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幸福裏3-58
“怎麽樣?沒事吧?”彭輝在一旁問道。
張平凡剛把手指撤走,女人就急忙把胳膊收回來,隻見他淡淡一笑說:“沒什麽大礙,隻是一些勞累後的問題。”
聽他這麽說,彭輝和女人都鬆了一口氣,但明顯兩人擔心的不是一個問題。繼而又聽到張平凡說:“不過嫂子還是要多注意休息,不要太過度勞累。”
“謝謝,知道了。”
“老婆,我都說了給你找個保姆,你就不用那麽辛苦了。”
“花那個錢做什麽,你在外邊那麽辛苦,我隻是操持一下家務能有什麽累的,可能就是沒睡好吧。”
兩人的樣子怎麽看都像是一對兒恩愛的模範夫妻,但張平凡卻在一旁笑而不語,手指在口袋中按下手機。
沒過一會兒,房門突然被敲響。
“老張,你先吃,我去開門。”彭輝起身走到門口,問了聲誰啊。
外邊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我是你樓下的,你家水管漏水了漏到我家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彭輝一邊打開門一邊嘟囔,
“樓下什麽時候有人住了,奇怪。哎你……”剛一打開門,彭輝就不出聲音站在門口。
大門敞開著,一個魅惑的女人站在外邊,眼中還閃爍著粉紅色的光澤。
“阿輝,阿輝?”屋內的女人意識到有些不對勁了,剛要起身就聽到張平凡淡淡的說了句:“不用叫了,他現在什麽都聽不到。”
此話一出,女人臉色變了,連忙退後幾步:“你什麽意思,你到底是什麽人。”
“他當然是我們的老板咯,不過我們倒是想知道你是什麽人。”門外傳來慵懶的聲音,羅曼倚著門框對張平凡拋個媚眼:“老板,你看我這活兒還不錯吧~”
張平凡暴汗,差點沒一口茶水嗆死。
“咳咳咳……曼姐……別這樣……”
“嘁,不解風情~”
前有狼後有虎,女人開始慌了,她能感覺到後來這個女人的氣息也不是自己能對付的了的。拿出手機說:“你們快走,要是不走我就報警了!”
這種威脅對張平凡可沒有用,同樣掏出手機說:“我覺得警察或許不會管理這件事,但異人所或許可以,不如我幫你撥通電話如何?”
這句話正中要害,女人手機掉落下來:“你們到底是什麽人,要做什麽。”
“這句話該我問你才對!你叫什麽名字,隸屬什麽種族!說!”
一股恐怖的氣勢從張平凡身上釋放出來,那種從腥風血雨中曆練出來的氣質豈能是這些城市中的異人可以抵禦的,當時女人就被嚇癱了,不自覺的說:
“我叫厲娜,鬆鼠異人。”
彭輝的老婆果然不是人類,不過整個故事卻跟張平凡想象的有些不一樣。
厲娜原本就是一個普普通通在社會底層的一個小異人,她的人生與其他人不同,她沒有過任何男朋友,因為她先天有一個問題,那就是無法生育。
這也導致她很自卑,不敢去接受任何一個男人的愛意,直到遇見了彭輝。
這個老實本分的男人符合厲娜對另外一半的所有要求,雖然長相不出眾,但卻能給她一份安心的感覺,兩人是一個偶然的機會認識的,接下來的幾次聚會中,他們朋友似乎有意撮合他們,但厲娜遲遲不接受,而讓她沒有想到的是,老實本分的彭輝竟然在兩人還沒有確定關係的時候就說起結婚後的事情,這本來是一個很減分的做法,可誰知彭輝卻說自己是丁克,不想要孩子。
這五個字深深打動了厲娜,可能連彭輝都不知道,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收獲了一份愛情。
兩人的關係進展的十分迅猛,三個月後兩人就已經領了結婚證。
彭輝這個男人雖然沒有什麽情趣,但對厲娜是一等一的好,工作也十分努力,厲娜專心的給他照顧家裏。
可結婚一段時間後,她卻總是能夠聽到一些風言風語,比如親戚朋友的言論,不下蛋的老母雞,占著茅坑不拉屎等等,甚至連公公婆婆也開始催促,盡管每一次彭輝都說是他不想要,可厲娜在背後卻流下了淚水。
她不是不喜歡孩子,而是沒有這個能力。
這天,她終於鼓起勇氣走進了醫院,她想要給彭家留下一個後代,她不想讓老公每一次回家都是麵對父母的指責。
可是迎接她的卻是一道晴天霹靂。
自己的不孕不育已經沒有治愈的可能,甚至……她還患上了宮頸癌。
她不敢和老公說,她覺得是自己拖累的老公,可就在她從醫院出來的時候,一個女人拉住了她,並說有辦法能幫她治病。
厲娜哪裏會相信,隻認為是那些野雞醫院的醫托。
可沒想到的是這個女人卻一眼看出了她的病症,不僅如此,甚至連她生不出孩子的事情都說的一清二楚。
據她說,她原先也是一個深陷絕症的患者,但自從加入了永生教,不僅病痛好了,就連自己的人生也重活了一遍,是萬能的主帶給她們神跡,為了將福音傳遞給更多水深火熱的同胞們,她這才找到了厲娜,而自己能夠看穿厲娜的病症,也是主給予的指引,厲娜是主親自宣召的信徒。
厲娜被這一番話忽悠的迷迷糊糊,半信半疑下就跟著這個女人走了。
她不怕自己會死,但她想要在臨死前給彭輝生個孩子。
女人帶著她一路走進一個教堂,這裏布置的跟其他教堂無異,可是上麵的十字架卻換成了一個奇怪的動物,體型像豬,卻長著一條象鼻,腳下還擁有利爪。
女人告訴厲娜,這就是他們永生教的主,夢貘又叫食夢貘。
而他們的教義不收錢捐款全靠自願,但是要聽從使者們的指令,這樣主就會賜予你力量和永生。
厲娜不在乎這些,她隻想知道自己的病要怎麽治好。
於是他們讓厲娜每周都來一次,或者他們會派人去找她,厲娜不疑有他,每次這些教徒上門的時候都沒有被人發現,其中一人會用一種特殊的能量治療她,其餘幾人就會把自己關在客房裏說些什麽。
漸漸地,這裏也成為了永生教的一個小據點。
而通過這麽長時間的洗腦,厲娜開始轉變的想法,自己既然能夠永生,就算生下孩子又能如何?與其看著心愛的人老死,不如帶著他長生不好,永生永世都在一起豈不是更好。
當她提出想要讓自己愛人也信奉夢貘的時候,卻遭到了其他人的反對,他們認為人類不配信奉他們的主,這些卑賤的生物都是他們的奴隸。
可架不住厲娜的苦苦哀求,一個女性使者提出了一個“意見”。
按他們的話說,彭輝是達不到入教的資格,但有厲娜資格引路人,他們可以給彭輝一個機會,讓他‘升格’達到外圍信眾的身份。
這個升格的辦法就是讓他贖罪,厲娜說彭輝無罪,沒有做過壞事,但是使者卻說,他這輩子沒有做過壞事,不代表上輩子沒有做過,他要為自己前世犯下的罪孽贖罪。
按照他們的說法,彭輝前世曾經撞死過人,那麽這一世他就要通過夢境去贖罪,並且將這些夢境捐給主,獲取主的原諒。
為此,厲娜在家裏布置了安神的植物,甚至連車內都噴上了教內給她的藥水,為的就是讓丈夫能夠成功贖罪。
當彭輝跟她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她心中十分高興,認為是贖罪起效果了,而那條小路就是彭輝前世撞死人的地方,為此她還買了很多吃的擺放路邊幫助彭輝贖罪。
可漸漸她發現丈夫有些不對勁了,精神恍惚,形色枯槁,她甚至懷疑這種辦法真的有效嗎?
厲娜找到使者,說清楚丈夫的情況,可是對方卻說這是丈夫前世罪孽太深重需要七七四十九天的洗禮,儀式一旦停下彭輝就會死,厲娜嚇壞了,隻能按照他們的辦法繼續做。
張平凡聽完這個故事,整個人都是呆滯的,怔怔的看向羅曼。
後者搖了搖頭:“真不知道這麽扯的故事你是怎麽上當的。”
厲娜卻自言自語說:“你們不明白,有些人被逼到絕路的時候是多麽希望有人能夠拉自己一把,哪怕是一根稻草,她也會覺得堅韌無比。”
這厲娜和之前那個王大錘還有些不同,王大錘是對永生教深信不疑,可是厲娜卻是自欺欺人,強迫自己相信,為了自己也為了愛人。
隻不過她或許是真的被騙了,夢貘這種東西是否存在暫且不說,這個永生教弄出這樣的辦法來折磨彭輝肯定是有他們的目的的。
“厲娜,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這個世界沒有什麽永生教,也沒有永生的辦法,他們從始至終都是在欺騙你,治療疾病隻能去醫院,現在你這樣隻是在害人害己,明白嗎?”
張平凡的話徹底捅破了這最後一層窗戶紙,厲娜抱著膝蓋不停的抽泣,連最後的希望都破滅了。
看到她這個樣子,同為女人的羅曼也有些心疼厲娜。
沒好氣的刮了張平凡一眼,覺得他說話太難聽了。
張平凡:“f?”
說實話怪我咯?
羅曼走上前安慰幾句說:“厲娜,你告訴我們,這永生教的使者都在哪裏?現在你的問題不談,你就不想救彭輝嘛,他這段時間被折磨的都快精神崩潰了。”
“我不知道……平常都是使者單獨聯係我,我不知道他們住在哪裏。”
“那之前你說的那個教堂在哪?”
“幸福裏3-58號。”
……
得知教堂的位置,張平凡讓羅曼留在彭輝家裏,一來是看著厲娜,二來也是為了保護他們,張平凡獨自一人找到幸福裏3-58號。
這是一片老城區,周圍的房子都像是上世紀八十年代的感覺,頗有一股舊社會的曆史感。
周圍牆皮有些脫落露出裏麵的紅磚。
“五十八號,這裏。”
張平凡看到門牌上寫著的就是幸福裏3-58號,抬頭看到一個古老恢弘的教堂,看樣子和教堂得有百年曆史了。生鏽 鐵柵欄背後是一個荒涼的院子,但雜草叢生的地方卻有一條供人通行的小路,依稀可以看出來前不久還有人走過。
張平凡透過縫隙往裏麵看。這時旁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你在幹嘛!”
轉身發現是一個女人,紗巾包裹著頭十分警惕的打量著他。
“哦,沒什麽我就看看這個教堂,你是這裏的人嘛?”
“不是不是,快走快走,這裏是危房不讓別人待在這裏。”
這女人不由分說就要趕走張平凡,推搡的過程中他瞥到在女人身後有人偷偷摸摸的從一個柵欄那裏翻過去,很快就沒入草中。
“哎!我剛才看到有人進去了。”
“看什麽看,根本沒有人,你再不走我就報警了!”
“嘿!我就不信這個邪了。你報警啊!你報警啊!我可是有記者證的!”
張平凡大聲叫嚷著,拿出個公交卡晃了晃,然後收回來,這女人一聽這話也不敢輕舉妄動,她怎麽敢報警,而且張平凡的身份也讓她忌憚。
現在網絡多發達,一旦這家夥要是寫個什麽東西曝光上去,他們這裏可就待不了了。
“你是記者?”
“怎麽?不像嘛!”
論裝莫作樣,張平凡那是惟妙惟肖,雖然記者還是第一次假裝,但隻要底氣足,心虛的就是對方。
果然,看他這硬氣的樣子,的確有些像記者,女人也不敢推他了,隻是無奈的說:“你一個記者來這裏做什麽,這裏是危房很危險的。”
“我們電視台正好要做一個老建築的專題,我就是來采采風的,況且我剛才還看到有幾個人進去了。”
“那些人都是附近流浪漢,這周圍又沒有救助站自然是要住在裏麵。”
“噢,這個不妨礙,正好我們還有幫助流浪漢尋找家人的活動,我正好可以幫他們一下。”
女人:“……”
見張平凡油鹽不進軟硬不吃,死活要堅持進去,女人隻能說等她打個電話再說。
張平凡也不擔心,帶著頭紗的女人悄悄走到一旁,一邊打電話一邊偷偷瞄著張平凡。
五分鍾之後她走過來說:“剛才我給這附近的管理員打個電話,既然你是記者可以讓你進去看看,但是不能拍照隻能文字記錄,不然不可以進去。”
張平凡裝作一副很為難的樣子,最後也隻能‘勉強’同意了。
女人深深看他一眼,眼神似乎很怪異,裏麵有同情可憐等等情緒。
“走吧,跟我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