，這跟江湖人士武功盡廢有什麽區別，這就相當於張平凡又變成了人類。
這要是放在半年前他肯定很高興，可是他現在已經攪入異人的世界，如果那些敵人知道他的能力盡失，怕是會當場將他抓走。
麵對於這個問題，乃容也給不了一個有建設性的意見，畢竟她在血脈修行這方麵也是一個小白。
張平凡也隻是將自己心中的憤懣抒發一下，清楚知道這件事還是要靠自己本身。
自己與其他異人不同，是混沌分化出來的分支之一，當混沌逐漸覺醒後自己的能力也在逐步的增強，看來是自己在情報站那將所有源氣化盡才導致自己實力退步，回到原來的起點。
這麽說來，那自己豈不是還要回到京都十八號，如同孩兒回到母親的體內回爐重造才行。
可憑借自己現在這個狀態能不能回去不說，光是這個實力怕是落地就會被其他異人當做肥羊殺死。
不行不行，自己不能慌亂，一定有解決的辦法，隻是自己沒有想到而已。
張平凡在心中安慰自己，越是這樣的時候，自己越不能亂，不然沒有任何人能夠幫到自己了。
他開始回想自己最開始時的樣子，那個時候自己隻不過擁有動態視覺，根本沒有什麽血脈可言。現在看來是混沌的特質讓自己擁有這種能力。
與其說擁有，倒不如說每一次使用都是在心裏暗示自己從而臨時產生的這種能力。
如果把異人的世界比作一本書，那麽每一個異人就代表一張紙，上麵的內容都是一生下來就注定，你能夠描寫多少就要看後天的能力。
可混沌就相當於一張白紙，可以在上麵任意書寫規劃，隻要規劃合理，甚至可以書寫出整本書的內容。
那麽自己在不明白這種情況下的前提卻用一種不可擦寫的筆跡也就是冥想在白紙上書寫，盡管進步很快，達到了他人一生都可能達不到的程度，但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卻是限製了自己的發展，書頁已經被寫滿了，想要再書寫其他的內容卻很難達到，這也是為什麽自己強行模仿領域之力的時候會產生那種脫力感。那是因為自己將最後一點空隙也寫滿了。
而散去源氣的行為就相當於將這些字跡筆畫打亂，讓他們無法成為獨立的內容，也就代表著自己能力的喪失。
因為本來完整的內容已經被打成一堆亂碼，想要重組起來難上加難。
既然如此……倒不如重新回歸白紙，一切從零開始。
張平凡一邊想著，一邊眼神開始發亮，他覺得自己找到了正確的辦法。
這就好比一條路，前麵是康莊大道，可是他卻走進了羊腸小道，盡管走上了捷徑，可是目的地也被確定了，現在終點被破壞了，他唯一能做的，也是最好的選擇就是重新回到起點，踏入康莊大道。
這個選擇雖然說著簡單，但是卻需要莫大的勇氣。
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氣敢化去一個A級的實力去賭更光明的一條路。
最重要的是，這一切都隻是張平凡的猜測推斷，事實如何他也不清楚，或許當他散去腦海中那些線條的時候，他真的會成為一個普通人。
在乃容的眼中，張大哥的表情從一開始憂愁到變得驚喜，後來又變得猶豫，仿佛有什麽事情難以抉擇。
她突然感覺自己好沒用，不管在什麽時候都沒有辦法幫到別人，看著自己手中那已經冷卻的水杯，她突然下定了主意。
張平凡沒有注意到，乃容默默的離開了病房，臨走前將水杯放到了他的床頭，最後一縷熱氣也飄散在空中散去。
“幹了！”
張平凡終於下定了決心！這一次他避無可避，退無可退，與其這樣渾渾噩噩不如賭一把，輸了大不了就真做一個普通人，贏了，那自己將會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混沌！
為了寒酥，為了姐姐，為了自己！
他，沒有退路！
當他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房間內空無一人。
“咦？容容呢？”
算了，這樣也好，省得他們為我擔心。張平凡覺得這種事情還是自己抗下吧，在昏暗的房間內，張平凡再一次進入深度冥想，這一次他要做的不是重組，而是要把腦海中那些線條全部抽離，回歸最開始的虛無！
……
“什麽？你要我教你血脈修行？”寒酥瞪大了眼睛看著乃容，後者一臉堅定的點點頭：“寒酥姐，我不能再當你們的累贅，這一路走來，所有苦難都是張大哥一個人抗下，我能做的隻是在後方幫他擦拭傷口，端茶倒水，雖然我不介意這些，但是我怕有一天，真的有那樣的強敵到來，我連替你們擋一刀的資格都沒有。”
“張大哥說他教不了我，但寒酥姐你可以，你能不能收我為徒，告訴我該怎麽去運行血脈，變成一個真正的異人。”
寒酥沒有想到，乃容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外表下竟然有這麽多沉重的心思，那句‘為你們擋刀的資格’深深觸動了寒酥的心靈，她終於明白為什麽平凡會在茫茫人海中挑選出乃容陪在身邊了，除了她的心性之外，還有這份堅毅。
話說到這份上，哪怕寒酥沒有想過會讓她來做擋刀的哪一個，她也沒有理由拒絕。
乃容能夠變強一些，對她的未來也有好處。
“好，我答應你。”寒酥初為人師，說實話心裏還是有些忐忑的。
乃容喜不自勝，急忙就要跪下來拜師，嚇得寒酥急忙攔住她：“好了好了，不用跪下，你我就是姐妹相稱，我教你也是希望你以後能夠更好，你還是叫我寒酥姐，千萬不要叫我老師或者師傅，我才沒有那麽老呢。”
“好的寒酥姐~”
“那你乖乖的，先告訴我你的種族屬性，還有遇到的一些問題，最後放開你的血脈讓我觀察一下。”
“好！”乃容毫無戒心的伸出手臂，一個敢學，一個敢叫。
誰能想到未來異人世界的暗夜女王竟然就這麽草率的開始了自己的修行之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