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越界了
一說九爺這兩字，那明哥頓時嚇出一身冷汗，這小子是九爺的人？囂張的氣勢頓時消失不見，張平凡也沒有想到會在這兩個小混混口中聽到九爺，知道這一仗是打不起來了，冷冷的說了句：
“別告訴我德芳齋的門檻都這麽低了，什麽山貓野獸都能進來。”
張平凡毫不留情的貶低，讓毛哥頓感尷尬，但聽到德芳齋這三個字，他就明白，自己沒有認錯，這小子的確是九爺的人，道上很多人都知道九爺，但知道德芳齋是九爺大本營的人可是少數，暗道自己的同伴真會惹麻煩，剛剛從德芳齋出來就碰上了正主，這算是怎麽事啊。
“嘿嘿，小兄弟，您別生氣啊，這件事是我兄弟魯莽了，沒有問清楚前因後果，既然是九爺的人，那咱們就是自己人，我們呢，是嶺城項家的人，這次正好找九爺有些事，沒想到大水衝了龍王廟了。”
項家？張平凡想起那個愛收藏象牙的象異人項猛，當初這家夥為了收集象牙甚至讓自己家族的成員把象牙交給他，要不是張平凡出現提醒他，這家夥還可能被假象牙蒙騙不知道多少年，當然，後來他提出的辦法想必也能讓他有所警醒，不會再重蹈覆轍。
這毛哥既然能認出自己，說明也是項家的老人了，自己跟項猛的接觸也隻有去項家莊園一次，看來這家夥應該就是那眾多保鏢的其中之一吧。
原本張平凡可能要忌憚一下項猛的實力，但現在，區區一個連A級異人都沒有家族，在領域麵前就是一片螻蟻窩，項猛站在這自己都沒有必要給他臉麵，何必隻是兩個嘍囉。
“少跟我套近乎，誰跟你是一家人，你們項家手夠長的，連營城的事情都敢摻和，看來九爺也真是老了，項猛是想要接盤子了是嗎？”
一聽這話，兩人的表情頓時變了，在道上踩過界可是大忌，這要是上綱上線的話可能會引起一場大戰的，作為導火索的兩人到時候不說是家破人亡，但自己身上肯定是要少點零件的，更何況現在項家還有求與九爺，老大要是知道，第一件事就是把他們倆交出去平息怒火。
“不不不，兄弟，這都是誤會，我這朋友就是好管閑事，這件事跟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這車門你別說砸了，就算是把車砸了都沒有問題。”
“對對對，兄弟是我錯了，我這人就是心直口快，這車我幫你砸！”
那明哥一聽到這件事鬧得這麽嚴重，當時都要哭了，自己就是想過個肥年，誰能想到羊肉沒吃到還惹得一身騷，他就像是哪牆頭草一樣拿起一塊凍硬了的磚頭照著車窗就砸了過去，咣當一聲砸了個窟窿。
這下老孫是真的要哭了，錢不僅沒有要回來，反倒搭上一個車窗和車門，自己這是倒了什麽黴啊惹誰不好，非要惹九爺的人，他們這常年跑出租的誰能不知道九爺啊，那可是地下皇帝啊，這小子看這年紀不大，莫不是九爺的親戚吧，這下可算是栽了。
任由老孫悔不當初，可砸車的時候他是一個屁都不敢放，現在滿腦子就想快點離開，要不然九爺出來自己可就走不了了。
見明哥這個舉動，張平凡更是反感，這家夥明顯是拿人好處了，可拿人錢財卻不替人消災，這種人沒有職業道德，張平凡更為鄙視。
“滾滾滾，大過年不想和你多廢話，告訴項猛，這營城不是他能伸手的地方，要是不怕爪子被剁了，就趕緊給我收回去！”
張平凡直接放出狠話，明哥毛哥一臉尷尬，哪怕主子被人罵了也不敢多說什麽，一溜煙就跑了沒影。
“呸！什麽東西，當流氓當成這樣，項猛這家夥還是老樣子，管收不管教，早晚惹上大麻煩！”
道上這種灰色地帶最怕的就是下麵人，有時候上麵人還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下麵人卻已經搖頭尾巴晃，一副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的樣子，一般麻煩都是這些人惹出來的，老大幫小弟擦屁股的事情略見不鮮，要是不管的話就會被人詬病膽小怕事，連自己的人都不肯出頭，誰還願意跟著你，所以這時候規矩就顯得格外重要的，外鬆內緊才是王道，這一點九爺就做得很好，別看下麵人什麽都做，可逾距之事是從來不做的，這也養成了張平凡這樣的性格。
老孫看到那個煞星把明哥他們逼走後又朝著自己走來，差點都嚇尿褲子了，撲通一聲就跪在雪地裏，哀求道：“大哥，大爺，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你就把我當成一個屁放了吧，我家裏還有孩子等著我呢，我求求你……”
張平凡在他跪下來的瞬間就朝著旁邊挪了挪，沒有正對著他，讓一個與自己父親差不多大的中年人來跪自己，他還沒有這個惡趣味，這家夥雖然可恨，但的確如他所說，他是有一個孩子的，這方麵張平凡是在他車裏的一個小相框看到的，那是一個可愛的小男孩。
從錢包裏抽出來一遝錢，大概有一千多塊，這也是邊厄給他的零花錢。
沒辦法，誰讓寒酥的卡已經被凍結了，最有錢的就是邊厄了，這家夥撿的那塊狗頭金，敲下來一點就能換不少錢，這一次買的禮物也有很多都是邊厄拿的。
不過他們之間倒是沒有計較那麽多，這錢拿著張平凡也沒有什麽忐忑的。
把錢塞到老孫的懷裏，老孫都嚇蒙了，還以為這錢是給自己的醫藥費，當時腿就軟了，
“大……大哥，你能不能不打我的手……我……我還要掙錢養家呢……我兒子……”
“行了！”
“別沒完沒了的念叨了，誰說要打你了？”張平凡嗬斥一聲，老孫頓時不敢吱聲，像是個小媳婦一樣委屈的看著他。
果然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張平凡沒好氣的說：“我告訴你，這錢是給你修車和修玻璃的錢，至於夠不夠就是你自己的問題，但我想說的是，你掙錢沒錯，但這錢最起碼要拿的對的起自己的良心，不然這錢拿了你花在你兒子身上，就不怕報應到你兒子身上？”
“這……”
“什麽這這那那的，給你就拿著，既然知道為你兒子考慮那就少做點缺德事，趕快拿著錢回家吧，好好過完年再說。”
“啊？我可以走了？”老孫還是有些不敢置信，自己不僅沒有挨打，反而拿到了賠償，這怎麽跟想象的不一樣呢？
“啊什麽啊？還要我送你走？”
“不不不不，您老留步，我這就走，我這就走！”
說著老孫連滾帶爬從雪地裏爬起來，連身上的雪花都顧不得拍，打開車門衝到駕駛座，一腳油門，翁的一聲，出租車如同離弦之箭朝著前麵傳了出去，一個普普通通的出租車硬生生被他開出了F1的架勢，不過那後麵叮鈴咣當的車門屬實有些掉價。
希望這家夥能通過這件事長長記性吧，自己不是救世主，沒有義務去改變任何人，但希望大家都有一份敬畏心，不要被眼前的一時利益蒙蔽了雙眼，從而失去更加寶貴的東西。
“也不知道我這算不算是日行一善。”
張平凡自嘲一聲，剛想轉身卻聽到身後響起了拍手的聲音。
心裏咯噔一聲，身後什麽時候來的人，自己都沒有發現，看來這兩天真的是太放鬆警惕了，如果對方不發出聲音自己都感覺不到，這可不是什麽好預兆，雖然營城還算是安全，但不代表沒有危險存在，他可記得OW那些瘋狂的異人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
轉頭看到一個老者一臉笑意的看著他，張平凡這才放下心來，苦笑道：“老掌櫃，你走道怎麽沒有聲音啊，嚇我一跳。”
來人張平凡還認識，正是德芳齋的元老，九爺手下的老掌櫃，當初那個象牙玲瓏球可幫了他不少忙。
老掌櫃穿著一身帶絨的唐裝，還帶著一個狗皮帽子，怎麽看都像是舊社會的地主老財，臉上的滄桑依舊，隻不過比去年增加了幾道皺紋。
他拍這手說：“小平凡，你小子真是好久都沒有出現過了，沒想到一回來就弄這麽大個動靜，這可不像是你的風格啊。”
張平凡自然明白對方指的是這件事的處理手段不像是自己以前的風格，張平凡苦笑道：“老掌櫃，人都是要成長的嘛，我都這個年紀了那還能打打殺殺的。”
“你這話可打擊一大片啊。”老掌櫃笑道。
“得得得，算我嘴欠，這不是給您老來賠禮了嘛。”說著，張平凡笑眯眯的把手裏的禮物給送上去，老掌櫃接過來卻說：“這禮我可受不起，你是來看九爺的吧，你來得正好，九爺就在德芳齋，要是來晚了，九爺可能就走了。”
“怎麽？店裏出事了？”
張平凡記得九爺不管是過年過節可都是待在德芳齋的，除非是有事情才會離開，老掌櫃竟然說九爺要走，難道這大過年的也有人不消停？
想到之前倉皇逃走的明哥毛哥，“是不是跟項家那兩人有關？”
老掌櫃看看周圍：“還是回去再說吧。”
兩人一路同行走到德芳齋，這裏跟以前一樣，沒有任何變化，門口依舊被打掃的人清理的沒有半分雪跡。
一路走來張平凡與老掌櫃的交談也大概了解一些事情，果然，這兩個項家的人的確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在張平凡不在營城的這段時間裏，項家是越發展越好，由於項猛也不癡迷象牙了，族人們也更加認可，項家的勢頭越來越大，甚至已經開展其他地方的業務，其中就把手伸到了營城。
按理說到了九爺這個年紀，也不想去理會這些江湖中的事情，但無奈的是，項猛甚至想要接手靖王牌樓。
隨著古玩業的興起，項猛看中了這一塊大蛋糕，想要分一杯羹，可營城的古玩從來都是九爺的買賣，這不是虎口奪食嘛，因為這件事導致九爺原本和項猛還不錯的關係因為這件事降到了冰點。
而最近項家好像是惹到了什麽麻煩，這次派人來第一件事是來服軟，第二件事想要請九爺出山，來解決麻煩，但到底是什麽麻煩老掌櫃沒說，張平凡猜測這件事應該不簡單，不然也不會怕隔牆有耳。
來到德芳齋大堂，老掌櫃掃去自己身上的浮雪，將禮物重新交還到張平凡的手上說：
“九爺就在內堂，我就不進去了，你自己進去吧。”
“行，您老歇著，等下我出來與你喝茶。”
他們之間沒有什麽好客套的，老掌櫃在門口主要是為了防止有人過來偷聽。
張平凡輕車熟路的掀開門簾通過一條亭台廊道走到裏麵的一個內堂，門沒有上鎖，是虛掩著的，張平凡能夠感知到裏麵有人的呼吸聲，呼吸的恨不均勻，看起來應該是上了年紀。
咚咚咚。
輕輕叩動房門。
“門沒鎖，進來吧。”九爺沙啞帶有威嚴的聲音從裏麵傳來。
伸手推開雙門，回手把門關上，
“九爺，您老身子骨還是這麽硬朗啊。”
聽到這賤兮兮的聲音，坐在太師椅上看著書的九爺手上突然一頓，抬起頭一臉驚訝的看著張平凡：“你小子……你小子還舍得回來！”
九爺沒好氣就把手裏的書扔了過去，張平凡沒有閃躲，用身體接下這一下，然後彎腰把書從地上撿起來，拍了拍灰塵上前把書放在桌子上，俯下身子：
“我這不是答應您老養老送終嘛，這不是看看還來得及嘛。”
“咳咳……你小子……狗嘴吐不出象牙，你沒了老子都還活得好好的，我看你小子回來就是為了氣我。”九爺咳嗽兩聲，張平凡急忙上千拍打，順便把一股生命力傳輸進去，九爺頓時就不咳嗽了，還感覺體內很通暢，他也沒想到是張平凡的緣故。
張平凡能夠感覺到，九爺就是假生氣，不然他的眼眶怎麽會紅，九爺沒有子嗣，自己是他唯一能夠托付的人，別看兩人平時吵鬧，但關鍵時刻，九爺是可以無條件支持他的，也正是因為如此，張平凡才會對九爺的事情如此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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