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二章 各懷鬼胎
另一邊,瓜達氏族和烏拉氏族正在籌備訂婚儀式。
畢竟是兩大氏族的繼承人的大事,總不能敷衍了事,一定要格外的慎重,也要十分的隆重才行。
是以雙方族長在一起商議之後,便決定舉行一場訂婚儀式,昭告所有人。
對此,瓜爾佳倒是難得的沒有表示拒絕,隻是興致缺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倒是烏鱧對此事充滿了期待,從得知要舉行訂婚儀式的那天開始,便成日的期盼著。
關於儀式的時候需要用到的服裝,流程,甚至小到每位賓客吃的喝的,都是事事關心,力求完美,不想要出現任何的差錯。
這可是他期盼了許久的場景,一定不能出現任何的差錯。
看著自家兒子對這件事如此的熱衷,烏拉圭的眉頭卻時常的皺起,麵帶愁容,很是惆悵。
不因為別的,隻是因為烏鱧對這件事太過上心了。
這就表明他對這樁婚事有多麽的看重,越是這樣,日後自己若是動手,怕是越有麻煩。
畢竟自己的兒子什麽性格,烏拉圭是最了解的,平日裏鮮少會對某些事情上心。
但是一旦上心,那就絕對不會輕易的放手。
如今很顯然,烏鱧對瓜爾佳已經是勢在必得,可是得到不久就要失去,這對他怕是一個極大的打擊。
也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承受得住。
身邊的謀士看出烏拉圭憂心的事情,主動為其排憂解難:“族長,其實這件事倒也沒有那麽難解決。”
“怎麽說?”
“既然世子喜歡瓜爾佳郡主,向來是喜歡她的樣貌,或者是她的性格,不如咱們提前找幾個和瓜爾佳郡主長相相似的女孩子,暗中培養起來,讓她們學習瓜爾佳郡主的行為習慣,漸漸的,足以達到以假亂真的程度。等到世子傷心難過的時候,就悄悄的派到他的身邊去安慰他,陪伴他,世子若是不抗拒,就是可以接受,久而久之,再大的傷心也會消磨殆盡。時間,是治愈一切最好的良藥。”
烏拉圭聞言,認真的想了想,緩緩的點了點頭。
“這倒是個好主意,不管他是喜歡瓜爾佳的樣貌還是性格,都可以找到相似的。隻要讓她們學會了,瓜爾佳就再也不是最特別的,到了那個時候,我兒也就不會覺得傷心了,因為他想要的,就在身邊。”
在烏拉圭看來,感情一向都是可以被取代的。
無論是多麽濃鬱的感情,隻要了取代品,都會被轉移。
而烏鱧的感情,也是如此。
上位者,不需要什麽真心,他們要的,是絕對的實力。
“這件事交給你去辦,記得千萬不要提前走漏了風聲,尤其是不要讓烏鱧知道這件事,不然小心你的腦袋!”
烏拉圭連哄帶嚇,謀士自然是不敢有任何的異議,連忙弓著身子恭恭敬敬的應了下來。
隨即他悄然離去,抓緊時間去辦妥此事。
謀士知道,烏拉圭格外的看重這個唯一的兒子,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日後烏拉氏族也是定然要交到他的手上的,是以為了防止有什麽意外發生,一切不安分的因素都要清理幹淨。
上位者,尤其不能有軟肋。
烏鱧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在暗中所做的一切,此時他還在滿心歡喜的準備著定親的事情。
為了這次的訂婚儀式,他甚至還特意的準備了一份禮物,準備到時候親手送到瓜爾佳的麵前。
“瓜爾佳若是見到了我精心為她準備的這份禮物,一定會非常開心的。”烏鱧信心十足的自言自語道。
而此時,瓜達氏族城池內,瓜爾佳正在專心修煉。
休息的時候,侍女送來了訂婚儀式時需要穿的禮服。
“郡主,禮服已經趕製好了,您試穿一下,若是有不合適的地方,裁縫抓緊時間修改。”
瓜爾佳隨意的看了一眼放在托盤上,精致美麗的禮服,表情卻是沒有多少變化,語氣更是平淡如水:“不必了,就按照我往日穿的衣服的尺寸裁製就好,多一些少一些都沒關係。”
“郡主,這個怎麽能如此的隨意呢,畢竟可是重要的場合需要穿的禮服,不能有什麽偏差,不然到時候若是讓客人們看了笑話,豈不是有損咱們瓜達氏族的顏麵。”侍女苦口婆心的勸著,“郡主,您就辛苦一下,試試看,用不了多長時間的。”
瓜爾佳看了她一眼,勾著一側唇角,皮笑肉不笑:“你在教我做事?”
“不,不是……”
“在這裏,我說了算,我說什麽就是什麽,你要是記不住這一點,現在就麻利的從我這裏滾,以後也不要再出現在我的眼前,我這裏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郡主,郡主奴婢知道錯了!”
聽到這話,侍女嚇得腿都軟了,“撲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朝著地麵“哐哐”磕頭求饒。
沒幾下,額頭便已經青了一片,看著著實令人心疼。
隻可惜瓜爾佳看了卻是無動於衷,甚至臉上一點兒表情都沒有,任由她磕個沒完,甚至都沒有出言製止。
直到侍女的額頭已經開始冒血,順著臉頰緩緩躺下,滴落在地上,瓜爾佳這才皺著眉頭,一臉厭棄的說道:“行了,別磕了,弄髒了我的地板,誰來收拾。”
“是,是奴婢的失職,還請郡主見諒。”侍女一臉虛弱的求饒,臉色因為失血而顯得十分的蒼白。
瓜爾佳掃了她一眼,輕哼一聲:“行了,下去吧,這次暫且饒了你,若是再有下次,你直接自己了斷吧。”
死裏逃生,侍女千恩萬謝的謝過之後,屁股尿流的連忙離開了,不敢耽誤半分鍾。
畢竟眼前這位可是說一不二的,若是她真的想要自己的命,那也是眼睛都不用眨一下的。
為了自己的小命,還是趕緊遠離這裏的好。
侍女離開之後,瓜爾佳視線落在那套禮服上,越看眉頭皺的越近,臉色也逐漸的變得難看起來。
“當真是可笑,還弄得像是真有這麽一回事一樣,不過是一場虛情假意的儀式罷了,大家走走過場,麵子上過的去不就好了嘛,非要這麽瞎折騰幹什麽,真是有病。”
哀怨的抱怨了一通,瓜爾佳想了想,最終還是拿起了那套禮服,換上了。
隻是當她對著鏡子的時候,幻想中站在自己身邊的,卻不是烏鱧,而是——張平凡。
對於瓜爾佳來說,這一次的訂婚儀式,其實是她嫁給了張平凡。
嫁給了一個永遠也不可能為自己停留的人,但是即便如此,那又如何呢,隻要自己喜歡,就足夠了。
沒有了他,其他人再好,也都是徒然。
瓜爾佳對著鏡子自我陶醉了一番之後,終究還是清醒過來,將衣服脫了下來,丟回到了托盤裏,仍舊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仿佛之前的她,隻是一場幻覺。
沒過幾天,便到了定親的日子。
一大早,便有妝娘前來為瓜爾佳梳妝打扮,侍女們分列兩側,等著為其更衣。
雖然瓜爾佳興致缺缺,但也不想讓自己的父親為難,是以全程也是十分的配合,讓做什麽便做什麽,甚至連往日的任性都忍住了。
如此的高度配合,使得妝娘等人都感到十分的驚訝。
來之前她們還在擔心著,若是瓜爾佳心情不爽,故意捉弄她們該怎麽辦才好。
甚至為此她們還準備了好幾套應對方案,但是沒想到,竟然一個都沒用上,這使得她們都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看來郡主對這樁婚事十分的滿意,不然怎麽會這麽配合呢。、”
“是啊是啊,聽說烏拉氏族的世子烏鱧年輕有為,長得也是一表人才,哪有少女不懷春,郡主定然是心悅世子,所以才會如此的乖巧。”
“如果是這樣,那是再好不過了,這樣一來,以後小夫妻兩人的生活,想來也是蜜裏調油一樣的甜蜜了。”
“……”
幾人圍在一起竊竊私語,說的到時候不亦樂乎,全然沒有注意到瓜爾佳何時到了她們的身後。
直到瓜爾佳輕咳出聲,這才引起了她們的注意。
“郡主……”
“不知郡主駕到,有失遠迎,還請贖罪。”
幾人雖然驚訝,但也沒有太過驚慌。
在她們看來,自己方才說的話,並沒有什麽不妥的,甚至還都是好話,若是瓜爾佳聽到了,想來也不會生氣。
結果——
“看你們聊我的私事倒是聊得挺開心的,怎麽,我的事情你們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像是什麽都瞞不住你們一樣。”
“郡主,我們隻是……”
“隻是什麽,隻是嘴閑著沒事做,就想要說些有的沒的,讓我生氣,是嗎?”
冷嗤一聲,瓜爾佳陰著一張臉,明顯的臉色不佳,“我今天本來想要好好地過完就完事了,不想要鬧出什麽風波來,沒想到你們倒是看熱鬧不嫌事大,非要折騰些事情出來才甘心。既然如此,那我也不用對你們客氣了。來人啊,把這幾個長舌婦拖下去,重大三十大板,然後趕出去,永遠不要讓她們再回來。”
“郡,郡主,饒命,饒命啊!”
幾人沒想到,不過是閑時隨便聊了兩句,竟然就惹了瓜爾佳如此大的火氣,頓時嚇得她們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隻可惜瓜爾佳此時正在氣頭上,怎麽會聽她們的辯解。
若不是不合時宜,她都恨不得直接拔了她們的舌頭,讓她們這一輩子都再也說不出什麽是非來。
“還愣著幹什麽,還需要我教你們怎麽做嗎?”瓜爾佳瞪著一旁的侍女們,厲聲嗬斥。
侍女們嚇得身體一哆嗦,連忙找來侍衛,將幾個鬼狐狼嚎的女人堵上嘴,拖了出去。
頓時,眼前恢複了一片安靜。
深吸了口氣,瓜爾佳沉聲吩咐道:“以後,不許在這裏談論有關烏鱧的任何事情,若是再被我聽到,從誰的嘴裏出來了他的名字,就等著被把舌頭吧!”
“是,奴婢知道了。”侍女們連忙低頭應下,大氣都不敢出。
瓜爾佳掃視一番,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待她走後,眾人這才小心翼翼的抬起頭,長舒了口氣。
“郡主這是怎麽了,怎麽突然這麽大的火氣?”
“誰知道呢,明明之前都還好好的,突然之間就……”
“看來郡主對這樁婚事,怕是並不是很滿意,不然也不會因此而大動肝火。以後大家都注意點兒,千萬不要犯了郡主的忌諱才是。”
眾人連忙隨聲附和,點著頭稱“是是是”。
瓜爾佳發作了幾個人,便去找到了瓜娃誌。
彼時瓜娃誌正在查看著訂婚儀式的相關事宜。
見到她來了,頗覺得有些驚訝。
“怎麽現在就來了,時間還早呢。”
“沒什麽,待著有些無聊,所以過來看看。”
見瓜爾佳一副興致缺缺,可有可無的模樣,瓜娃誌歎了口氣,語重心長的勸著她:“佳佳,我知道你心裏不願意,隻是現在這個情況,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即便是做戲,也要裝個樣子出來,不然若是被看出來了,豈不是前功盡棄了。”
“父親,您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放心好了,我不會在關鍵時刻掉鏈子的,隻是現在時間還早,您就允許我法發脾氣吧,不然我真的要憋出病來了。”
看著寶貝女兒委屈的樣子,瓜娃誌自然是無比的心疼,便也沒有再說什麽,隻是叮囑她多加注意,便由她去了。
瓜爾佳於是便穿著華麗的服侍,帶著精致的妝容,去到了小花園散心。
這裏閑雜人等向來是不允許進入,倒是顯得清淨許多。
瓜爾佳在這裏一個人靜靜地待著,也不說話,也不怎麽走動,像是一尊雕塑一般,若不是胸口還有起伏,倒是像極了一個假人一般。
她在這裏待了許久,直到侍女匆匆找來——
“郡主,時辰不早了,該到了儀式的時間了,您還是跟奴婢回去吧。”
瓜爾佳深吸了口氣,未曾說一句,站起身,深深地看了一眼這裏,便轉身離去。
再也沒有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