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四章 生死一線
第七百五十四章
“那她買了什麽東西嗎?”九命又問道。
“並沒有,出來的時候兩手空空。”
“東西都沒買,卻在裏麵待了兩個小時……”
九命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
垂眸沉思了片刻,他沉聲說道:“你現在再去那家店,給我好好的檢查一下,問問那些店員,她在裏麵都做了什麽。”
“是,屬下這就去辦!”
說完下屬行了個禮,轉身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九命獨自坐在沙發上,單手撐著額頭,眉頭皺在一起,一副不怎麽高興的樣子。
直覺告訴他,張屏羽絕對有問題。
現在就等著下屬的回稟,就能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問題了。
下屬估計也知道九命迫切的想要知道結果,是以來去之間,用了最快的速度,當然,也沒有忘記九命交代的任務。
“主人,屬下探尋得知,她之前在裏麵挑選衣服,試了很多件,但是始終都沒有挑選到合適的,而且店員跟她說話,她也一直都是愛答不理的,基本上像是聽不見一樣,沒有任何的回應。對此店員都十分的不滿,對她頗有微詞。”
“不說話……”
聽到這裏,九命又一次皺起了眉,思索著其中的問題。
他知道,張屏羽在外人麵前,確實是不怎麽愛說話,性格高冷,一向不願意主動與旁人打交道。
不過——
“買衣服卻不說話,這不像是她的性格,況且她一貫是怕麻煩,買什麽東西,都是提前想好了才會去,從來不會當場挑選……難道是——”
猛然想到了什麽,九命的眼睛一下子瞪的滾圓,臉上表情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當時在服裝店裏麵的,根本不是張屏羽,而是她製造出來的一個傀儡!
雖然傀儡和本人隻有八九分相似,但是不熟悉的人,自然是看不出其中有什麽不同。
況且張屏羽一貫不喜歡和旁人多交流,即便是不怎麽說話,也不會被察覺到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對了,屬下記得,那個店員說,從一開始,她就告訴店員,自己不喜歡別人打擾,所以選衣服試衣服,都是她自己一個人。後來店員見她試了太多,其中不乏有合適的,但是她總是穿上之後,照照鏡子就脫下來了,店員以為她是想要拍照之類的,所以一直盯著她,卻又沒發現她拿出手機之類的東西……種種行為都顯得十分的異常,店員拿不準主意,才主動上前搭話,但是卻始終得不到回應。直到她準備離開的時候,才算是說了兩句話。”
聽到這裏,九命已經基本上能夠確認了——張屏羽當時一定不在那個服裝店裏麵!
裏麵一直試衣服的,是她造出來的一個替身傀儡,隻有傀儡沒有腦子,才會按照主人的命令,做著重複的動作。
而張屏羽不在的這段時間,去了哪裏,這才是最關鍵的。
九命沉思了片刻,沉聲道:“現在馬上派人去查,今天張平凡寒酥他們一幹人等的行蹤,去了哪裏,見了什麽人,都要事無巨細的查出來。”
“主公,這,這個有些難度……”
下屬麵露難色,小心翼翼的說道。
隻是話音未落,九命的眼刀已經丟了過去,充滿了令人膽戰心驚的恐懼。
“有難度?這點兒小事都做不到,還留著你幹什麽?”
冷哼一聲,九命陰沉著臉,“現在就給我滾!辦不好這件事,你也不用活著回來了。”
“屬,屬下遵命,現在馬上就去,還請主公息怒。”
下屬嚇得腿都軟了,險些站不起來,跌跌撞撞的退了出去,再也不見之前鬼魅流暢的身影了。
“真是個廢物,氣死我了!”
九命憤然的將桌子上的杯子狠狠的摔在地上,“嘭”的一聲,十分的駭人。
原本在屋子裏麵處理文件的張屏羽聽到聲響,心裏“咯噔”一下。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是她還是連忙走了出來。
剛一出來,就看到地上滿是碎片,水灑了一地。
而九命依舊坐在沙發上,隻是陰沉著臉,臉色十分的難看。
似乎心情很是不好。
見狀張屏羽好不容易放下來的心,又一次懸了起來。
這種自己不明所以的狀況,往往是最令人感到不安的。
因為你永遠都不知道究竟是因為什麽,而等到知道的時候,估計也沒有什麽後退的機會了。
隻是現如今自己已經在這裏了,想要後退是不可能的,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主人,您這是怎麽了,好端端的怎麽發了這麽大的火?”
張屏羽一邊說著,一邊蹲下身子,將地上的碎片一一撿起來。
九命冷眼看著她的動作,在她準備站起來的時候,突然出手,扯著她的頭發,向前猛地一拽!
“嘶!好痛……”
張屏羽沒想到他會突然出手,一點兒防備都沒有,隻覺得頭皮痛的發麻。
而手中拿著的碎片也掉在了地上,更是因為她身體向前傾,重心不穩,為了支撐住自己的身體,她下意識的伸手撐住地麵。
結果好巧不巧,正好按在了碎片上。
尖銳的玻璃當即刺進了她的掌心,鮮紅的血液一下子噴了出來。
雙重痛苦,令她的臉色猛地一變,蒼白的仿佛白紙一般,不見任何的血色。
即便如此,張屏羽也不敢有所掙紮,乖乖的任由九命拽著自己的頭發,顫抖著聲音低聲問道:“主人可是遇到了什麽不開心的事情?”
“你怎麽知道我不開心?”
“主人的心情就是我的心情,我自然能夠感受得到。”
倒吸了口涼氣,張屏羽扯著嘴角,硬擠出一個笑容,“主人遇到了什麽煩心事,若是不嫌棄,可以告訴我,我一定盡心盡力為您解憂。”
“你能做得到嗎?”
“我隻當是全力以赴,死而後已。”
聞言九命輕嗤一聲,看著纏繞在手掌上的青絲,倒也是如同綢緞般絲滑。
視線下移,看到她被鮮血染紅的手掌,襯著白皙的皮膚越發的細膩,像是上好的瓷器一般,心中莫名的竟然生出來一股難言的衝動。
皺了皺眉,九命冷哼一聲,鬆開手,甩開了她的頭發。
拉扯的力氣消失,張屏羽沒有了支撐點,又因為手上的疼痛,使得她一下子沒有控製好,狼狽的趴在了地上。
還沒等她站起來,下巴便被九命一把捏住。
他用的力氣不小,張屏羽感覺自己的下巴仿佛要被捏碎了一樣。
疼痛使得她不由得麵露痛苦,卻還是強忍著沒有發出聲音。
她知道,九命最不喜歡吵鬧,若是讓他聽到了,隻怕會更加的惹怒他,從而自己的處境也會變得更加的危險。
“多精致的一張臉啊。”
九命端詳著她的容貌,眼中情緒翻滾著。
這張臉,可是他千挑萬選好不容易才選中的,就是為了留在身邊能夠賞心悅目。
至於融合在其中的那個人,便不是十分的重要了。
原本九命一直覺得,自己的計劃並沒有什麽紕漏,一直都十分的順利。
眼前的這個女人,就是他最最成功的作品。
可是現在,九命卻還是有些遲疑起來了。
事情似乎和自己想象的,有了很大的差距。
畢竟在融合張屏羽之前,這個女人,並非是這樣的,即便是兩個性格之間進行了互補,但是也不會出現這樣大的差距。
九命有種感覺,眼前的這個人,並非是自己之前以為的那個人,似乎原本該消失的那個人,占領了上風。
如果是這樣的結果,那麽對於九命來說,絕對不是一件什麽好事。
“主人,您是遇到了什麽煩心事嗎?如果我有這個榮幸,希望能夠為您排憂解難。”
“我確實是遇到了一些麻煩,想不到什麽好的解決辦法,要不然你幫我想想?”
聞言張屏羽連忙點了點頭:“能夠為主人分憂,是我的榮幸。”
“也不是什麽大事,隻是我最近發現,手下有人心思不純正,似乎動了什麽不該動的心思,我不想再用以前的辦法懲罰她了,想要換個新花樣,你有沒有什麽好的意見。”
“有人背叛了您?”
聽到這裏,張屏羽總是覺得十分的心慌,擔心是不是自己露出了馬腳。
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做事沒有什麽紕漏,按理說應該是不會有什麽問題的才對。
是以張屏羽心情有所放鬆了下來。
“這個簡單,若是您不喜歡之前的方式,那不如就讓那個背叛您的人,以另一種方式存在。”
“比如?”
“將他融合,保留他的一部分的意誌,讓他知道自己還存在著,卻不能主導一切,身體,力量……所有的一切,都成為了其他人的,這種看的到卻碰不到的感覺才是最令人絕望的,隻怕是比死還要難受。”
聽到她這麽說,九命微微的眯起眼睛,暗自打量了她一番。
張屏羽頂著巨大的壓力,不敢泄露絲毫的馬腳,唯恐稍有不慎,就前功盡棄。
“主人,您覺得這個主意怎麽樣?如果不滿意,我還可以想想其他的辦法,一定會讓您滿意的。”
“這個……倒是挺不錯的。”
點了點頭,九命勾著唇角,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也鬆開了捏著她下巴的手,向後一靠,慵懶的模樣,像極了一頭巨獸在放鬆。
下巴被鬆開,張屏羽長舒了口氣,也顧不上疼痛,跪在地上,表情諂媚:“主人覺得滿意就好。”
“自然是滿意,我很喜歡看著背叛我的人,絕望到極點,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一定非常的精彩。你做的很好,想要什麽,盡管開口。”
張屏羽怎麽敢提要求,誰知道這會不會是另一個陷阱。
於是她笑著搖了搖頭,膝行幾步,湊到九命的麵前,趴在他的膝上,一副依賴的模樣,
“主人,我什麽都不想要,隻要一直能夠陪在您的身邊就好了。”
“當真不要?”九命又問了一次。
“不要,真的不要。”
見狀九命挑了挑眉,也沒有再多說什麽,示意她:“行吧,那你回去吧,該幹什麽就敢什麽。”
“是。”
這才是張屏羽最想聽到的話,當即她便起身,轉身回了房間。
關上門之後,她背靠在門上,像是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氣一般,緩緩的滑到了地上。
手捂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不知道為什麽,方才她真的感覺到,九命對自己展露了殺機。
“我明明一直都很謹慎,並沒有什麽遺漏的地方,按道理講,他不應該懷疑我才對,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還是……還是我想多了?”
張屏羽也搞不清楚,但是她現在很清楚一點——九命性情陰晴不定,自己一定要多加小心,絕對不能露出任何的馬腳。
“看來這段時間,我不能再出去了,不然很容易被發現。”
現在她也隻能祈禱張平凡他們能夠快些解決這裏的問題,自己也就不用再繼續這麽提心吊膽,生怕什麽時候就小命不保了。
調整了一下呼吸之後,張屏羽緩緩的站起身,找出藥物,處理手上的傷口。
之前擔心會惹怒九命,她多餘的動作一點兒都不敢做,玻璃碎片紮進了肉裏,也不敢拿出來。
現在碎片已經全都紮進了肉裏,用手是拿不出來的,張屏羽隻能將傷口劃開的大一些,然後再用鑷子小心翼翼的拔出來。
過程多麽的痛苦,自然是不用多說了,她的臉色已經慘白,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一顆一顆順著眉角滑落。
好不容易處理完手上的傷口,綁上了紗布,張屏羽這才鬆了口氣,向後一倒,躺在了床上,望著天花板,愣愣的發呆。
“九命是因為有人背叛他才如此發怒的?但是我怎麽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
隻是張屏羽想來想去,也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也並不覺得自己已經暴露了。
是以她也隻能暫且如此,走一步看一步。
“隻要我能抗住,最後死的就一定是他!”
…………