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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章 銀白毛皮

  上古遺族中有記載,凡即將隕落或壽元將至的異人可用秘法逼出精純血脈,後人得之融入己身,很大概率會與自身血脈融合產生更加精純的血脈,這也算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這種血脈秘法竟然失傳,導致現在的技術都無法完善當年的壯舉,這也導致一代代的血脈逐漸沒落,有許多在當年赫赫有名的望族現在也隻能淪為普通異人,終身也無法重現當年祖上榮耀。


  家族中都有一種不成文的規定,如果有任意子弟獲得祖上血脈,成功融合無論直係旁係,都可以獲得家族全力支持,隻為將這份血脈留在族內。


  如果真的是這份遺族血脈讓乃容如此異變的話,那這份血脈會不會就是乃容這一脈祖上留下的呢?不管是與不是,總要試試才行。


  張平凡輕咳兩聲吸引眾人的視線,他一本正經的說道:“那個,胡前輩,本來有句話我不太好意思說,但這也是狐祖的指示,我隻是負責傳達,同意與否還在胡前輩的意願。”


  “這說的是哪裏話,你既然是狐祖選擇的親衛,我等自然聽從便是了。”胡一飛的態度讓張平凡心中一喜,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氣了!

  “那個……實不相瞞,狐祖選擇的隨從不止我們三人,還有一人是我的妹妹,她因為一些特殊情況躺在帳篷內,胡前輩或許不認識,但肖竹兄知道,在此之前他們之間還發生過打鬥。”


  “哦?還有這事?”乃容偷襲的時候胡一飛正處於半昏迷的狀態,模模糊糊的也記不太清,唯一能記住的時候乃容已經被羅曼迷暈了,他扭頭看向肖竹,後者果然麵色難看的點點頭。“不知道令妹跟狐祖的指示有什麽關係呢?”


  “當然有關係了,我們這一次前往前線主要任務就是為了我妹妹,我們本來陪伴狐祖遊曆世界,但偶然間狐祖心有所感,發現這前線之中竟然有我妹妹祖上遺留的寶物,我們這才來到前線想要拿回,誰知我妹妹在踏入前線之時像是受到了什麽刺激,突然性情大變,從而逃離,當我們再次發現的時候她已經跟肖竹兄打的不可開交,而引得她攻擊的人正是胡前輩您。”張平凡說起瞎話來臉不紅氣不喘,反倒是羅曼和寒酥一個個全都扭過頭去,如果此處不是天黑的話,或許能夠清晰看到她們肩膀抖動的頻率。


  胡一飛自然沒有注意到這種細節,聽完這話,他表情若有所思:“哦?那這麽說……這遺族血脈很有可能是令妹祖上遺留?”


  “沒錯!就是這樣。”跟聰明人說話果然簡單,一點就透,張平凡興奮的搓搓手:“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孟浪的向從胡前輩索要這份血脈一試,如果不是同一物的話我雙手原物奉還。”他說的情真意切,那真誠的眼睛讓人不忍心拒絕,可他卻故意沒說如果這血脈確實符合的話會怎麽辦。


  融合就融合了,天王老子也拿不出來,能怎麽辦?

  話音剛落,胡一飛表情陷入了猶豫,肖竹在身後著急萬分,這可是他們拚了命才拿回來的寶物,怎麽可以被這小子三言兩語就給送出去了,可礙於狐祖在旁,他也不敢打斷大人的思考,隻能在心裏默默祈禱大人不會答應這小子的提議。


  但胡一飛接下來的話卻讓肖竹的願望落空了,隻見他大義凜然的說道:“這事我允了,莫說這是狐祖的指示,就算不是,你們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這遺族血脈固然貴重,可隻要有命在,寶物還是會得到的,況且海家人失信在前,我也沒有必要幫他們賣命,這血脈我這就取出看看於令妹是否匹配。”


  “胡前輩果然深明大義,在下佩服的五體投地。”張平凡十分感激的鞠下一躬,這血脈如果真的是乃容祖上遺留,這胡一飛的舉動無異於賜予她一場造化,這一躬他鞠的真情實感。


  “不用多禮。”胡一飛一抬手,一道無形之力就將張平凡托起,感受身上傳來那不可抗拒的力量,張平凡心中對胡一飛的評價又高了一分。


  原本張平凡以為這遺族血脈是被胡一飛藏在身上的某個地方,誰知道胡一飛竟然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用樹枝在胸口處劃過。


  那節枯枝本應該一折就斷,但在胡一飛手中卻成為鋒利的刀刃,樹枝劃過的地方出現一條血痕,割破皮膚卻沒有鮮血流出,將手順著傷口伸進去,手指像是掐住什麽東西往外扯動,一張巴掌大小,銀白色的毛皮就從傷口被扯出來。


  這遺族血脈竟然被他藏在皮膚下麵,難怪他會在那麽多異人的圍攻下還能帶著寶物逃走,一般人誰會想到。


  當銀白毛皮被拿出來之後,胡一飛身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冰封接著愈合,隱約間能夠看到,傷口處有無數透明的絲線穿梭在傷口上將其縫合,這雪域天刀果然跟其他人不同,一般異人如果達到領域,他們的領域就是他們賴以生存的基礎,也是最為強大的招式,可胡一飛儼然是把領域當成了輔助,控製、療傷、加持,主要手段看來還是在他的刀法上,果然不負天刀之名,這種專注於某一領域的異人值得讓人敬佩,因為他們有一顆堅定且不畏艱險的心,不管前路如何崎嶇是否有前人引路,他們都會義無反顧的走下去,成為那條路上的先驅!

  “呐,這就是我獲得那份遺族血脈,可能是年代有些久遠,上麵的血脈已經幹涸不少,也不知道還有沒有用,你拿去試試吧。”將視線轉移到麵前那張銀白毛皮上,伸手接過,第一觸感就是驚訝,這毛皮不知道是哪種動物身上的,竟然如此順滑,如果不是張平凡反應快的話剛才接過來的時候差一點脫手滑下,一個B級異人都拿不住的順滑,那如果攻擊打在上麵豈不是也會被化解絕大部分的力量?

  怪不得這毛皮是從體內拿出都沒有沾染一滴血跡,每一根毛發都是光亮如新,而那巴掌大小的毛皮中間有一灘深褐色的血跡,這就是血脈曾經留下過的痕跡,看到這,張平凡稍稍有些失望,如果是保存完好的血脈,那應該是呈現血滴狀,如盤中滾珠,圓潤光滑不沾塵埃。但麵前這個卻隻剩下血跡,很明顯是因為保存不當產生的消散,也不知道這餘下的血脈之力還能不能激發。


  “哎,不管怎麽樣都要試試看吧。”張平凡再次道謝過後雙手托著銀白色的毛皮就要朝著帳篷走去,誰知道他剛一踏出腳下的陰影,月光透過樹蔭在地麵形成的光斑照射到銀白毛皮上的時候,異變突起,


  “那是什麽!”一直都在關注動靜的寒酥看到,那拳頭大小的光斑在銀白色毛皮上竟然散發出星星點點的光點,這光點似曾相識。


  “這不是容容身上的異相嘛!”羅曼也驚叫道!

  張平凡低下頭一看,那毛皮上銀白色的毛發上在月光下如同一根根晶瑩的水晶絲,每一根都是晶瑩剔透,甚至隱約能看到其中有液態的東西在流動,一點點光點在毛發末端凝結產生,接著脫落漂浮起來,這一幕的確和乃容當初在月光下的異相很相似,但仔細看卻又不太相似。


  因為乃容是在吸收月光,而這銀色毛皮竟然是在產生月光,光斑就像是打開這銀色毛皮的開關一樣,逐漸張平凡發現另外一點不同,這些光點產生之後沒有消散飄離,而是逐漸被中間那深褐色的血跡吸收,血跡吸收了越來越多的光點,顏色竟然開始變得顯眼,血跡也開始鼓起仿佛有什麽液體在凝結。


  在眾目睽睽之下,這灘已經幹涸的血跡,在吸收了足夠多的光點時,重新變成了一顆如水晶般剔透的血珠,血珠如同一隻蝴蝶在銀色毛發間穿梭滾動,可它很有靈性的沒有一次離開毛皮的範圍內,就算從來沒有見過血脈實體化的張平凡都能感覺到這份血珠仿佛被賦予了生命力一樣,如果說之前比作行將枯槁的老人,那現在就是呱呱墜地的嬰兒,充滿了希望和活力。


  啪的一聲脆響,張平凡扭頭看到胡一飛一臉苦笑,手掌紅紅的仿佛被重重拍過一樣。


  “這血脈竟然是用特殊秘法保存,需要月光才能開啟,虧我還以為隻不過是一份即將消散的血脈呢,還拿身體遮蔽,怪不得我一直都沒有發現,蠢啊!真的是蠢啊!”


  張平凡理解他這份後悔,一份新鮮完整的血脈和一份即將消散的血脈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意義,前者比後者融合成功率更高,像是張平凡手中這份,以這樣的活性成功率足以達到百分之九十,而後者連百分之十都未必有,甚至融合後得到的血脈提升也完全不同,這也是為什麽胡一飛會如此痛快同意交出血脈的原因,如果他早就知道這是一份新鮮的血脈,就算是有狐祖的指示他都未必舍得拿出來。


  這一次算是他們撿到寶了。


  為了避免胡一飛後悔,張平凡連忙捧臭腳:“胡前輩慧眼如炬,隻不過是為了不給我們小輩增加心理壓力,這份胸襟,這份氣度,在下十分佩服,狐祖能夠選擇胡前輩必然也是看中了胡前輩身上這份品質。”


  看這小子睜眼說瞎話的樣子,胡一飛哭笑不得,他還是第一次遇到在他麵前如此貧嘴的異人,看張平凡的眼神不由得也順眼許多,沒好氣的說了句:“行了小子,我胡一飛說出去的話還不會收回,我不會反悔的,你也不用給我戴高帽。快去拿著給你妹妹試試,但如果真的不匹配的話,可千萬不要強求,不同的血脈互斥可是會死人的。”胡一飛最後一句話囑咐了他們,生怕張平凡會不知輕重為了血脈讓不同血脈強行融合。


  可張平凡才不是那樣的人呢,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也不強求,他絕對不會拿容容的命來賭博的,況且有剛才的異相在,本來百分之五十的把握瞬間增加的百分之九十九,同樣能夠和月光發生反應,這要不符合乃容才是怪事了呢。


  “多謝胡前輩!”張平凡雙手捧著銀白毛皮一矮身就鑽進了帳篷裏,那樣子簡直比偷油的耗子還快,寒酥和羅曼站在外邊也感覺夠尷尬的,雖然是張平凡忽悠人,可她們這兩個薄臉皮可做不到張平凡那麽泰然處之,更何況這還是寒酥的長輩,兩人隻能道了聲謝,也匆忙鑽進帳篷裏。


  看著三人各有不同的反應,胡一飛麵帶笑意,眼中卻充斥的睿智,能夠在前線深處存活二十年之久的異人哪一個是傻子?張平凡這點小把戲或許能騙騙其他人,但胡一飛早就發現一些端倪,隻不過沒有戳穿而已。


  事實上,對方的確救了自己,而他又得知海家人的詭計,這份血脈他和肖竹都沒有辦法吸收,索性倒不如做一個順水人情,假意上當讓他們欠下自己一個人情,更深處的含義是,不管狐祖跟這幾人到底是什麽關係,能夠被狐祖看上的人肯定不簡單,跟這幾人打好關係絕對沒錯。


  肖竹就沒有胡一飛這種深謀遠慮了,等到外邊隻剩下他們兩人的時候,他才憤憤的嘟囔道:“這遺族血脈可是大人您冒著生命危險才搶回來的,這小子三言兩語就給拿走了,這也太不公平了。”


  “公平?”胡一飛側頭沉聲道,一聽這語氣,肖竹急忙低下頭,“什麽叫公平?當雙壓嶺被人圍攻你跟誰去講公平?你被追的山窮水盡又是誰要跟你講公平?張平凡那小子雖然看起來不正經,可他卻踏踏實實的救了你和我的命,並且還斬殺了你無法對付的敵人,這個時候你為什麽不跟他談公平?現在隻不過是一份你我都用不到的遺族血脈,就算給他了又如何!”


  胡一飛的聲音不大,但每一句聽在肖竹的耳中都如同晴空驚雷,當最後一句話說完,肖竹都忍不住跪在地上:“大人恕罪,肖竹有口無心。”


  看他這樣,胡一飛想起肖竹寧願戰死也不願意離開的一幕,不由得有些心軟,手掌打在他頭頂,喃喃自語道:“肖竹,記住了,這個世界沒有永遠的敵人,雖然我從小教導你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但你還是選擇相信了我,既然你不願意做一個絕情絕義的人,那就證明你還是願意融入俗世,這世界有太多的美好,不是隻有你所看到的黑暗,他們是被狐祖選中的人,所以我願意相信他們,在他們身上我也看到了許多我們沒有的閃光點,跟我們相比他們才更像是人。”


  “人……做人真的有那麽好麽……”肖竹被他說的表情有些迷茫。


  胡一飛抬起頭,望著那渾圓的月亮,一瞬間仿佛回到了四十多年前,那時候他身邊還有家人,他也不是個小乞丐,有一個記不清楚長相的婦人將一份月餅擺在他麵前,他管這婦人叫媽媽,媽媽說,這月亮上有一位仙女,還有一棵永遠都砍不斷的月桂樹,可自從他長大後,眼中的月光再也沒有了以往的皎潔,也看不到那翩翩起舞的身影和樹影,眼神空洞望著空中,嘴唇蠕動:

  “這世間一切的美好和殘酷化作一撇一捺,美好多過殘酷一些才組成了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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