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章 新年新氣象
異人所，審訊室。
當初張平凡與寒酥第一次見麵的地方，今天同樣如此，兩人相對而坐，隻不過這一次寒酥眼神中卻沒有了往日的淩厲，而滿是愧疚。
事到如今，她已經瞞不下去了，看著平凡日日夜夜為此痛苦，她壓抑了大半年的秘密不吐不快。
“那日，你從京都救我出來，我帶你回來的路上被一道金光截住……”
“那個自稱艾琳的女人指著你讓我把你放下來，我已經做好了拚命的準備，可她實在是太強了，光是氣息就已經壓製我動彈不得，就當我準備燃燒血脈的時候，她出手了，那記金光沒入我的眉心，我感覺我的魂魄都離開了我的身體，那一刻，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也保護不了你。
可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我身上沒有一點傷勢，而艾琳就站在我的對麵，一臉複雜的看著我，那種眼神，讓我感覺熟悉。
她沒有傷害我，而是讓我隱瞞今天的事情，不光是你，對誰都不要說起，說這是保護你。從她的眼神中我看出了她的身份，隻有屏羽姐才會這麽看著你，盡管兩人已經截然不同，但我還是相信她就是屏羽姐。”
寒酥抓住張平凡的手，激動的說：“屏羽姐其實一直都沒有離開你，我能感覺到，她一直都在，隻不過是因為一些苦衷沒有辦法來見你！”
張平凡傻了，他想過許多種可能性，甚至想過當自己有一天真的誕生出一個新的世界，或許能夠參透輪回的奧秘將姐姐救回來，可是現在卻有人告訴自己，姐姐不僅沒死，而且還換了一個身份一直在自己的身邊。
這讓他總有一種如夢初醒的感覺。
“姐姐她……一直都在我身邊？”
“是的！我相信屏羽姐絕對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外邊，當初我也把她誤認為是OW的人，現在想想，我猜屏羽姐絕大可能是隱藏在OW組織中，為的就是保護你！”
“所以……我的身份你知道了？”
寒酥沉默一會，點點頭。
“屏羽姐告訴我，你的身份很特別，讓我務必要保護好你。”
寒酥雖然沒有叫出混沌這兩個字，但從她的眼中張平凡看到她其實早就知道了，難怪，難怪她一直都沒有糾結自己的血脈，原來她一直都知道。
自己一直認為，是自己在保護所有人，可實際上卻是很多人在暗地裏保護自己，不光是保護自己的安全，還有自己的秘密。
現實就像是一盆冷水，從他的頭頂一直灌溉到腳下，讓他從內到外的清醒了。
“嗬……原來，這才是真相。”
“平凡，你別生氣，我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是……”
“不，酥酥，我不生氣，恰恰相反，我高興的很，最起碼這個世界上我最親近的人還活著，而且我還多了一個可以分享秘密的人。”
張平凡上前抱住寒酥，在她耳邊說：“你知道……我憋著有多難受嘛，謝謝你在。”
感受耳垂的酥麻，寒酥俏臉通紅，但這一次她沒有像是以往那樣低下頭，而是鼓起勇氣拉開張平凡，在他詫異的眼神中，將自己的紅唇緊緊貼了上去。
入口冰涼，緊接著便是火熱絲滑。
審訊室外，古利、羅曼、乃容和金嶽都擔心的站在外邊，羅曼說：“這麽長時間沒出來，會不會出事啊？要不然我進去看看吧。”
“別，門口已經下了結界，貿然進去可能會受傷。”乃容一眼看出領域力量，伸手攔住羅曼。
“啊！連領域都放出來了，這兩人不會是打起來了吧？”古利驚呼一聲，但緊接著就受到了兩束白眼，看著一臉怪異的乃容和羅曼，古利感覺自己好像說錯話了，撓撓頭說：“我……我也就是隨便猜猜。”
服了，這男人是怎麽會找到女朋友的？在他眼中張平凡是一個如此暴虐的人嘛？一對情侶關起門來談事情，就算鬧掰了也不至於打起來，這就算是乃容都知道的道理他竟然不知道。
從現在開始古利的話基本可以忽略了，幾人隻能把最後的希望放在金嶽身上，怎麽說這也算是他們的大家長，別人的麵子可以不給，所長的麵子張平凡還不至於不給吧。
感受到這種眾望所歸的目光，金嶽淡然一笑：“放心好了，沒什麽可擔心了，小兩口哪怕有矛盾也不是我們外人能夠摻和的，沒聽說過床頭吵架床尾和嘛。”
古利若有所思：“哦……所長您的意思是說他們會在裏麵……”
“閉嘴！”
兩女的嗬斥徹底讓古利閉上的嘴巴，沒辦法，乃容實在受不了這家夥的低情商，直接一記封印讓他暫時啞巴了。
沒過多久，乃容突然心頭一動，轉頭看向審訊室，上麵領域之力撤掉了。
“他們出來了。”
話音剛落，所有人看到門把手轉動，張平凡一臉正經的走出來，寒酥跟個小媳婦一樣跟在後麵，額頭還有幾綹打濕的劉海。
這幅嬌羞的模樣讓羅曼不禁多想，我哩個乖乖，不會真的讓古利給猜對了吧？
“咳咳，那個，大家都在這裏做什麽，走走走，回去吃年夜飯啊。”
就算是以張平凡的厚臉皮，被這麽多人注視下來時覺得有些臉發燙。
看到兩人這個樣子，大家都聰明的沒有提起，而是催促著回到年夜飯桌上。
這時張平凡發現古利竟然哭喪著臉一言不發，不由得問了句。
得知乃容竟然用領域封了古利的嘴，張平凡臉色一沉：“胡鬧！把領域給我撤了！”
乃容嘴巴一憋，滿是委屈的撤掉領域。
這還是張平凡第一次如此大聲吼她，古利見狀也急忙打圓場：“平凡，容容就是給我開個玩笑，別這樣。”
“這算是什麽玩笑，容容，你要記住，我是你哥，古隊也是你哥，對他們你要尊敬，仗著領域隨便來，這很不禮貌知道嗎！”
“知道了哥。”乃容弱弱的說了句，眼淚縈繞在眼眶中，站起身對古利說：“古大哥對不起。”
“沒事沒事，平凡，你別這樣，容容也不是有惡意的，也是我說錯話在先。”
“古隊，話怎麽說她都不應該對你出手，當初我這條命是你救得，也是因為我你才變成這樣，我敬你一杯！”
“別別別，說這話就遠了。”
古利用僅存的一隻手臂端起杯仰頭喝下，伴隨著酒液進入喉間的還有苦澀的淚水。
作為一個要強的人，他怎麽能夠在乎自己的實力一直停留於此，可現實就是這樣，沒有力量改變就隻能接受。
酒過三巡，古利起身要離開，畢竟家裏還有個妻子在等著他，大家都理解，大年夜的總不能讓古利扔下妻子和他們相聚。
就在古利踉踉蹌蹌的起身離開的時候，張平凡卻突然攙扶住他：“走吧，我送你出去。”
“不用不用，我沒喝多。”
“我知道，我知道。”
張平凡紋絲未動，硬生生攙著古利出去，到了外邊，寒風一吹，古利打了一個寒顫，清醒了大半。
倒吸一口涼氣，搓了搓手把衣服裹緊。
再看一眼旁邊張平凡穿著單薄的衣服臉上依舊紅潤，眼底閃過一道落寞。
但嘴上還是故作輕鬆說：“行了，酒館距離這裏也不遠，我溜達溜達就回去了。”
他剛下台階，就聽到身後張平凡說：“古隊，如果有一天你的胳膊能夠恢複，你願意嗎？”
古利的身體頓住，久久沒有回頭。
“如果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你會放棄現在的生活嗎？”
“不會，因為我的妻子不會放棄我。”
聞言，張平凡笑了。
“你說這些做什麽，我這麽一個殘廢，還能有什麽機會。”
“那可未必，古隊，我準備要在嶺城開一個偵探所，主要是為了負責一些人類和異人的案件，您這方麵比我要懂，過來幫我吧。”
在張平凡看不到的方向，兩行熱淚從他眼眶滑下，強忍著口中的哽咽，說了句：
“我考慮考慮吧。”
說著，那道身影快步消失在路燈之下，但沒入黑暗的那一刻，原本佝僂的身形突然挺拔了許多。
張平凡看著地麵上哪兩個被水跡打出來的窟窿，笑了，哼唱著小曲轉頭回到所裏。
屋內緊接著又想起了歡聲笑語，推杯換盞的聲音。
這一晚上注定是個不眠夜，在路燈之上，一道纖細的人影矗立在上麵，身後雪白的羽翼如同雪花堆砌，微微扇動天上落下的雪花就無法靠近，那雙金黃的眼眸盯著窗戶後麵開懷大笑的張平凡，裏麵滿是柔情。
就在張平凡心有所感把頭扭向窗戶的時候，呼啦一聲，身影騰空而起消失在夜幕之中，一條羽毛輕輕滑落，被大雪掩埋。
……
自從張平凡重新回到營城後，這裏可以說是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首先就是有大批的外資力量湧入營城，開始在這裏開發樓盤建設城市，其中最令人咂舌的就是房地產的龍頭企業，嘉禾公司，竟然在營城成立的了一個分公司，要知道這種分公司的力度是可以輕輕鬆鬆養活一個十八線城市的，沒想到竟然敢落座於這種小地方，讓所有金融媒體都大跌眼鏡，甚至有些‘專家’猜測未來十年的國家政策可能會圍繞著小城市來，就像是當年的農村包圍城市，又或者是當年鄧先生的那一下金手指。
但張平凡聽到這個消息卻搖頭苦笑，問羅曼：“曼姐，你到底給宋賀冉那家夥灌了什麽迷魂藥，把分公司開到營城，這也太高調了吧？”
羅曼攤攤手，撩撥一下自己的發絲：“這你可怪不到我，我可是按照你的方法做的，給他安排一個離奇的夢境讓他誤認為自己是突然間受到了貴人的啟發，這才幡然悔悟，不然項家那塊地除了嘉禾，誰能那麽快就進入開發啊。”
“我讓你讓這小子欠我人情，我好走些後門，現在你這麽一來不是讓整個嘉禾都欠我人情了嘛，怪不得這段日子金所說有人一直在找我，看來就是宋家的人了。”
羅曼偷笑：“那多好啊，跟這種富家少爺搭上關係，日後你可就吃喝不愁了。”
“還是免了吧，這樣的金龜婿還是曼姐你自己享受吧。”
“嘁，這種花花公子我才看不上呢。”
這時張平凡突然想到：“那陳洪澤王明濤兩人你怎麽弄的，不會也是這樣吧？”
像是這種商業巨子欠自己人情就算了，大不了不接受就好了，可要是被這些政治上的人看中了，那可是牽一發而動全身。還好羅曼說是按照他的吩咐，幾乎將他存在的記憶全都消除，項家的覆滅也變成他們自己主導的，張平凡這才放心。
這時，一隻飛蚊落到他的耳邊，張平凡眼睛一亮：
“錢夫人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