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五章 語言的藝術
張平凡此時就是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偏偏其他人的確聽到了是那個人叫他喊得,但誰能想到這小子嗓門那麽大啊,這簡直就是音波攻擊,防不勝防啊!
這下所有人都知道這小子肯定就是扮豬吃老虎,這要是誰在上前一嗓子下去還不當場去世啊?
張平凡卻還在說:“不是,你們怎麽都不動了,我跟你們說我從小嗓門就大,不過也就這一下子,沒看我嗓子都有些啞了嘛,你們要是不上來的話怎麽跟你主子交代啊。”
他上前一步,所有人就退後一步,小朱自己不上前還推搡保鏢隊長:“上啊,上啊,這小子肯定喊不出來了,把他嘴堵上就好了。”
保鏢隊長暗罵這家夥不仗義,就隻會說,有能耐你自己上啊!那我們當什麽試驗品,這小子說自己就會喊那麽一下,要是在憋出來一句,他們耳朵還要不要了,自己一個月就拿那麽點錢,何必拿聽力做賭注呢。
再說了,這小子一看就練過獅吼功,傻子才上呢!
還在車裏的張平可沒有受到聲波的衝擊,一臉詫異的看著張平凡,從來沒有想過一個人能夠用聲音喝退這麽多人,張探員不是貂異人嗎?什麽時候變成蛤蟆異人了,聲音這麽洪亮!
要是張平凡知道自己一時間的惡趣味讓張平對自己的種族產生質疑,不知道會作何想法。
就在局麵僵持不定的情況下,別墅裏傳來一個聲音:“這位先生真是好氣魄,不知道可否進屋一敘?”
聲音妖媚,扭頭一看,一個豔麗的女人穿著一個深V魚尾裙站在別墅門口,頗有一種俏寡婦的感覺。
換做是別的男人可能會熱血上湧,但久經曼姐考驗的張平凡早就司空見慣,跟曼姐的魅惑相比,這個女人還不知道要差幾個檔次。
但不得不說,拋去異人的身份不談,這個女人算是一個十足的小騷貨。
想必她就是那個蔣夢嬌蔣小姐吧。
蔣夢嬌的聲音一出來,張平的眼睛瞬間就紅了,拿著刀就要下車朝她衝去,可張平凡眼疾手快一把攔下,那尖銳的小刀在他手掌中如同橡皮泥那樣柔軟,被直接攥成一個鐵球彈入座椅之下。
“別衝動,有我呢。”
殺死這個女人簡直太簡單了,可光是這樣就能化解張平的仇恨的話,張平凡早就這麽做了,可這樣太便宜他們了,也對薑大爺的死太不公平了,有道是蒼天好輪回,看他饒過誰,如果不能讓對方體會到同樣的痛苦的話,這個心結張平這輩子也走不出來。
這邊發生的事情隻是在一瞬間完成,誰都沒有注意到張平的小動作,張平凡卻淡然一笑:“好啊。”
說著,就彎下腰主動將張平迎下車,營造出一副自己是張平跟班的樣子,這是他的第一步,造勢!
輸人不輸陣,既然上門來叫陣,氣勢不能輸,不然就算最後贏了也不痛快!
果然,當蔣夢嬌看到張平凡這樣的動作時,瞳孔微微縮了一下,雖然很輕微緊接著就恢複正常,但還是被張平凡捕捉到。
但不得不說這女人絕對是隱忍的一把好手,如果是一個男人擁有這樣的心機手段,肯定是一個梟雄,隻可惜,對方把主意打錯到錯誤的人身上,不然有沒有報應他不知道,最起碼這個女人會活的很自在。
“來來來,請進。”
蔣夢嬌一臉笑意的將他們引進來,一點都看不出對方來者不善,明顯知道自己那些手下不是人家的對手,能屈能伸。
等到他們進去之後,卻聽到蔣夢嬌對跟進來的小朱和保鏢隊長暗罵一句廢物。
可見張平凡的出現應該是打亂了他們的計劃。
小朱也是有苦說不出,本以為自己能夠借著這個機會讓這個小子付出代價,卻沒有想到影響了全局,這要是讓蔣夢嬌知道,他的奢靡生活也就到頭了。
看來隻能看看後麵有沒有什麽辦法來找補一下了。
幾人一臉苦澀的跟在後麵,張平凡他們卻十分自然的找到一個沙發坐下,看他模樣仿佛比自己家還要隨意,張平倒不能像是他那麽灑脫,但在張平凡的安撫下也一直低著頭不敢抬頭,他生怕自己看到那個女人的臉就控製不住殺意。
“嗬嗬,這位先生看起來好麵生啊,不是揭陽人?”
這是要來盤道了,對於這種問話,張平凡實在是太熟悉了。他沒有回答,而是點了點茶幾,蔣夢嬌見狀一笑,立刻招呼一聲,讓一個保鏢去倒茶。
張平凡此舉有兩個含義,一來是掌握主動身份,那意思是告訴你,不是你要問我就要說,二來也是試探對方。
果然蔣夢嬌在這種情況下妥協了,並且願意以客人的水準去對待他們,這就是第一步的勝利,值得一提的是,蔣夢嬌從始至終都不願意靠近他們,似乎之前那一嗓子,她也害怕生怕對方也在她耳邊來一下。
不過張平凡可不會去解釋,能讓對方一直惶恐著也算是給她的一點教訓。
茶水上來,端茶的人把茶杯放下趕忙離開,仿佛張平凡是個瘟神一樣,張平對麵前的茶水一動不動,不過張平凡卻管不了那些,將杯中滾燙的茶水一飲而盡,這一幕看的蔣夢嬌也是連連拍手。
“這位先生果然豪氣,難道你就不怕我會在茶裏下毒?”
“蔣小姐不是傻子,也不用把我當成傻子,如果下毒能夠解決問題的話,這個世界人口還會有這麽多嗎?”
開玩笑,一個能夠毒倒領域異人的毒,怕是普通人聞一下也要升天,怕個毛線。
但張平凡的表現在蔣夢嬌眼中卻是藝高人膽大的樣子,心中對他的評價又提高一截。這個看似普通的麵孔此時仿佛也像是蒙上了一層麵紗,變得有些神秘。
“這位先生所言極是,不過現在茶也喝了,不知道能否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呢?”
如果說剛才的問話是盤問,那麽現在就是請問,雖然是同一個問題,但區別卻相差很多。
“其實也沒有什麽好說的,我跟張平來自一個地方。”
“哦?”蔣夢嬌眼睛一亮,暗自思索營城有沒有這號人物:“先生竟然也是營城人,那咱們也算是個老鄉,不知先生尊姓大名?”
“我跟張平是本家,弓長張。”
張平凡故意說得輕描淡寫,實際上卻是一場心理的博弈,本家和本家的意思可相差不少,有的本家就是一句客套話,可有的本家可是沾親帶故,這點他不說清楚了誰也不知道。
本來他是想要把張平塑造一個高等一點的身份形象,可奈何張平的表現實在是太不像了,那就隻能降下來一點,順便把自己身份抬上去,故意說得模棱兩可讓對方捉摸不透。
跟他預想的一樣,當他說完自己的姓氏後,蔣夢嬌的眼神變得更加飄忽不定,似乎在難以做出什麽決斷。
此時蔣夢嬌主要在懊惱,她之前都一直太忽略張平這個家夥,認為他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透明人,可現在對方卻突然冒出一個本家來,而且不說身手,光是那個嗓門就能比得上其他武器了,這種做法連讓她栽贓嫁禍的機會都沒有,不然總不能告訴警察對方製造噪音,給自己的人嚇死了吧,這也沒人會信啊。
“早知道當初就應該調查一下這小子在家裏到底有什麽人,可他不是孤兒嘛,哪裏來的本家?還有那個豬頭,讓他就帶一個人過來怎麽會又來一個人!真是個廢物!看來這家夥就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
那個白麵豬頭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在蔣夢嬌的心裏和廢物劃做等號,還在一旁殫精竭慮想要想什麽辦法立功呢。
“嗬嗬……原來是張先生……嗬嗬……嗬嗬……”
有張平凡在,原本很簡單的事情變得微妙起來,蔣夢嬌不敢觸怒對方,又不想放人離開,眼看這個局麵需要有人打破僵局,張平凡主動說道:“蔣小姐,咱們明人不說暗話,這次你們動用這麽大的陣仗還打擾了我們吃飯,找張平過來,不會隻是為了認識我吧?咱們有什麽話還是直說吧。”
蔣夢嬌幹笑兩聲:“嗬嗬,看來張先生對我還是有些誤會啊,我也隻是說讓人請張平過來,畢竟我們之間沒有什麽仇恨的,可能是下麵的人理解錯誤給張先生帶來一點困擾,這樣,飯錢多少錢我們會拿,不過張平這邊我也希望張先生能夠勸導一下,不要因為一時賭氣就做下錯事,如果張先生願意合作的話,我這邊也會給出一個滿意的報酬。”
這就是語言的魅力,從一開始的盛氣淩人到現在的平等對話,需要的隻是一嗓子,或者說,是一個讓人值得忌憚的地方,而張平的地位還是始終上不來,這或許跟他不言語有關,最重要的還是張平凡身上那股無法讓人忽略的氣勢。
蔣夢嬌見過那麽多人,可張平凡身上這股氣勢是最讓她捉摸不定,說他穩重大氣,但院內的一嗓子卻有些違和,說他是裝莫作樣,但現在的氣定神閑卻流暢自然,平日裏就算是影帝站在她麵前也別想有什麽隱瞞,可現在卻看不透一個人。
這也是她為什麽如此和顏悅色的原因,不然換作一個人早就使用一些特殊的手段對待了。
“哦?那我就先幫張平問問了。”張平凡擺出一副十分好奇的樣子,身體前傾,靠近蔣夢嬌,一股玫瑰的香水味衝入鼻腔,他深深吸一口,裝出一副垂涎的樣子盯著那雪白的側峰:“不知道到底是什麽事能夠讓蔣小姐如此在意,而所謂讓我滿意的報酬又是什麽呢?”
這份表演,多一分太油,少一分不夠,一個有底氣卻又擺脫不了美色的大人物被他表演的入木三分。
或許是對自己的美貌有足夠的自信,還是認為這個世界沒有不偷腥的貓,看到張平凡這個樣子,蔣夢嬌反而笑了,她不怕對方有所圖謀,就怕對方一點弱點都沒有。
心中反而放下警惕,微微彎腰,故意讓自己的溝壑變得更加深邃,映射在對方眼中,微微顫抖道:“我想要找一個叫薑雲翼的人,他拿走了我一件很重要的東西,薑雲翼現在在揭陽能夠信任的隻有張平,我相信張平應該會知道他的下落,隻要你們把這件事告訴我,張先生……想要什麽,還不是隨你心意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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